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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 道士

  “好像有人調查到我家里來了,大概是找超能力者。”張成將車子拐了一個頭,說道。不過這不是重點,在深入明白這個世界的本質之后,你就知道政府的一切調查都是沒用的。這個世界的一切超自然能力都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耗殆盡。你可能會找到一個有超能力的兒童,但是他的超能力也會隨著成長而消逝。

  這事情應該就是他之前所作所為的余波了。嗯,自從紅石之后,又出現了一個能大殺八方的魔術師,然后又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修行者…這種情況下國家肯定會出大力氣去刨根究底。他現在遇到的只是這事情的一個余波——至少張成自己是這么覺得的。

  這個世界不存在超自然能力,而旅法師隨時可以離開。一切政府的力量都不能影響到他。

  當然話要說回來,現在他雖然已經知道,但可沒這種覺悟。畢竟眼下暫時的情況還不賴,無論是昊天還是蓋婭,都在短時間內是無法發現他的。

  “剛才你說…位面戰爭和神戰一樣,不死不休?”張成把話轉回到之前的話題上。他還很清楚的記得旅法師之書,敖廣的判斷和旅法師之書上的記載不同。當然了,敖廣也說過自己并不能真的看明白一切,判斷錯誤也很正常。

  “暫時我是這么認為的。”敖廣說道。“當然這一點我并沒有大的把握,畢竟我看不穿這場位面戰爭到底是怎么打。但至少我明白…其實你也明白,兩個世界的歷史高度重合并非偶然。有些事情對地球來說是古老的歷史,但對于我的世界來說是尚未發生未來。”

  “可是…”張成心中疑惑越來越深。“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啊。比方說地球歷史上,齊國是征服吞并了萊夷的。我無法想象諸夏要如何征服魚人。”

  在地球上那自然好說,反正就是戰爭和征服的事情。地球上的萊夷那也是人類,不比其他民族更難對付。但是在異世界,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你可以擊敗萊夷——這毫無問題。但你不可能征服萊夷,人家可是在海里生活的種族。顯而易見,無論是依靠科技還是依靠魔法,人類都無法大規模在水下拓展。

  “哦。”敖廣不以為意。“那只是你覺得不可能而已。”

  “什么?”張成問道。“這么說…”

  “天意變化是很難測的。放在遙遠的過去,沒有任何神祇或者大靈或者是凡人會想到虛空封閉這事。”敖廣意味深長的說道。“那個時候,封神并不特別困難。魑魅魍魎眾多,戰斗從未中止。所以統治凡間的天子可以和諸神平起平坐。有時候,天子甚至可以號令鬼神。”

  “在某些關鍵性的戰斗中,諸神也愿意暫時接受凡人的指揮。畢竟擁有力量是一回事,正確調度力量是另外一回事。同樣,諸神雖然理論上永生,但不是不滅。畢竟面對虛空生物或者神孽這樣的敵人,神祇之中陣亡的一點都不少。”

  “如果在那個時候,有人指出神祇可以任意誅滅天子,那肯定是沒人相信的,也無法理解的。天子天子,其實這個稱呼就意味著是個和大神相當的地位,比普通神祇高半層。需知只有開天辟地,昊天親自誕下的十二位大神才有資格被稱為昊天的孩子。但是虛空封閉了,雖然說女媧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這一切確實發生了。于是其他的種種事情,本來被視為‘不可能’,或者‘無法想象’的事情,一下子變得順理成章。”

  “也就是說…未來會發生某種大變局?”

  “只是我自己的一點看法而已。”敖廣回答道。

  所以…歸根結底是因為自己眼皮子太淺嗎?話說似乎真的是如此。一開始的時候,張成確實是覺得這個世界走向和地球不同。因為第一,許國是真的滅亡了,許男全族被犬戎殺害,放在蠻荒社會的規矩那是實實在在無可置疑的滅亡。第二,不可能有周平王和周攜王并列的情況,因為天子登基要經歷過后稷的允許。而后稷顯然不會允許出現兩個天子。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現在張成已經明白他最初的“認為”是錯誤的。

  許男全族滅亡了,但沒關系,再冊封一個許男就行了——昆吾大夫就是最好的備選。后稷不可能允許兩個天子并列,也沒關系,用大巫去賄賂后稷就行了。看在大巫的份上,后稷會同意的。前者已經基本上成功,而后者雖然尚未實現,但張成要承認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也就是說,雖然眼下看起來完全不可能,超乎認知,但未來會發生了某件事情。然后萊夷被齊國吞并的事情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他心中想著這個事,卻差點把車開進了河里。幸好最后關頭及時猛打方向盤,總算是將車子開回正軌上來了。也虧是皮卡車,皮實耐操,總算沒出事。

  “也就是說…現在的這場位面戰爭,是昊天在進攻,蓋婭在防守?”張成終于說出了他一直覺得不對頭的地方。

  “我是這么認為的。”敖廣回答。“高度重合的世界歷史,絕非偶然。只能理解為昊天從蓋婭那里得到了很多。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解釋。”

  “可是,異人大批穿越過來呀。”畢竟是地球穿越到異世界而不是反過來。

  “這只是戰斗過程,而不能理解為戰斗的結果。”敖廣說道。

  “可是…”張成想起自己曾經從吳嵐那里得到的情報。現在回想起來,吳嵐也說的很明白,一切都是猜測,沒有任何真憑實據的猜測。而且如果將位面戰爭視為一場海戰,那么最低一級的參與者,普通的船員(海盜)也要是是神祇。他們這些凡人只配當做“鉤索”,是死是活都不會有人在意。

  蓋婭曾經從異世界那里奪取到了整個宇宙,地球世界曾經真的是天圓地方…

  昊天的世界里,歷史和地球高度重合。而上古史,哪怕是今天的考證也是有限的…所謂的曼德拉效應,只是位面戰爭的余波。世界如果取勝,它就會得到一些東西,反之就會失去一些東西。但是這種異常變動產生的認知差異不一定能夠被完美的敉平。于是這種不可思議的集體記憶錯誤就產生了。

  也就是說…昊天從蓋婭這里掠奪到了歷史?發展方向?

  他狠狠的踩下了剎車。車子猛的在在路邊停了下來。前方不遠已經能夠看到一座紅黃色的建筑。在共和國普通南方人眼里,這種顏色就代表了宗教的意思。

  “這里是道觀。”張成說道。“據我所知,里面有一個正牌道士。”

  不過這個道士的年齡應該不小了,五六十歲左右吧。畢竟十來年前的時候,他記得這個道士年齡就是中年人的樣子了。不過也許是這個道士并不愛搭理人的緣故,別看周圍的和尚廟欣欣向榮,香火鼎盛。這間道觀卻是門庭冷落,半死不活。當然既然這是宗教界的正牌道士,自然會有政府的補貼什么的,倒也不用擔心餓死之類。而且說實話信徒燒香其實也不少。

  敖廣既然想了解一下宗教界的情況,特別是想要知道教的奧秘,那讓敖廣來這里正好。

  張成不敢去那些什么名山大川找那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道觀,畢竟人多眼雜,不好收場。他此刻不比之前,之前那次一則是國境之外(而且還是無人區),干什么都沒有顧忌,二是使用另外一個身體,和這個世界的一切都關聯不大。

  但是現在就有點麻煩了,畢竟這個身體可是共和國土生土長,這輛車也是共和國合法牌照。被人稍一找就能查到的,所以一切都還是低調比較好。

  說到底,這是因為敖廣不肯進卡牌,因為進入卡牌會影響觀察范圍。這讓有些事情變得麻煩。不過這方面張成畢竟算是地主,只能主隨客便了。好在敖廣這方面也不挑,并不是非要找那種有名的道士,比方說什么著名道觀主持之類不可。

  時間已經是下午時分了,道觀周圍并不見外人。事實上道觀大門關著,卻難以分辨道士究竟是不是在里面。

  “正牌道士…”敖廣重復了一次這句話。“這周邊沒攝像頭吧?”

  “這里肯定沒有。”張成看了一下周圍,這地方也不可能有攝像頭。

  金龍從車窗里游出來,懸浮在一人高的空中,凝視著面前這座稍顯破敗的道觀。

  “敖廣陛下,你想怎么做?”這么直接進門找道士談心?

  “不,那個叫紅石的巫覡倒是給了我靈感。”敖廣說道。“也許我們可以試試給他一點力量。”

  “這個…”

  “依靠積累善行來獲得力量上的增強和本質上的升華…這種概念非常稀奇。因為昊天不可能允許這個事情。如果允許,必然打破整個世界現有的絕大部分規則…除非祂想要一次性打落所有的神祇。”敖廣說道。“直接問估計沒用,因為他現在應該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做,罔論告訴別人了。但是如果幫助他一下,大概就能稍微揣測一下這種修行思路的具體過程了。”

  張成表示自己完全不能理解敖廣的邏輯,好吧,反正他是個旅法師,也沒打算借著時代大勢做什么,敖廣怎么說就怎么做吧。他就做好一個地主該做的就行了。

  “不過更大的可能是…”敖廣繼續說道。“這一部分歷史根本不會發生,因為昊天沒有在位面戰爭中取得這些。也沒辦法…但終究要試過一試。我可不想成就大神之后就立刻被貶落到底層去。如此一來,辛辛苦苦的努力就毫無意義了。”

  大神的地位難求,不用問也知道,想要成為東海龍王,未來必然將要進行一系列的神戰。將一大堆江河湖海的神祇,外加水汽運行相關的神祇統統降服甚至干掉才行。就算一切順利那也是一件艱苦而漫長的征途。

  而如果按照地球歷史發展的話,那事情會變的很糟糕。東海龍王本是擁有至高權限的神明,轉眼之間卻被剝奪了大部分的力量,變成“道教”這個體系里只能稱為“下級”檔次的次等神力。隨隨便便就被一個“仙”給吃得死死的。敖廣顯然不會接受這種命運。真的這樣的話,他還不如就跟著張成混了呢!好歹也可以走遍萬千世界,先開拓開拓視野,長長見識,等到夠了累了再想辦法找個什么世界封神也行。

  “我們可以走了。”敖廣說道。

  “啊?就這么走了?”

  “我已經知道這里了,那就夠了。”敖廣回答。張成這才想起敖廣是能夠在這個世界范圍內自由瞬間移動的。這個能力比旅法師的“次元裂縫”都牛逼。

  當然位面傳送法術,或者說挪移之術,也是法師的能力范圍。問題是在異世界還好說,張成的等級也夠得上勉強用用這個法術了。但可惜這種方便的法術并不能裝入法術牌里,畢竟此類法術都是空間定向,和普通的法術能量截然不同。張成自己也從來沒準備過這方面的法術。

  “這個道士叫什么名字?”

  “忘記了…等等…好像聽人說過,他叫法凈真人。姓什么我倒是真的不知道。”道門和佛門不一樣,道士有也有法號道號,不過不像取佛門那樣嚴格,它不排斥俗名俗號,同時也承認真實姓名的合法地位。特別是姓,絕大部分道士依然留著姓的。“不過我可以問問。”張成說道。拿起手機給小丫頭發了一句留言。

  小丫頭這邊回復很快,不過一兩分鐘時間,就已經將答案發了過來。“周法凈,本名周凈,52歲,具體出家時間和師承不詳,自稱是正一教流水派弟子…這一派已經基本消亡了,他可能是最后一個。張成哥哥,新年在東州那邊過年嗎?”

  “好,我們先走。”敖廣鉆子里。

  張成發動車子,同時在手機上回復了一句。“有點事情在外面,預計年后才回來。”

  “對了,要過年了吧?”敖廣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手機聊天內容,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嗯,是的。”張成回答。不過今年一早就和家里人說過自己過年不回——其實那個時候剛剛成為穿越者,又不止一次經歷了穿越者前輩的死亡。那個時候也是無奈,只能說盡力做一點備身后事。在看到張成打回家的巨款之后,家里人也很理解今年不回去的事情。

  “我想看看舞龍。”敖廣說道。

無線電子書    旅法師之我的位面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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