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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節 儀式3

  遠不止這個混進儀式現場秘密拍攝的小隊,事實上整個儀式現場,幾乎所有人都暫停下了自己的活,向著這邊看過來。

  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那個存在。就好像觸覺或者視覺,很自然而然。而且大家立即就明白這不是別人,而是大巫師紅石。他現在如此的強大,以至于再也無法隱藏自己。

  遠處印第安酋長全身都在發抖,他知道事情可能成功了大半。但是事情還有最后一步。

  獨自盤腿坐在篝火前方的紅石突然停下了動作,猛的睜開了雙眼。

  他不只是睜開了肉體的雙眼,也睜開了靈性之眼。盡管他的眼前除了篝火別無它物,但在那雙靈性視覺里,他清楚的看到了自然之靈。

  自然之靈的形態和上次完全不同。上一次祂是宛如小狗大小的白熊,而這一次,祂已經化身為宛如洪荒巨獸一樣的身姿,肩上更是長出了普通生物根本不可能會有的一雙羽翼。

  他稍微一愣就恢復過來。這段時間他也是細細研究了包括自己部落在內的各種傳說,在這些傳說里,自然之靈的外貌也是可以隨意改變的。他也相信,那種人畜無傷的幼熊并非自然之靈的常態。相對而言,這宛如洪荒巨獸般的飛熊更合適印第安人心目中的自然之靈。強大,靈性,威嚴而且充滿了神秘。但是祂并不冷酷和兇惡。

  “你在尋求我的幫助?”他聽見自然之靈的聲音。不是通過耳朵,而是通過心靈。

  他感覺到自己已經分成了兩個身體,一個身體在物質世界,面對著篝火。另外一個身體則在不可名狀的虛空之中,面對著自然之靈。兩個身體可以自由行動,做出各種事情,但是偏偏意識方面又是統一的。這是前所未有的感受,但是卻又如此自然,無需練習就知曉要如何做。

  這就是原始神祇的威能。按照書上的說法,它…祂和那些人格化的神祇,比方說奧丁、宙斯之類不同(如果祂們真實存在的話)。自然之靈在另外一些民族神話里就是原始神祇,是自然中誕生的偉大存在。

  “偉大的自然之靈,這里有個病人需要治療。”紅石恭敬的說道。

  “哦?胰腺癌?晚期了?”自然之靈臉上稍微皺了皺眉頭。“他不是你的族人,和你無關吧?”

  “我的族人需要他的幫助,”紅石說道。他不敢隱瞞,從他開始學習成為一個巫師的時候就明白,自古以來嘗試欺瞞神靈的都是愚者之行。哪怕因為某種特定條件讓你真的一時瞞過神靈,最終也不會有好下場。“他許諾如果得救,愿意成立一個專用的基金幫我的族人…”

  “是這樣嗎?”小熊清楚的撇了撇嘴,做了一個正常情況下只有人類能做出來的表情。“好吧,我可以試試。”

  不過話是這么說,小熊轉頭示意張成拿一張“治療疾病”或者“驅除疾病”出來。

  張成倒是非常驚訝。“他能說話?”

  “嗯,因為我給他補充了力量,投影和本體之間聯系加強了,自然就能了。”小熊說道。“不過你只要稍遠,他就看不見你。畢竟他只是個人類的投影。”

  “卡牌直接交給他能行?”

  “不,本體和投影之間有著穩定而固定的聯系渠道的的,”小熊說道。“可以通過這個渠道將力量傳遞過去。不過胰腺癌晚期,估計一張卡牌都不夠,三張才合適。”

  “這是巫覡的正常手段嗎?”張成一邊掏卡牌一邊問。

  “不,不正常。本來是巫覡向我祈禱,通過靈性之域,我就能感知到。但是這個貧瘠的世界,這事情都很難。在這個世界只能如此了。我甚至沒辦法給他定型的法術。”

  靈性之域中的紅石保持著恭敬的姿勢沒有動彈,而在物質世界上,他已經起身走向稍遠處的病人杰拉德。

  杰拉德,別說合眾國國內,哪怕是世界范圍內也是比較出名的富翁。這是坐擁千億刀級別財富的,世界上最富有的那一小撮人中的一個。但是此刻,他只是坐在輪椅上,依靠著各種昂貴設備勉強維持生命的垂死之人。

  他很有錢,所以一切能用金錢換來的技術、人員和設備他都不缺。但是哪怕如此也沒用。因為癌癥是這個世界的醫學科技尚未攻陷的堡壘。每年都有無數病人死在它手上。

  垂死老人的眼睛里本來已經只是一片絕望的灰色,但是現在卻閃動著最后一絲光彩。

  癌細胞已經取得了這場人體戰爭的絕對優勢,它們已經轉移到了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正在囂張的侵蝕破壞肌體里的所有設施。人類的殘余身體組織還在進行最后的掙扎,正如他的心臟還在竭盡全力的跳動一樣。但是失敗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縱然體外正在源源不斷的輸入援軍,但病魔正用貓耍老鼠一樣的目光看著心臟最后的掙扎。

  本來在他身邊,有七八個白大褂圍繞著。有些在觀察著設備,有些討論著細節。他們都是專業人士,所以很清楚杰拉德活著就是一個奇跡——這是用無數金錢堆積出來的奇跡。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他應該在半年前就死了。而金錢就給了他多半年的壽命。

  看著紅石大步過來,幾名白大褂紛紛讓開。接著,紅石來到了衰朽的病人身邊,將自己雙手放在病人身上。

  這一瞬間,他的身體在微微發光。不只是他,被他雙手壓住的杰拉德也在微微發光。

  四周響起了一陣輕呼,這是觀眾們不自覺發出來的聲音。

  大家知道這光芒意味著什么。每個人都看到紅石身上三次亮起光芒,又三次暗淡下去。

  “不可能…血壓…平穩了?”邊上一個醫生睜大了眼睛,喊了一句。剛才他雖然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但部分注意力始終沒離開監控儀器。

  其他幾個白大褂被這一聲喊驚醒,各自看向自己主負責的內容。然后他們馬上七手八腳的操作起來。約莫幾十分鐘過去后,立刻有了一個結論。

  杰拉德的身體很虛弱,但是生命體征平穩。他的身體內部已經擴散到全身的癌細胞已經失去了活力…不是消失,而是被殺死了。根據檢測結果,杰拉德可以在身體稍微恢復后,通過手術取出這些腫瘤,但是其實留在身體里也不會有太大的后患了。

  癌癥的恐怖在于它恐怖的生長速度。一個人通過手術取出腫瘤后,它會以恐怖的速度瘋狂反撲而且進一步蔓延。但是如果癌細胞死光,或者失去活性,再也不能分裂的話,其實事情也就是這么一回事。

  在這些白大褂七手八腳的圍著各種儀器設備亂轉的時候,大巫師已經來到了酋長這邊。后者已經是滿臉歡喜之色——他在邊上看清楚了剛才這一幕,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么。因為幸福來的太突然,以至于他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紅石!”他走上來擁抱了部落里的大巫師。他知道,在這一刻起,部落里過去積累的,現在面對的,未來發展要遭遇的,一切的一切問題都得到了解決。而且是最快,最完美的解決。這是幾十億的資金啊!

  在這世界,金錢就是有這種力量。所謂達窮開塞,振貧濟乏,天不如錢。

  良久,兩人才分開。

  “一切都結束了嗎?”酋長問道。

  “嗯,結束了。我相信一切都結束了。”紅石說道。“古老的儀式就是這樣,組織這個儀式花費了不少力氣,但物有所值。下面就讓大家自由歡慶吧。我需要休息一會!”他說道。雖然此時光線不強,但他身上那種疲乏之色卻擋不住。說不清楚這是因為使用巫術,亦或者是那些致幻藥劑的效果。

  “去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酋長說道。“這個儀式對你負擔很大嗎?我是說…”

  “不是很大,”紅石快速回答。“我求取了自然之靈的力量,但是祂明顯只是勉強同意。祂對我的眷顧讓祂愿意幫我,但恐怕只能這么偶然一次。酋長,我想說這種事情不能再發生。你明白,當一個巫師失去自然之靈的眷顧,那他就等于喪失了巫師的資格。甚至更糟。”

  “我懂的,我懂的。”酋長連連回答。

  “我也正好需要一點時間,”紅石說道。“要靜心研究一下那些傳說…也許還需要去探訪一下那些傳說中的大巫師的事跡…那些白人官員沒找你麻煩吧?”

  “沒有,他們什么都沒做。他們甚至什么都不知道…舉辦這個儀式我根本沒有通知他們。這是我們自己土地上的事情,也根本沒有通知他們的必要。”

  “那就好。”紅石回答道。他轉身開始離開。盡管就整個儀式來說,它可能需要維持一個晚上,但是對于真正的目的來說,此刻就已經完成了。

  紅石離開,酋長開始走向那邊的杰拉德。后者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是已經出現了一種很明顯的回復。如果是平時這恐怕要被理解為回光返照。但是此刻卻完全不同了。他是真的痊愈了。也就是說他還可能活上二十年。

  杰拉德整個過程神志都還清醒。所以在兩個人目光對視的時候,酋長就知道事情真的成功了。這不是一個垂死之人的眼睛了。不過出于人類某種天性,他還是對著對方的私人醫生團問了一句。“他真的恢復了嗎?”

  “他真的恢復了嗎?”坐在辦公桌前的官員雙手交叉,以一個莊重的姿態看著面前的部下。“我是說,恢復到什么狀態?”

  “體內的癌細胞已經全部失去了活性。”站在他面前的部下盡量用細致而客觀的方式描述著。“預計它們會變成無害的良性腫瘤,或者干脆會被身體通過新陳代謝吸收。不止如此,他的血管壁狀態也發生了良性的轉變,50歲那年就患上的偏頭痛也痊愈了。此外,長期臥床導致的并發癥也全部消失。你沒有辦法形容這種狀態…你只能說這是個奇跡。”

  “現代醫學完全無法解釋?”

  “現代醫學完全無法解釋。”部下回答。“事實上,杰拉德身上的所有疾病都被治愈了。這邊是報告,詳細說明了整個過程中,那個印第安人的所作所為。每天都有記錄。”

  他指了指桌上的報告,后者稍微翻了翻。很枯燥,乏味的記錄,由兩部分組成。第一部分就是從準備開始治療起,那個巫師每天到底做了什么。第二部分則是患者杰拉德每天做了什么。兩者結合,就能看出這奇跡般的魔法治療究竟是如何實現的。這是很寶貴的第一手資料,想要開展研究這無疑是最重要的東西。

  “這個記錄可靠嗎?我記得我們沒有人安排在杰拉德身邊,印第安人那邊也是。”

  “第一部分,是那個印第安人的學生安提庫斯提供的,第二部分,是阿爾瓦先生提供的。這個名字您可能不熟悉,他是杰拉德先生的繼承人。”

  “我記得我們的大富翁沒有直系繼承人。他沒有親生子女,法律上的也沒有。據說每年都有女人宣布自己生下了他的子嗣從而擁有繼承權,遺憾的是從來沒人能過DNA鑒定這一關。現代科學發展讓很多人喪失了機會,實在令人扼腕。”

  “是的,他沒有,所以我們的阿爾瓦先生其實只是他遠房侄子。”部下說道。“他就好像是某個乞丐某天隨手撿了一張彩票,結果發現自己就這樣中了五千萬大獎一般…當然實際上他接下來即將繼承的可不僅僅只有五千萬刀,那連零頭都算不上,不管要交多少遺產稅都不會影響這個結論。單純就只不過是因為某個老家伙根本就沒有直系繼承人,所以天降大餡餅砸中了他這個討人厭的遠房親戚而已。”

  “哈,可真的是個幸運兒。可他怎么會和我們合作?可信嗎?”

  “可信。一年前,也就是杰拉德先生胰腺癌的事情實錘之后,阿爾瓦先生估計因為得償所愿而有淚流滿面之感。他大概覺得自己這些年來的默默付出總算是有了回報…雖然說他其實根本就什么都沒有做過。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理所當然的覺得那筆財產都應該是他的——哪怕要繳納一筆非常龐大的遺產稅。遺憾的是,杰拉德先生顯然并不這么甘心,而是在努力進行垂死掙扎。您可以想象,阿爾瓦先生本來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甚至每天夜里都在期待著老家伙第二天就死。所以他很自然的,預支了他尚未繼承財產中的一部分。”

  他笑起來,一切盡在不言中。不過這其實也很正常,人類的劣根性本來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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