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病房醒來

　　劇烈的疼痛似潮水般涌來，虛弱、恐懼、疼痛，對死亡的害怕與犯罪的懦弱一同涌來。

　　森光冷眼掃過地面，眉頭深深地皺起來。

　　陰郁的天空下是一片廢墟，在這片廢墟與垃圾之中樹立著蝙蝠俠殘破的雕像，仿佛是一種赤裸裸的嘲笑。畫面轉到天空，心靈隨著烏云無限攀升，一副可怕的畫面暴露在他的眼中。無垠黑暗宇宙之中，地球之外盤亙著數以千萬的飛船戰艦，冰冷的殲星級戰艦全部指向地球，自然災害在這種無奈的絕望之下是那么地蒼白脆弱。

　　英雄們的殘肢被掛在戰艦顯眼的位置上，昭示地球文明的失敗與必然性。

　　呲啦~

　　群星墜落下來的黑暗之中，有比死亡更加古老的巨人盤坐在戰艦群拱圍起來的王座之上，灰色的皮膚、紅色的雙眼。

　　歐米茄…射線。

　　那是…

　　達克賽德。

　　毀滅宇宙的霸王，他摧毀了正義聯盟？

　　森光陡然睜開雙眼，冷汗劃過額頭，眼前不再是變成廢墟的哥譚市和布滿戰艦的大氣層宇宙畫面，而是自己的臥室。

　　“我怎么會夢到達克賽德呢？”

　　深吸一口氣，望向窗外，他旋即愣住。

　　窗外是燃燒的烽煙與無數哭泣的人群，妻子追著半個身體化為飛灰，并身體仍然在瓦解的丈夫哭泣，孩子望著雙親父母一點點地在他面前變成灰色物質，隨風飄遠而瞪大眼睛，無聲尖叫。

　　森光詫異地舉起右手，右手手指端末化為灰色物質，一點點寸裂。

　　這個是…

　　滅霸打響了手指，殺死了宇宙半數人嗎？

　　我也是要死在這場災難中的人？？？

　　咔嚓~

　　“醒醒…”

　　“我是不是應該叫護士過來。‘

　　劇烈的光投射入進來，森光用手掌遮擋住刺入雙眼的陽光，他從病床上坐起來。

　　整潔白色的病房、病床，窗戶外是藍天白云與綠蔭成群的公園。

　　幾個小孩在在公園的一頭追逐打鬧，幾個老頭坐在公園長椅上悠閑下棋，畫面祥和而美好。

　　“我剛才是…在做夢？”

　　他掃過床頭，床頭上擺滿了禮物。

　　有巧克力、櫻桃蛋糕、彩虹水果糖塊、康乃馨、百合等，每一件禮物上面都寫上了贈送者的名字。

　　阿爾弗雷德、布魯斯.韋恩、芭芭拉.戈登、迪克.格雷森、杰森.托德、提姆.德雷克、瑞秋、塞琳娜·凱爾，甚至是塔利亞·艾爾·古爾。

　　等一下。

　　森光背靠床背，愣了一下，賽琳娜.凱爾是貓女吧。

　　塔利亞.艾爾.古爾應該是忍者大師的女兒，影武者聯盟繼承人之一。

　　森光頭疼地撫摸自己腦袋，昏昏沉沉。“原來只是一個夢，只是這個夢可怕了一點。”

　　他掃過系統，愣了一下，因為系統消息里充斥了幾十條提示音，自己全都沒有來得及查看。此時心劍技能甚至已經到了十級，貌似是因為自己打敗小丑以后，完成了一個叫擊敗小丑的成就任務，所有心靈類技能全部等級+2。之前心劍在自己心靈升華的時候，已經到了八級，此刻連加兩級，自然就滿級了。

　　令森光心沉的是，10級心劍的介紹中，有這么一句。

　　‘元無一息之停，心念，罕見極往知來、見時知幾。’

　　這意思是，已至出神入化之境界的心劍功夫，有極小的概率可以預知到未來。

　　所以，剛才那個夢，是否是未來？

　　森光沉默片刻，忽地冷笑起來，管他呢。

　　就算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好了，那我一定會扭轉這個結果。

　　我欲與天比高！我欲與神對弈。

　　人定勝天。

　　如果那是未來一定會發生的事情，那我就一定會在未來扭轉它。

　　森光默默記下剛才的夢境，打起精神來，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單人VIP病房里還有一個男人，剛才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他。

　　不是阿爾弗雷德管家和父親。

　　是一個年輕男人，英俊的外表、潦草的短發，蘊涵兇性的眼神。

　　男人雖然衣冠楚楚，西服革履，可總給人一種他不該穿西服，而是穿另一種衣服的感覺。

　　比起標準的白人青年來說，他長得更像是拉丁人，兩邊顴骨突起，臉有點三角形的樣子，看起來讓人覺得他不是那么好說話。

　　森光能認出他是誰。

　　蝙蝠俠的助手，一代羅賓，后來因為不服氣長輩的管教而獨立出去的超級英雄夜翼。

　　“迪克.格雷森？”

　　“你該叫我哥哥，你剛才可嚇死我了，小子。”

　　迪克.格雷森抿嘴，露出一個古怪表情，剛才這個小家伙躺在病床又是哀嚎，又是大叫什么滅霸、達克賽德。

　　“滅霸和達克賽德是什么人物，難道是最近新出的電影英雄？”

　　“奇怪，我怎么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兩個人的名字。”

　　森光低下頭，果然剛才那些只是夢。

　　他搖搖頭，“你沒有聽說過他們，那只是因為這兩個不是人。算了，不要提起他們了，迪克…我怎么會在這里？”

　　迪克.格雷森聽到這，兩只眼睛彎起來，笑了。

　　“睡夢人，你知道你自己昏迷了整整一周了嗎？”

　　“一周！”森光驚呼起來，自己居然已經在醫院躺了一周。

　　迪克.格雷森拿起床頭旁邊的一個蘋果，用小刀切去蘋果皮，然后再切下一小塊果肉，遞給森光。

　　森光猶豫了下，還是張口吞下這塊蘋果。

　　格雷森眼珠子轉了轉，阿爾弗雷德管家說得沒有錯，比起達米安，伊頓這孩子可讓人覺得可愛多了。

　　這才是正常的弟弟。

　　“那天你在國際象棋會場昏迷以后，父親立刻把你送進這家屬于韋恩集團的醫院。你從那天一直昏迷到了現在，你知道嗎，你可嚇壞了我們。父親已經不能再承受又一次的…”

　　“沒什么。”迪克.格雷森說：“大家都想要見你，前段時間，我們都因為一些事情離開了哥譚市，所以都還沒有見到過你。”

　　森光疑惑地挑起眉頭。

　　迪克.格雷森說：“不過現在就都見到了，在你昏迷的時候，芭芭拉他們來這里看過你好多次。”

　　“爸爸呢？”森光頭疼地揉頭。

　　迪克.格雷森的笑容收斂起來。他深深地看了眼病床上的男孩，遞給他一塊蘋果。“阿爾弗雷德告訴了我們事情的所有過程，伊頓你為什么能發現父親是蝙蝠俠？聽管家的描述，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蝙蝠俠就是布魯斯.韋恩。”

　　“提姆.德雷克都可以通過分析知道蝙蝠俠的身份，我又怎么可能做不到。”

　　森光拍了拍腦門。

　　“你該叫他哥哥。”迪克.格雷森說，“提姆是三代羅賓，就算是達米安都要叫他哥哥。伊頓我告訴你，父親最近不會過來看你，即使他愿意過來，我們也會阻止他。”

　　為什么？

　　森光抬頭看向迪克.格雷森。

　　迪克，格雷森指著森光臉上的傷口。“你這樣子會讓父親更加難過。”

　　“雖然炸彈沒有炸死你，可當時父親已經做出了選擇，就是犧牲你，來救下所有觀眾。就算你現在平安無事，可這件事情到底在父親心中成了一根刺。他現在不會想要見到你，更不會想要看見你身上的傷痕。伊頓，這對你來說或許不是很公平，可事實上你回來的時間點確實不是那么好。”

　　“在達米安剛剛離開我們的時候，你過來了。“

　　“我們還有父親，其實都有點接受不了。”

　　“更別提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情，父親現在又回到了之前幾個月的狀態，甚至要更加糟糕。他現在每天都在觀看達米安死時的視頻，哦，現在又多了一個，他偶爾還會看他在國際象棋會場中按下炸彈按鈕的畫面。”

　　森光沉默了。

　　良久，他望著激動的迪克.格雷森緩緩說：“對不起。”

　　迪克，格雷森打了個激靈，別過頭去。

　　他沒有想到伊頓會這么溫柔，這在蝙蝠家族來說，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個士兵如果是這么溫柔的話，他就沒有辦法成為士兵。

　　“該道歉的人是我，在你遭受這么多的時候，我卻在這里隱隱責怪你。”迪克.格雷森一口吃下剩下的小半個蘋果。他望向這個陌生的弟弟，猶豫了下，伸出手去摸了摸森光的腦袋。

　　“等你出了醫院，我帶你去蝙蝠洞，讓你見識下我們的基地。”

　　“伊頓，現在你還需要什么？對了，我們已經爭取到了你的撫養權利，你那個人渣叔叔在收到韋恩集團的律師函后，嚇得立刻選擇放棄你的撫養權利。”

　　“阿爾弗雷德在幫你聯系學校，西德威爾友誼中學、馬薩諸塞州康科德學校之類的，這些學校都很不錯，出過許多總統。”

　　迪克.格雷森說：“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現在可以滿足你任何一個需求。”

　　森光抬起頭，“任何？”

　　“是的。”

　　“我要去阿卡姆瘋人院。”

　　“什么？”迪克.格雷森的笑容消失了，嚴肅地看著森光。“你去那里做什么？！”

　　“見小丑。”森光回想起之前的夢，攤手露出一個笑容。“發生了那么多的的事情，我總要去宣講一番作為勝利者的夸耀吧。就這么算了的話，那也太沒勁了。”

　　“而且我有事找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