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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節 助理1

  “媽蛋的!人家就是拿你當傻瓜看!人家開個奶茶店,你主動把錢送過去。現在人家奶茶店倒閉了,電話聯系不上了,聊天軟件拉黑了,人也找不到了。你又沒有借條,憑什么去找人家?知道這叫什么嗎?這叫舔狗!”

  聊天軟件里的斥責宛如無聲的悶雷,以雷霆萬鈞之力一下下的劈砍在蔣明的神經上。

  春天已經到來。對于大部分沿海城市來說,這意味著無處不在的潮氣開始強勢入侵。梅雨季節還早,霉菌卻已經不知不覺中出現,讓墻壁最陰暗的角落悄悄變色。現在蔣明的生活也如那被霉菌變色的墻角一樣,被異色的苦悶圍困。

  內在的悔恨無奈是文火慢燉,外來的家人的催促如大火急煎,被內外夾攻炮制之下,幾天下來身心已都已經軟得宛如面條。

  半年前,他心中的女神想要開一家奶茶店,但資金還欠缺部分。為了讓女神得償夙愿,他主動出擊,將他工作以來的全部積蓄雙手奉上,還向各路親友借款十余萬。終于博得女神一笑。

  僅僅如字面意義上一笑。

  猶記得那一刻心中的雀躍,他覺得自己的人生都值了。

  但現實證明這一切不過是錯覺。

  半年之后,奶茶店終于因為生意清淡而倒閉。女神欠下了其他方面一筆不小的錢,包括兩個月的水電費,悄然失蹤。再也聯系不上了。理所當然,他“借”給女神的錢也就沒有了下文。

  “我不求什么,只要你開心,我就滿足了。”這就是他當初把錢給女神時候說的話,女神最后選擇讓他如愿以償。

  可是半個月前,他父親被查出罹患重病,必須要做手術。手術費用預計數十萬,家人已經竭盡所能依然有很大的缺口。這個責任只能由他這個兒子背起來了。

  可是現在的他已經真的拿不出錢來了。回頭再聯系女神,卻哪里還能找得到人。而且這事情咨詢起別人,大家的態度也是一樣的。

  一沒借條二沒人證,你憑什么說那是別人欠你的!別說你找不到人,找到了又能怎么樣?

  然而心急如焚的背后,情感良心所受的挫傷更加嚴重。他明明很愛對方,她是個無可挑剔的女人,滿分一百,她值99。她唯一的缺陷就是并不愛他,可那不是她的錯。

  傷心怔愣之際,辦公室主任那邊電話通知他:“小蔣,老板上午10點到,你記得準時去接她。”

  放下手機,蔣明強行跳出情愛苦痛,一頭栽進事業的泥潭。這個坑論規模,一點不比前者小。

  他目前所屬的“xx機械技術發展有限公司”本是國內一家機械制造方面的央企下屬子公司。主要從事機械、電子技術開發。

  說白了,央媽一根葫蘆藤上結出七個娃,每個葫蘆娃各自賦予一塊職能。他們這個公司就是負責研發的。問題是哪怕正統故事里葫蘆娃中的七娃都被搞得變了色,更別說他們這些下屬子公司了。于是乎,隨著央媽營運情況不妙,下屬子公司從央企變色為私企。

  天曉得這背后有什么交易,私企拿了公司一堆專利賣出去換了錢之后,轉眼又把公司變成了外資。沒錯,外國投資者來接手了。

  來自外國財大氣粗的老板一口氣在共和國內買下了一堆企業組建起了集團公司,初步完成了金融、商業、科研、機械制造、互聯網五大領域的布局。雖然都只是本行業之中的二三流企業,但如此大手筆的外資投資其實并不多見。

  這位大老板不是普通人,而是在墻街聲譽鵲起的天才投資者。如果將這種人看成是錢多人傻的冤大頭,那自己就成了真正的傻瓜了。

  根據消息,其他企業已經經歷過一波雷厲風行到近乎嚴酷的整頓了。資本主義的鐵拳面前,所有想要偷懶劃水悠哉悠哉的老油子都被一股腦的端掉。

  現在輪到他們公司了。

  上上下下都膽戰心驚,公司擁有的專利被前任老板挪走了。嚴格的說現在公司已經是負資產。這年頭經濟形勢使然,被裁員的話可絕不是什么好事。這一次新老板要正式過來,也意味著三把火即將開始點燃。不知道整個公司有多少人會被放在火上烤熟。嚴苛點說,如果老板其實只想要公司這張皮而不想要里面這群人,可能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要滾蛋。特別是高管。

  社會主義的國企裁人,高管是最后一批被裁的,資本主義企業裁人,高管卻常常站在懸崖第一線。拿著高薪就是原罪,不表現出足夠的價值,第一時間就會被清理掉。

  蔣明不是第一個想要試圖去了解老板的人。但是經過嘗試后,你就會明白這個人最大的特色就是低調。不是一般的那種低調,而是你會發現她低調的近乎神秘。所有關于她的新聞,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都非常有限。而且都不是什么好新聞。

  在這種年頭,她居然沒有微博沒有臉書沒有朋友圈沒有諸如此類任何東西。不知道她喜歡什么討厭什么,不知道她性情如何。據說有人細致的找到了這位老板喜歡光臨的網站,居然是一個屬于程序員的純技術論壇。

  那是智商200以上的天才女性。而且能在墻街那種嚴苛到難以形容的環境里,僅憑一人之力,在很短時間內殺出重圍,坐擁數十億甚至數百億財產的可怕角色。毫不留情的能夠把敵人趕上天臺,公認的前途無量外加心狠手辣。

  能夠以智商的角度,亦或者以財產的角度,藐視這個星球上幾乎所有男性的存在。

  聽著就知道很危險。

  老板初來乍到身邊理所當然需要一個隨從。而身為“助理”的蔣明就被公司高層選中了。升職加薪對窮逼而言固然稱喜,但攤上這種手持饑渴難耐的大刀隨時準備大開殺戒的新主子,讓人不由得擔心這將是“福兮禍所至”的征兆了。

  其實這公司待遇還不錯。當初央媽時代,大樹底下好乘涼自不必說,哪怕轉為私企,老板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將公司可用財產出售方面。至于這個外國老板是什么情況就不好說了。人人都知道,眼下正是所謂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至少暫時之間,和老板密切接觸是風險大于機遇的。跟她接觸越多,未來挨刀的可能性就越大。這已經是高層眼中的共識。熬過這一波才有未來。

  據說公司里的聰明人已經良禽擇木而棲,開始另覓高枝,為未來做好最壞的準備。當然蔣明是例外,此刻的他彈盡糧絕難以挪窩,只好下定決心以破釜沉舟之勢,一定要得到新老板的認同,哪怕含淚也得留在這艘船上。

  “我已經把你的情況告訴她了,老板初來乍到,很多生活上的事情你同樣需要多配合,有需要及時讓辦公室這邊幫忙。”

  相同叮嚀辦公室這邊已孜孜不倦重復三次,身為有多年工作經驗的辦公室老油條,蔣明當然知道這背后的潛臺詞是讓他盯緊老板,有什么情況要及時通知高層,也就是做好眼線的角色。

  職場就是這么復雜,盡管理論上老板才是老大,掌握生殺大權,控制整個公司,但實際上管理層架空老板的事情時有發生。

  當然蔣明也不是傻瓜,不會輕易做別人的扯線木偶,只能說一切見機行事。

  今日天氣晴朗,航班時刻表的可信度極高。問題是他飛機場準備去接老板的時候,才在航班時刻表上發現原定的航班已經被取消了。據說是出發之前發現飛機故障。

  也就是說…今天老板不會來?

  站在飛機場的大廳里,蔣明發現自己一時之間有手足無措之感。

  老板只是說自己十點會到,而正好有這么一趟航班,所以正常人理所當然會將兩者關聯在一起。但是現在航班取消,老板卻沒有任何說明。

  時間已經接近十點,蔣明已經接到了不止一個電話詢問老板行程。他只得應眾人要求大著膽子發短信詢問上司的行程。

  “您好,我是您的助理蔣明,請問您到飛機場了嗎?需不需要去接您?”

  發信之后收到了一句回復:“我有點事情,待會兒就到。”

  靠,這明擺著讓他候駕啊!

  可是這“待會”是多久?至少航班時刻表上三個小時內沒有對應的航班啊!

  蔣明其他事情沒做到,先受了一輪夾板氣。只好在飛機場苦熬。好在飛機場的便利店里可以買個面包充饑。十點到,理所當然仍不見鳳駕光臨。他既不能走,又覺得煩,于是到接客廳外面的走廊上踱步散心。

  繞過一處拐角,他與一位穿著一身ol裝的陌生的外國女青年迎面相遇。以共和國標準,這女郎身材高挑且凹凸有致,戴著遮蔽半張臉的墨鏡,一手拿著手機打電話,一手插在褲兜里,挎包掛在手腕位置。全身上下看不見一個名牌的logo,但覺得頗為清爽悅目。栗色的秀發從肩膀灑落,濃密如云。只聽她口中唯唯諾諾,腳下步履匆忙,顯然在電話里挨訓。

  又是一個可憐人。

  如今外國人在共和國這邊定居和工作的例子也多,被上司教訓這種事情實屬常見。

  此時后方卻有聲音響起。那是一個壯漢,顯然有急事,在此疾奔而過,口中高喊著“讓讓”!

  那女郎剛剛打完一個電話,將手機收入挎包。然后又拿出第二個手機,顯然打算撥號。然而就在當口,被那壯漢擦身而過,手機和壯漢肩膀撞了個正著。壯漢自然半點都沒事,速度沒有慢上哪怕半分。而女郎手中的手機早已經被撞飛出去。

  手機飛出數米遠,剛剛落地,湊巧又有一個行人經過,一腳踢個正著。這下子打著滑朝著車道那邊過去了,徑直進入了一輛車的輪胎前。好巧不巧的,在手機主人來得及趕過去將其撿起之前,車子卻已經點火發動。

  車輪碾過,只聽見一聲清脆的破裂之聲傳來。只留下一個遠去的背影和一溜尾氣,外加一個破碎的手機。

  這個外國姑娘將破碎的手機從地上撿起。回頭再看時,壯漢早就跑遠了。

  哪怕隔著墨鏡,也能看到這姑娘臉上瞬間一片茫然。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蔣明心生同情,走上前去。

  “你好,需要幫忙嗎?”

  “那個…我的手機…”異國女郎開口說道。很意外,他居然在說華語,而且聲音里并無外國人常有的生硬之感。但是哪怕如此,那種惶急和不安也是無法掩飾的。

  她手中的手機手機破損的很嚴重,整個從中間彎成了一個不自然的角度,它徹底完蛋了。哪怕一無所知的人都能看出來,這玩意別說外殼或者屏幕了,就連里面的線路板和電池都折斷了。它已經完全是廢物,可以直接丟邊上的垃圾桶。

  “那個,第一次來共和國這邊嗎?”蔣明問道。剛才遠距離還不覺得,現在突然意識到這個外國女子很年輕…不像是來這里工作的,倒像是學生之類。可能是兼職之類?“如果有需要打電話的話,可先使用我的手機…”

  他下一秒鐘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畢竟對方還有另外一個手機,他看著她收起來的。

  顯然對于面前的女孩來說,問題不在于手機,而在于電話號碼。

  “謝謝…”面前的女孩顯得手足無措。顯然對于和陌生人說話這種事情,她并不怎么擅長。

  她手忙腳亂從破手機里把sim卡拿出來。“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機嗎?”她的神情有點小心翼翼,而且顯得很不安。

  “你不是還有一個手機嗎…”蔣明想指出,但最終什么都沒說,把自己的手機取出了sim卡后遞給對方。

  對方換入自己的卡,用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但是那邊打不通。連打幾個都是如此。

無線電子書    旅法師之我的位面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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