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鬧鐘炸彈
與貝絲對局壓力巨大。
森光一點兒也沒有辦法體會到樂趣。
所有的打算被人家看破，無論自己做什么，其實心里明白自己只會輸。這種巨大的壓力，會像是刀劍一樣催折斷人的心志，要人放棄。
輸棋——復盤——再來——輸棋——復盤…
森光下得神魂顛倒，貝絲頂著一個黑眼圈，卻是饒有興致。
“你果然很有天賦。”
貝絲瞥過森光，真誠贊賞。“雖然你的棋路還是菜得摳腳，但是你進步非常大。也許是我錯覺，我總覺得你每次下棋都會穩定地上升實力。”
“熟能生巧嘛。”森光轉移話題，“你的鬧鐘貌似要到三十分鐘了。”
貝絲看向鬧鐘，見快要到預定的鬧鐘提醒時間，立刻拍擊鬧鐘的頂部按鈕，重置時間。她提起帶過來的廉價提包，站起來對森光說：”我需要去一下廁所。“
森光攤手。
貝絲走后，他敲擊桌面。真是的，我找貝絲來可不是為了找虐，而是要打探消息，以及確認她安全。
五分鐘后，貝絲回到座位。
他們重新開始棋局。
森光一邊兒行棋，一邊兒嘗試與她聊天。貝絲這家伙不大說話，油鹽不進啊。森光拿起她的鬧鐘，嘗試用跟她有關系的話題切入。“你在哪里買到的啊，看起來還不錯，簡單卻夠實用。”
貝絲前進士兵棋子兩步，“我從西班牙的里斯本，坐飛機回哥譚市的時候，原先用了很久的老鬧鐘不知道為什么丟失了。所以，我在發現鬧鐘丟失后，在附近一個專門販賣鬧鐘的攤子上買到了它。”
“哦。你平時比賽獎金也挺多的吧？怎么還居住在東區那邊。”
森光若無其事道。
“比賽獎金雖然多，但是到我手里要去除稅款和交給國際象棋協會的費用，這樣剩下的部分就不那么多了。況且，就算是再厲害的棋手，也不可能一直贏得比賽。”
貝絲苦惱道：“我的養母因為一些意外深陷貧困，我也想幫助她盡快離開東區。”
“看得出來你很節儉。”
森光打量過她的衣飾，整潔干凈，洗得發白。
談到這個問題，貝絲還是很有感觸的。“為了生計，小少爺。我在哥譚市的國際機場買這個鬧鐘時，特地選擇了打一折的這個鬧鐘。”
一折？
森光愣了下，翻手看向鬧鐘，那豈不是等于白送。
便宜沒好貨啊，姐姐。
“那個大叔老板人真的很好。他告訴我，他每天都會選擇一個鬧鐘打一折半賣半送給人家。”
大叔？
森光陡然警覺。“貝絲，你能描述一下那個大叔的模樣嗎？”
貝絲抬頭，奇怪道：“高高瘦瘦、帶著口罩，頭發是綠色卷發，說話很有精神。和他交流會讓你特別地舒服，你有什么煩惱和他說一下，他就會說得你放下心理負擔。”
！！！
怎么感覺哪里不對勁。
本來只是隨口提一下，切入話題的東西，但是貌似是切入正題。
森光拿起棋子的手停在半空，他望向鬧鐘，鬧鐘內部發出來的機械咔嚓聲…醒目清楚。鬧鐘——計時器——定時炸彈！
我他么居然沒有想到。
機械式定時炸彈內部有機械式計數器，以蝙蝠俠和自己的耳力，一定能夠聽得到計數器發出的聲音。有個可能，如果這個機械式定時炸彈，安裝在一個鬧鐘內部呢？
它發出的計數聲音，被聽到的人們誤解為機械式鬧鐘，內部零件在發出聲音。
森光再問了幾句貝絲，越發確信貝絲口中的大好人老板，就是小丑！
我怎么覺得你原本的鬧鐘，是小丑先生派人偷走的呢？
又快到三十分鐘，貝絲再次去上廁所。
“每個三十分鐘都需要去上廁所，貝絲你這個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森光拿起桌面上的鬧鐘，他迅速跑到二樓位置，找到阿爾弗雷德。由于擔心這個鬧鐘是一個定時/遙控炸彈，森光二話沒說，直截了當問：“阿爾弗雷德先生，我們家里有沒有炸彈測試儀器？”
阿爾弗雷德，奇怪地看向森光。
“我也不和你繞圈子。我懷疑我手里的鬧鐘是一枚定時炸彈，邀請貝絲過來，就是要確認她習慣隨身攜帶的物品中是否有危險物品。”
森光急促道：“沒時間了，阿爾弗雷德我知道你有辦法，必須盡快檢查這個鬧鐘。經過確認以后，我們要拆除去這個炸彈。”
阿爾弗雷德深深看了眼森光。
“伊頓小少爺，你跟我過來。”
穿過走廊和樓梯，他們來到一樓底部的地下室內。阿爾弗雷德打開地下室電燈按鈕，地下室空間亮起來，他們進入其中第三個房間。
阿爾弗雷德熟練地啟動儀器設備。
他彎下腰跑到設備后邊兒的電箱，調整電流參數。“這臺設備還是在幾年前采備的老用機型。你知道韋恩家族的財富容易引來危險，布魯斯少爺認為有必要添加一臺這種設備。”
森光露出一個古怪表情，不用和我解釋，我不會懷疑你是管家俠的。
“雖然是老舊型號，可它采用先進的光電離高分辨率離子遷移譜技術，檢測速度很快，是個棒家伙。它能檢查出黑火藥以及國際民航組織規定的全部爆炸物和毒品。”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
一張A4紙打印出來，阿爾弗雷德拿起報告一看，臉色霎那間晴轉多云。
結果是…
森光踮起腳尖，瞄到結果。
鬧鐘內部含有…
環三次甲基三硝胺！
別名，黑索金！
1899年由德國人首先工業生產，在原子彈出現之前，它曾是世界上威力最大的炸藥。隨著技術革新，它當然有點落伍，可是相對較低生產成本卻沒有絲毫改變。
阿爾弗雷德臉皮抽動，冷汗淋漓。“伊頓，你立刻帶貝絲離開這里。它也許可以遙控，我必須立刻進行炸彈拆除。”
離開？
森光撇了眼老人和鬧鐘，去你的，我可是男人啊，雖然才十歲。
“我等會回來幫你拆除炸彈，我先帶貝絲離開。”
現在問題清楚起來了。
當日，貝絲回到哥譚市，小丑先生先是偷走貝絲的鬧鐘，然后又賣給她一個裝著烈性炸藥的鬧鐘。大家一直以為小丑想把炸彈安裝在領獎臺上，可這犯了一個思維盲區。
誰說，必須把炸彈安裝在領獎臺上，才能在頒獎那天，將領獎臺炸上天？
在冠軍身上安置炸彈，也可以啊。
炸彈在小丑認為的未來冠軍身上！
心劍快速運轉起來，祛除慌亂，明心見智。
森光忽然意識到不對。
不不不…
這不對啊。
小丑怎么可能把炸彈放進一個鬧鐘里，等貝絲上領獎臺時，起爆炸彈？
不對，這不對。
森光回到大廳，望向棋盤陷入深思。他忽然想到貝絲擅長使用的后翼棄兵，通過放棄棋子去追求速度！有時候，放棄可以獲得勝利。
“一個人上領獎臺上領獎的時候，除了手機，什么都不會攜帶。不會攜帶手提包，自然根本不可能攜帶鬧鐘，他弄個鬧鐘炸彈干什么。”森光喃喃自語。“小丑給了我提示，要我去注意貝絲。”
“他想要我發現，貝絲的鬧鐘裝有炸彈！”
“他的目的是為了…引來我的注意力？？”
如果貝絲身上的炸彈有兩個呢？
森光眼睛亮起來，他覺得自己接近真相。小丑設置一個容易發現的炸彈，當人們在貝絲身上找出一個炸彈的時候，肯定會松懈，會松一口氣啊。
他們思考的時候，會下意識去忽略貝絲。
因為貝絲身上的炸彈已經被排除了啊。
可如果她身上其實有兩個炸彈呢？
森光拿起電話撥通布魯斯.韋恩，正要開口說話，貝絲卻從廁所出來，走入客廳。
她目光幽幽掃過森光，詭異地盯向他手機。
“你…做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