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加西亞的任務
兩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天氣變得寒冷起來。冷風無孔不入地吹著，似乎連天空中總是彌漫的淡淡霧氣都被吹散了不少。
路上的行人壓低著帽子匆匆走過，絲毫不關心身旁的一切。
布萊恩緩步走進一家復古雅致的高檔餐廳，手里捏著一封淺綠色的信箋，上面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味。
“布萊恩·弗利先生？”一個矮個子男人迎了過來，十分禮貌客氣地詢問道。
“是的。”布萊恩臉上帶著耐人尋味的微笑。
“請這邊來，加西亞小姐正在等你。”男人低聲說道，帶頭走在前面，推開了一個包廂的門。
雅致的包廂里溫暖如春，悅耳的音樂聲縈繞在耳畔。柔和的燈光下坐著一位容貌絕美的女子，她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長裙，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深紅色的長發披散在胸前，正微微閉著眼睛。
“加西亞小姐，好久不見。”布萊恩笑了笑。
女人睜開了眼睛，淺藍色的眼眸熠熠明亮，她笑盈盈地站起來，用純凈清澈的悅耳聲音說道：“你可以叫我安德莉亞。冒昧來訪，很榮幸能請到你，布萊恩。”
“能跟世界聞名的大歌唱家單獨會面，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呢。”布萊恩用輕快的語調說道，讓氣氛輕松了不少。
眼前的女人正是當初的歌唱家安德莉亞·加西亞，那個為了讓人們勇敢反抗伏地魔而跑來這個國家開演唱會的人，同時也是希望消除血統的偏見、締造平等的巫師界的理想主義者。
兩個人面對面聊著天，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一樣，氛圍輕松而平和，加西亞的聲音比音樂聲還要悅耳，讓人感到十分舒適。
聊了一會之后，他們才說到了正題。布萊恩道：“不知道安德莉亞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加西亞猶豫了一會，這才道：“你那時候所說的，創造一個巫師和麻瓜和諧相處的世界，真的可能實現嗎？”
布萊恩笑了笑，淡淡道：“自然是有可能的，不過那需要團結和努力…”
“其實，我想過很多的可能性，越來越發現你所描繪的世界才是我們所向往的。”加西亞理了下深紅的長發，“我也渴望自己的歌聲能夠讓世界上的所有人聽到，不論是巫師還是麻雞。”
“對比你的理念，我所做的一切顯得如此狹隘。我甚至曾考慮過海因里希的理念，但我認為那是錯誤的，戰爭只會帶來傷痛…”
“但戰爭是解決問題最干脆利落的手段。”布萊恩隨口說道。
“或許吧。”加西亞勉強笑了笑，“我們爭論了很久，越發認為隨著海因里希的活動，巫師界的開放即將無可避免地發生，但這樣的結局或許是最壞的…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你很清醒嘛。”布萊恩微微揚起眉毛，“比那些所謂的掌權者清醒了不少。”
“他們只是當局者迷而已。”加西亞搖搖頭道，“我們站在局外，反而看得更清楚一些。”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海因里希掀起的混亂將會破壞你的計劃吧？我想知道你的對策是什么，如果可以…我們會為你提供支持。”
布萊恩表情不變地看著她的眼睛。
“很抱歉現在才過來找你，我肩負著很多人的責任，不可能把所有人的命運寄托在未知的人和希望渺茫的事業上。”加西亞歉意地說道，“但是現在的形勢已經容不得我們猶豫了，在局勢變壞之前，如果你還需要我們的話，我們會竭盡全力，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說到這里，加西亞淺藍色的眼睛堅決而明亮。
布萊恩搖了搖頭，原來加西亞這群人依然還是理想主義者，在面對理想時有一股天真的莽勁兒。要不然，他們也不至于在這種時候站出來。
要知道，局勢是否變壞，對于加西亞他們并不是切身的利益相關。他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在確認這會影響他們理想中的和諧與和平之后，便義無反顧地決定站了出來。
“你不必道歉，我理解你們之前的選擇。”布萊恩語氣柔和地道，“當初我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男孩，你們難以抉擇是很正常的，或者說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加西亞噗嗤一笑，抬起右手擋住了嘴唇。
“當然，我依然需要你們。”布萊恩端起桌子上的紅酒抿了一口，“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我有幸能聽一下你的計劃嗎？”加西亞坐直了身體。
“當然，事實上，海因里希掀起的這次混亂也是我們的機會。”布萊恩說道，“我們大可以趁機公開巫師的存在…但是，要做好準備，把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中，而不是交給別人。”
“我們不應該被海因里希逼迫得像是喪家之犬一樣尋求麻瓜的幫助，而應該像是救世主一樣出現在麻瓜面前，再不濟也是要以平等的合作姿態出現，這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然而，如果任由局勢這樣發展下去，巫師界大概會無可避免地走上第一條路，這樣就別提和諧共處了，巫師們自保都成問題。”
“巫師必須要提前準備開放，在這一點上，我自然會去巫師聯合會運作。但是，巫師界封閉了這么久，貿然做出決定必然會導致很多人的不安以及反對。”布萊恩頓了頓，這才道，“那么，你們的作用便體現出來了…”
“我們…”正認真聽著的加西亞眼睛明亮得像是澄澈的天空。
“是啊，或者說你，是必不可少的宣傳人選。”布萊恩臉上的笑意濃郁了很多，“一個舉世聞名的演唱家擁有的號召力和感染力會提供很大的幫助，更何況是一個獲得了掌權者大力支持的巨星。”
加西亞的眼睛越來越亮，雪白的牙齒不自覺地咬著嘴唇。
“所以，你的作用就是穩住巫師們的情緒，宣傳開放的必要性，調動他們的力量，統一巫師界內部的聲音。”布萊恩語氣平穩地說道，“這樣，政策才能更順利地推行下去，避免再度的混亂，甚至能煽動人心的力量，讓那些試圖阻擋潮流的掌權者做出妥協。”
“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工作，當然，顯而易見的，也很危險。”布萊恩緩緩道，“或許會受到很多人的襲擊或刺殺。”
“我愿意去做。”加西亞斬釘截鐵地道，“當我決定為我們的理想和信念而奮斗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為之犧牲的準備！”
“很好。”布萊恩狀似欣慰地點著頭。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討論著將來的局勢，并且享受了一次算得上美味的晚餐。
晚餐結束后，兩個人微笑道別，這時候外面卻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很多人在大聲喧嘩，還有凌亂的腳步聲。
騷亂聲持續了很久，然后漸漸遠去了，更遠處傳來了一連串噼里啪啦的槍聲。
加西亞皺著眉道：“是游行嗎？還是發生了戰斗？這個國家也亂起來了啊。”
“是啊，這是巫師和麻瓜都躲不開的。”布萊恩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確實是這樣，很多國家都動蕩了起來，不論是巫師界還是麻雞們。”加西亞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卻更加堅定。
“努力吧，這只是黎明之前的黑暗而已。”布萊恩輕聲說道，“陣痛過后，就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