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兩代黑魔王
連日來的大雪覆蓋了每一處大地，在月夜下，整個世界都似乎鋪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輝。
高高的黑色塔樓孤獨地聳立在荒蕪的山坡上，在這個時候顯得尤其黑暗和頹敗，似乎亙古以來就屹立在那里。
夜色已經深了，塔頂上唯一的一處燈光也已經熄滅。冷風呼嘯著，像是野獸在發出悠長的嚎叫。
一個黑霧一般的影子從天邊飛了過來，它繞著黑色高塔盤旋了一圈又一圈，不斷升高著，最后讓最高處的小窗戶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條縫，順著縫隙輕飄飄地鉆了進去。
里面是一個小小的牢房，一個枯瘦的身影蜷縮在狹小的石床上，身上蓋著一張毯子，正輕輕地打著鼾。
被打開的窗縫中嗚嗚地吹來一股寒冷的風，讓那個身影瑟縮了一下，翻了個身，睜開了一雙明亮得像是夜晚星光的眼睛。
他緩慢地看了看窗口，又看向另一邊，一個高瘦蒼白的身影在黑霧中顯現出來，細長的紅色眼睛在暗夜里發著光，顯得邪惡而冷酷。
“你來了，伏地魔。”床上的老人輕輕咳嗽了一聲，不緊不慢地坐了起來，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道。
“我在想，你是這根魔杖的主人？”伏地魔瘦長的手指間正把玩著一根魔杖，他用輕輕的像是蛇嘶一樣的聲音說道。
格林德沃隨意看了一眼伏地魔手里的魔杖，然后笑了起來，滿嘴無牙。他搖搖頭說道：“你永遠得不到它，伏地魔。”
伏地魔冷酷的紅眼睛沒有任何波動，他自顧自地說道：“老魔杖并沒有好好為我效力，因為我并不是它真正的主人…但我殺了鄧布利多，老魔杖應當屬于殺死它前任主人的那個巫師…”
“所以，我想鄧布利多也不是老魔杖的真正主人…因為他沒有殺死你。”伏地魔若有所思地道，“只要你活著，老魔杖就不可能真正屬于我。”
格林德沃笑得更厲害了，似乎是聽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他緩緩道：“有很多東西你不明白，我真替你感到悲哀…我很高興去死，但你永遠不可能贏。”
伏地魔輕聲喃喃道：“不明白？或許吧，但我能奪去你的生命。”他把手里的魔杖對準了格林德沃，聲音驀然間高亢起來：“告訴我，它的主人是誰？”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伏地魔。”格林德沃笑道。他的眼睛更加明亮起來，很難想象這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竟然會有一雙像是少年一樣閃亮的眼睛。
強大的威勢從他那蒼老干癟的身體中散發出來，澎湃的魔力波動讓吹進來的寒風都安靜了下來。格林德沃的右手從衣袍里抽出來，枯瘦的手指間捏著一根魔杖。
轉瞬間，兩個魔咒對撞在一起，像是在這座漆黑的高塔里放進了一顆小太陽，巨大的聲音轟然炸開，讓人耳朵轟鳴。
等到咒語的強光熄滅，格林德沃已經站了起來，瘦弱佝僂的軀體卻像是隱藏著無盡的力量，昔日的黑魔王再度毫無保留地釋放著自身的威能。
“來吧，殺死我，或是被我殺死。”格林德沃嘶啞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內回響著，眼睛中閃著灼灼的光亮。
“為什么你會有魔杖？”伏地魔嘶嘶地道，“為什么你還留在這里？你在等我過來？”
“我可沒必要向你解釋。”格林德沃蔑視地看著他，揮出一道魔咒，讓牢房的墻壁都炸了開來。
一場黑魔王之間的對戰就這樣開始了。
刺目的光亮透過狹小的窗口照進漆黑的夜空中，像是茫茫黑夜中燈塔的閃光，驚醒了在附近觀望的兩個人。
“出事了！”一個全身罩在黑袍里的魁梧男人對他身旁同樣打扮的同伴說道。
“我知道。”另一個瘦一些的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復雜的幾何形徽章，在上面輕輕摩挲著。
“接下來就等著吧，我們幫不上什么忙。”他把徽章重新放進口袋里，飛速竄進了一顆樹后面，遙遙看著塔頂處忽明忽暗的閃光。
魁梧男人也一步跨到同伴身后，從口袋里翻出卷煙塞進嘴里，同樣探頭看著塔頂。
“這么說，你們中的很多人都決定要加入魔法科學研究司了？”
像是一座巨大圖書館的緘默大廳里，布萊恩翻著手里的資料說道。
旁邊的銀色鬈發男人點了點頭，淺灰色的眼睛沉靜而睿智，他用寬厚溫和的嗓音說道：“事實上，死神學派里的煉金師們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就連神秘事務司里的很多人也一樣。”
“隨著麻瓜的發展，不少巫師都對他們的科技產品產生了好奇。只是礙于禁止改造和濫用麻瓜物品的規定，他們只能放棄這種想法。或者說，很多人其實也在偷偷去做，要不然禁止濫用麻瓜物品辦公室每年怎么會搜出那么多東西。”
“禁止濫用麻瓜物品辦公室很快就要解散了，”布萊恩隨口說道，“里面的人要么會被吸收進魔法科學研究司，要么會被放進麻瓜交流司…在對麻瓜的了解上，他們站在了巫師的前列，至少他們中的很多人能分得清插頭和插座。”
以利亞笑了笑，微微搖了搖頭道：“接下來，神秘事務司的神秘研究要停滯一段時間了…魔法部必然會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魔法科學研究司。”
“會影響你的工資嗎？”布萊恩瞥了他一眼，打趣道。
“不會，事實上，對于研究麻瓜的物品，我也已經期盼了很久了。”作為神秘事務司司長的以利亞這時候顯得十分隨和，眼睛里卻閃爍著屬于研究者的好奇和熱切光芒。
“那真是不錯，至少魔法科學研究司不怕沒人加入了。”布萊恩笑吟吟地道。
他的臉色忽然變了變，臉上的笑容隱匿不見了。他頓了頓，這才說道：“抱歉，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急事，先失陪了，以利亞。”
“沒關系，反正我也要去處理人員分配的報告了。”以利亞十分理解地道。
布萊恩快步走出緘默大廳，摸著口袋里變得滾燙的徽章，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來了嗎？”他喃喃道。
布萊恩順著升降梯離開了魔法部，通過電話亭走進了人影稀少的街道。厚厚的積雪覆蓋了道路，建筑的影子擋住了月光，只有周圍狹小的櫥窗里透出微黃的燈光，給這里帶來了一絲光亮。
隨著“啪”的一聲，布萊恩的身影消失不見，原地只留下兩個深深的腳印。
周圍稀少的行人依舊埋頭走路，沒有對這一幕表示出任何的奇怪。
布萊恩飛速地幻影移形著，時而化身成為星光融入夜空，快速地趕著路。
既然他安排在紐蒙迦德的人手給他傳了消息，那就表明那里確實出了變故，或者說就是伏地魔闖入了那里。
布萊恩抿著嘴唇，呼嘯的狂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但沒有阻住他前行的腳步。
伏地魔連日來的銷聲匿跡讓布萊恩如鯁在懷，在計劃正順利執行的時候，布萊恩不介意趁現在把失去了利用價值的伏地魔打回沒有身體的狀態。
“也不知道格林德沃先生能不能撐得住。”布萊恩嘆道。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跟格林德沃的第二次見面，那是在兩個月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