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人
合上手中的日記，布萊恩抬起頭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太陽已經高高掛在天上了，周圍傳來悅耳的鳥鳴聲，與山澗的水流聲應和著，組成了一場奇妙的音樂會。
“這樣一來，很多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他喃喃道，“可是，還有一些謎題沒有解開。”
“我必須要死，然后死而復生？”布萊恩站了起來，把兩本書塞進了包里，舒展了一下身體，慢慢踱了幾步。
“按照死神的方法，只要收集齊三樣死亡圣器，進入死亡之門里，就能得到超脫死亡的機會？”
“會有這么簡單嗎？不，或許還要加上全套的死神符文才行。”布萊恩沉思著，“但是，如果真有這么簡單，死神學派不至于執掌死亡圣器和死神符文那么多年，也沒有弄明白其中的秘密。”
“還是說只是因為死神學派沒有也不允許有敢于帶著死亡圣器進入門里的人存在，所以才一直找不到真相？這個解釋倒是很合理。”
布萊恩回望了這片山澗一眼，轉身向著山外走去。
“不過，死神夢見死亡之門的頻率明顯很低，而且到了七八十歲的時候才感受到時間的緊迫，受到死亡不可逆轉的召喚。”他輕聲自語道，“而我在現在就已經感受到了。”
“果然是因為我使用系統提升能力的原因嗎？可是目的又是什么？”
“我還能剩下多久的時間呢？看來要加快速度了。”他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身影轉眼間消失不見了。
弗利莊園靜默地匍匐在山上，粼粼的湖光在天空中看上去像是明凈的珍珠。
布萊恩踩著平整的石板路，穿過門廳，正要抬開小客廳的門，卻發現眼前的門先一步打開了。
弗利夫人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長裙，淺紅色的長發在側后方挽成一個發髻，藍色的眼眸驚喜地看著回來的布萊恩。
弗利先生一身黑色長袍，正悠閑地靠坐在躺椅上喝著紅茶看報紙。
布萊恩有些心情復雜地看著她，所有跡象表明，他們確實是自己的父母，不存在自己搶奪了什么。
如果說啟明星非同尋常的閃耀代表有人打破了生死的界限，從死亡中逃脫了出來，那么那時候降生的確實是布萊恩自己。后來的意識，可能是未恢復記憶前的自己，也可能是被大腦封閉術封閉又創造出來的人格。
這個布萊恩心里一直存在卻又隨著時間不斷在軟化的芥蒂，應當煙消云散了。但是，布萊恩卻發現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
對于自己的未來，他本身也沒有多少信心。
看著面前溫柔如初的女人，布萊恩一時間有些恍惚和呆愣。
“布萊恩，你可算是回來了。”弗利夫人首先打破了沉默，似笑非笑地道，“一整個暑假都沒見到你的人影。怎么變得有些呆呆的了？”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有他自己的工作要做嘛。”弗利先生放下茶杯，對著布萊恩一個勁地眨著眼睛。
原本懷著莫名心態的布萊恩感受到了這溫馨而輕松的氛圍，微微翹起了嘴角，把所有擔憂和復雜都付之一笑。
“我只是去探尋一些感興趣的秘密去了，媽媽。”布萊恩溫和地道。
弗利夫人詫異地看著他，微微揚起了眉毛，似乎感受到了布萊恩的心態變化，她抿著嘴笑道：“突然覺得你變得更可愛了，這可怎么辦才好。”
布萊恩輕咳一聲，跟著弗利夫人進了門。他突然發現，自己現在都要略略低著頭看她了，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長得很高了。
“有嗎？這小子一點也不可愛，也不像我。”弗利先生笑吟吟地打量著布萊恩。
“看你的報紙去。”弗利夫人沒好氣地道。
“有什么好看的，國外在亂成一團，國內在粉飾太平。”弗利先生喝了口茶，“以及把布萊恩夸到了天上。”
“也不知道混亂會持續到什么時候，我都很久沒有去參加過宴會了。”弗利夫人端莊地把雙手交握在腹部，竭力掩飾著自己為之驕傲的態度。
“而且，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孩子身上，魔法部真是讓人失望。”她微微揚起下巴說道。
布萊恩無奈地笑了笑，跟弗利先生對視了一眼。關于布萊恩的另一個身份，他們默契地沒有告訴弗利夫人。
“咳，這次回來住幾天？”弗利先生道。
“最近事情不多，回來待兩三天吧。”布萊恩微笑道，“之后就會忙起來了。”
“真是的，別太管魔法部那些瑣事，別讓那些政客利用了去。”弗利夫人輕聲細語地叮囑著，布萊恩則是一臉微笑地聽著。
弗利夫人這些日子待在家里悶壞了，這時候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聲音輕緩而溫柔，像是柔和的泉水，讓人不忍心出聲打斷。
布萊恩的嘴唇張了又張，一臉無奈地聽著她的話，時不時點頭表示自己在認真聽。弗利先生在一旁捂嘴偷笑，被弗利夫人轉過頭來橫了一眼，把絮叨的對象換成了他。
“好了好了，他沒問題的，你不知道他就是個小狐貍，吃虧的只會是別人。”弗利先生連聲說道。
弗利夫人微微嘟起嘴唇，這才勉強停住了話茬。
布萊恩在家里待了三天，享受著與世隔絕的悠閑和輕松，同時，也在跟弗利先生商量著一些事情。
“霍格沃茨明天就要開學了，康奈利來信希望你能抽空看顧一下霍格沃茨那邊的安全，免得再被人闖進去了。”弗利先生看著桌子上的一封信道。
布萊恩輕輕點了點頭，微微低頭看著茶杯里倒映的影子。
弗利先生笑得有些嘲諷，他懶洋洋地說道：“事實上，那個矮胖子巴不得你時時刻刻待在魔法部保護他的安全呢。”
“學生快返校了，到時候我去看著點那邊。”布萊恩說著上一個話題。
“嗯…話說你跟格林格拉斯家那個小姑娘交往得怎么樣了？”弗利先生忽然湊過頭來，擠眉弄眼地說道。
“有什么怎么樣…”布萊恩輕聲說。
“那個小姑娘可是喜歡了你很久了，我早就看出來了。”弗利先生嘖嘖感嘆道，“果然長得漂亮就是有女孩喜歡…”
布萊恩略微黑了臉，無語地盯著他。
“好吧，我是說，如果你們確定了關系，還能爭取到格林格拉斯家的支持。”弗利先生揚了揚眉毛，“雖然他們家已經衰敗了不少，但是影響力還是有的。”
“關于這個，其實已經不需要去特意爭取了。”布萊恩淡淡道，“很快，那些想要中立的都必須站隊，而對于我來說，他們站在哪邊都是在支持我。”
“而且，父親你也不需要去煩惱這些事，你應該跟海因里希劃清關系。當然，如果你實在是吃得很飽的話…”布萊恩抬眼看了看弗利先生，“不如想著怎么在這場戰爭中汲取利益。”
“你有什么想法？”弗利先生動了動身子，笑得像是個老狐貍。
“比如準備開一家巫師銀行，再比如成立一個公司。”布萊恩聳了聳肩，“不遠的未來將是一個突飛猛進的時代。”
“有意思。”弗利先生用右手食指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當然，未免在這個過程中賠得褲子都不剩，父親你可要好好學習才行。”布萊恩忽然笑了。
“你在瞧不起我？”弗利先生揚起了眉毛，“我可是管著許許多多的產業。”
“但是，未來你的競爭對手可不只是巫師，還有麻瓜。他們的商業知識至少超出了巫師一整個時代。”布萊恩輕輕道。
弗利先生微微瞇起了眼睛，眉頭皺了起來。
“所以，學習是必不可少的。”布萊恩揚起了嘴角，露出一個莫名的微笑。他從包里翻出了一大摞厚厚的書籍，把它們排在了桌子上，最上面的基本書籍封面上的大字清晰可見：《國富論》、《經濟學原理》、《經濟學史》…
弗利先生看著面前的一大堆書籍，眼神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