從后半夜開始,整個皮茲城就被一種詭異的氣氛籠罩著。
老金帶著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聶人屠的大部分產業。
還有他手下的三千龍騎兵,幾個頭目都被繳了械。
聶人屠府邸所有的人也都在秦陌的主持下全部被控制。
至此,聶人屠在皮茲城被除名了。
……………
“什么?聶人屠被殺了?誰干的?”
皮茲城城主邵擎蒼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摟著美人在被窩里睡覺呢,管家尹祿隔著紗簾低聲說道:
“聽說是莫殊。”
“又是他!剛把端木律整沒了,現在又搞聶人屠,這小子到底要干嘛?”邵擎蒼有點惱火。他莫殊若不是前城主的兒子,他早就找他談話了。
魔宗當初給秦陌安排的身份是,皮茲城前城主莫懷山的庶子。但其實莫懷山也是魔宗的人,多年前就被安插進來,一路升到了城主。他始終找不到邪龍幼崽,無法真正進入邪龍教的核心。
而這莫懷山在跟秦陌完成交接后,直接就樂顛顛跑回魔宗養老去了,只留下得力干將老金做秦陌的左右手。至于他為什么會從城主位上退下來,還讓邵擎蒼當城主,那就是另外的話題了,暫且不論。
尹祿繼續說道:“他不只殺了聶人屠,還把他的產業府邸一窩端了。包括三千龍騎兵,也悉數被他收編。”
“什么?!”邵擎蒼撲棱一聲坐起。
尹祿又重復了一遍。
“我靠,他特么這是要造反吶!這還得了?”
說著他就要起床更衣,可是尹祿忽然低聲說道:
“城主,莫家剛剛給您送來了這個。”
說著尹祿就抱過來一個玉匣,打開給邵擎蒼瞧了瞧。
“這個…”
不只邵擎蒼,就連城中其他幾位大佬接到消息后,也都坐不住了。
一大清早就齊聚城主府,要找邵擎蒼問個說法。
可是邵擎蒼假托閉關修煉,一直就不出來,直到三天后,才給幾位大佬下了帖,說他們可以過來了。
眾人齊聚城主府客廳,一直焦急的等著。
可邵擎蒼此時卻沉穩得很,他先讓眾人在客廳喝了半個小時的茶,這才姍姍來遲,穩坐主位,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這才環視了一下眾人,淡淡地說道:
“諸位稍安勿躁。我也是剛剛閉關出來,就聽說聶人屠出了事。你們既然這么急吼吼地來找我,那就說明你們自己心里也大概有個數了。那就說說吧,大家都暢所欲言。”
四方會長微微一笑,無所謂地說道道:
“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吧。有人想往上爬,自然也就會有人摔下來。一個城衛軍統領而已,不管誰在那個位置上,只要恪盡職守,好像也沒什么好說的,你們說呢?”
悉龍會長盧景安說道:“你這說的是人話嗎?聶人屠平時是跋扈了一點,但該孝敬的可一樣也沒少。這些年咱們跟莫干城斗,跟無心城斗,聶人屠可沒少出力。怎么能說讓人滅了就讓人滅了么?”
雙龍會會長彭野笑道:
“老盧呀,你是不是有點太小題大做了?連咱們皮茲城的規矩你都忘了?能者居之,誰有能力誰上。只要他是咱們皮茲城的人,那么他就有資格爭取那個位置。聶人屠不也是把那上一任統領宰了,才坐上那個位置的嗎?”
“彭爺說的在理。聶人屠也是踩著別人的尸體上位的,憑什么別人就不能搶?”四方會長笑得很…在郭景安看來就是欠揍。
“那怎么能一樣?聶人屠是當面挑戰,光明正大地擊敗對手。”盧景安有些不忿地說道。
四方會長哈哈大笑:“老盧,我怎么覺得你話像是從正道嘴里說出來的呢?還光明正大?真搞笑啊,你這么說,我都要把聶人屠當成一代大俠了!”
眾人也被四方會長逗笑了,盧景安面紅耳赤,但他一時又找不到理由反駁。
彭野見狀笑道:“老盧呀,不要動氣。我知道你與聶人屠私交甚篤。但規矩就是規矩,莫殊那小子目前卻并沒有壞規矩。你讓我們怎么動他?總要有個合理的說法吧。”
盧景安沒詞了,但他很不理解地看了看眾人,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幫老家伙什么時候這么齊心了?還是說…莫殊在這幾天里已經打點得差不多了?
特么的,一個個肯定都拿了不少好處,就特么我一個傻子在這里為死人叫屈!
盧景安看著一個個老神在在的臉,越看越惡心。可是他就納悶了,為什么這些人都收到了好處,偏偏他什么都沒有,還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邵擎蒼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著茶。待眾人都說完了,這才淡淡地一笑道:
“那就這樣吧。城衛軍不可一日無主。莫殊雖然莽撞了些,但畢竟是前城主的兒子,還是值得信任的。”
他一錘定音,別人也就更不好說什么了。
盧景安郁悶地上了自己的馬車,一路穿街過巷,緩緩向自己的家中行進。
有八名身穿鎧甲的龍騎兵護著他,安全問題是不用擔心的。
所以,盧景安斜靠在軟墊上靜靜地想著心事。
“哼!便宜這小子了!只聶人屠這一死…這尾款我找誰要去?賣給他那么多幼龍,還有這個月的訂單,豈不是全都要打水漂了?”
盧景安越想越窩火,可他不知道的是,馬車和八位龍騎兵已經漸漸偏離了盧府的方向。
馬車最終停在了一個無人的巷子里,兩面都是高墻。
“怎么停下了?還沒到吧。”盧景安皺眉問道。
但沒人應他。盧景安所能聽到的只有呼呼的風聲。
他感到很不對勁,便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看。
這一看不要緊,他馬上又把車簾關上了。
“已經到了,還不下車么?”一個聲音突兀地傳來,嚇得盧景安一個哆嗦。
盧景安訕訕地一笑,又重新打開車簾,緩步走了下來。
在他對面,約兩丈多遠的地方,有把椅子。
莫殊就坐在上面,他的旁邊站著老金,背后站了二十多號兇神惡煞的手下。
“你…你們這是要干什么?”
他環顧了一下左右,他的龍騎衛不知何時已經走光了,就剩他一個人。
秦陌撇了撇嘴,嘿嘿一笑道:
“盧會長!聽說你好像對我很有意見吶。剛才在城主那沒少為聶人屠叫屈。”
盧景安心下一凜,知道已經有人向他打小報告了。
“是…又怎樣?我是悉龍會會長,你…你奈我何?”
老實說,他心里還真沒底。論身份和地位,貌似他比聶人屠要高,但論修為,他也只不過剛剛進入凝神境初期而已。
“悉龍會會長?!嗯,這個身份的確很有分量。但從今天起,你可能就不再是了。”
“你什么意思?!”盧景安怒道。
秦陌冷冷一笑:“我既然還肯坐下來跟你談,就說明還是有誠意跟你合作的。如果你識趣的話,就該問問我怎樣合作才能令我們雙方都滿意。可不要錯過這個好機會哦。”
“你…你想怎樣?!”盧景安冷汗都下來了。
秦陌緩緩站起身,淡淡地說道:“以后你的幼龍生意我要抽三成利潤,每批幼龍到貨,我要挑三只帶走。”
“不可能!”盧景安大怒。
秦陌微微一笑,“看來你不是很好說話,但令公子已欣然答應了,你確定你要拒絕我的好意么?”
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秦陌加重了語氣,他的眼神中也多了一抹惋惜之色。他緩緩轉過身,也不再看他,邁著方步往回走。
“你…!我跟你拼…”
秦陌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老金下手了。
他心里輕嘆了一聲,但腳步卻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