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偶遇

　　在略顯昏暗的燈光下，布萊恩翻看著一本《煉金術：提高成功率的108個關鍵點》。這本大部頭的厚書顯得十分陳舊了，但里面記載的知識卻讓布萊恩如癡如醉。

　　商店的門被推開了，布萊恩合上書本微笑抬頭道：“歡迎光臨。”

　　進來的人穿著一身漆黑的長斗篷，油膩膩的黑發垂落在蠟黃的臉頰旁，鷹鉤鼻顯得很醒目。他空洞漠然的眼眸看了過來。

　　“斯內普教授。”布萊恩站起來問好道。

　　“布萊恩，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斯內普沉默片刻，用他那低沉的語氣道。

　　“我在這邊當學徒，學習煉金術，教授。”布萊恩拿起手邊的課本晃了晃，“要找到全面而系統的煉金術教材實在是太難了。”

　　斯內普緩緩點了點頭，瞇眼看著柜臺內的商品。

　　“您想要買點什么嗎？”布萊恩眨了下眼睛。

　　“買一點材料。”斯內普指了指柜臺里放著的一堆奇奇怪怪的骨頭。

　　“好的，您需要多少？”

　　“五塊。”

　　布萊恩在柜臺里取出一個小秤，用夾子夾出五塊骨頭，放在上面稱了下重量，按照重量換算成了價格。

　　“55加隆，教授。”布萊恩笑道，把它們裝進了一個袋子里。

　　斯內普付了錢，拎著袋子轉身就要出門，在那之前他頓了頓道：“你的父母同意你來這里？”

　　“是的，他們現在去希臘旅行去了。”布萊恩輕輕地道。

　　斯內普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推開門離去了。布萊恩靜靜看著他在巷子里遠離的背影，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是中午了。

　　他輕輕伸了個懶腰，把書籍收好，輕車熟路地鎖上門，沿著昏暗的小巷往外走去。

　　他攤開霍格沃茨前幾天發過來的信，上面寫著這學年需要準備的課本，以及需要家長簽字的霍格莫德村參觀許可表。

　　布萊恩把許可表折疊好收起來，看了眼書單。

　　他先是在一家餐館里吃過午餐，這家店的肉餡餡餅味道十分不錯。對面就是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那里常常有小巫師在買冰淇淋。他看到過很多同樣在霍格沃茨的同學。

　　不過他沒有出去打招呼的想法，在結過賬之后沿著對角巷慢慢散著步。中午的對角巷沒有擠著那么多人了，周圍商店的櫥窗里擺著琳瑯滿目的商品。

　　布萊恩去了趟麗痕書店，打算提前買好下學年的課本。

　　書店里本來陳列著厚厚的燙金魔法書的位置此時被一個大鐵籠子占據了，里面關著一百多本《妖怪們的妖怪書》。這些書糾纏在一起，氣勢洶洶地互相撕咬著，激烈地搏斗著，破碎的紙片四處飛舞。

　　店員正滿臉無奈地試圖阻止它們打架，反而被一本書惡狗撲食似的咬住了手掌。店員死命摔打著，好不容易把那本書甩了下來，可那本書在落到地上后直接咬住了店員的腳踝。

　　“哦，松開嘴！可惡的臭書！”店員踢打著那本書，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了。

　　店員好不容易甩飛了腳上的書，那本書氣勢洶洶地朝著布萊恩飛過來。布萊恩伸手接住了它，右手輕輕撫過書脊。這本書顫抖了一下，乖乖地躺在了布萊恩的懷里。

　　布萊恩眨了眨眼睛，跟一臉狼狽的店員大眼瞪小眼。

　　“我想你需要包扎一下。”布萊恩指了指店員正流著血的手掌和腳踝。

　　“哦，是的，我是說…你是怎么讓它乖乖聽話的？”店員像是看到了救星。

　　“只需要撫摸一下它的書脊就好了，像是撫摸小動物一樣。”布萊恩又示范了一次，“或許今年的教授認為它很有意思。”

　　“天哪，真是糟透了！”店員抱怨道，“我本來以為《隱形術的隱形書》已經夠糟糕了…”他看了眼籠子里正互相撕咬的書，沒敢伸手進去撫摸它們，認命地拿起旁邊的棍子死命敲打著。

　　“你要買什么書？”店員抽空道。

　　“《撥開迷霧看未來》，《數字學和語法學》，以及這一本。”布萊恩舉了舉手中顯得十分乖巧的書，漂亮的綠封面上的字體金燦燦的。

　　“哦，好的，開始上占卜課和算術占卜課了？我覺得兩門占卜課會讓你變得神神叨叨的。”店員放下手中的棍子，在角落里找著書，嘴里喋喋不休道，“當然，你肯定是個小學霸，我覺得會選修三門課程的都是…”

　　“不過，你不需要《中級變形術》和《標準咒語，三級》嗎？”店員把書放在柜臺上。

　　“我已經有了。”布萊恩很有耐心地道。他早就學完了它們，古代如尼文也是，作為煉金術常用參考符文之一，布萊恩早早學習與研究過了。

　　“果然，你就是個學霸。”店員嘖嘖地道。

　　布萊恩付過錢，把書籍放進自己的包里。他用幾根皮帶捆住了那本《妖怪們的妖怪書》，免得它再發起瘋來到處破壞。

　　然后他走進一家魔法商店，買了一個質量不錯的窺鏡，因為他最近正在研究窺鏡的作用原理。

　　對面是魁地奇精品店，那里的櫥窗外總是圍著一大群向往的巫師，到了現在也不例外。因為那里展覽著一把氣派無比的飛天掃帚——火弩箭。

　　布萊恩瞥了一眼，卻在那里面發現了一個熟悉無比的身影。

　　“哈利·波特？”布萊恩輕輕道。他知道哈利因為吹脹了他的姑媽跑出了家門，目前住在破釜酒吧。

　　哈利正眼饞地盯著火弩箭，聽見聲音后回頭看了一眼道：“弗利？”

　　“你喜歡這個？”布萊恩向著火弩箭揚了揚下巴。

　　“不…我只是看看…”哈利漲紅了臉。他已經有一把不錯的飛天掃帚了，有什么必要去向往那把火弩箭呢？

　　“哦…”布萊恩微微拖長了音調，他把玩著手中的窺鏡，它像是一個小玻璃陀螺。此時它突然飛速旋轉起來，發出刺耳的鳴叫聲，忽閃忽閃地發著光。

　　“你的窺鏡亮了…”哈利指著布萊恩的窺鏡，然后四處張望著道，“羅恩也送了我一個。如果周圍有可疑的人，它就會發亮和旋轉…”

　　布萊恩古怪地看了哈利一眼道：“不會是你吧？”

　　“怎么會，我可一點也不可疑…”哈利環視四周，在掃過一個陰暗的角落時突然哽住了。

　　布萊恩順著他的目光抬頭看了過去，發現一只大黑狗正慌慌張張地退進陰暗的巷子里。

　　“你看到了嗎？”哈利的面色微微發白。他想起了書店里那本《死亡預兆》封面上的不詳。

　　布萊恩看了哈利一眼，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窺鏡。它現在已經不再旋轉發亮了。

　　“小天狼星在警惕我接觸波特？”布萊恩微微搖了搖頭。

　　“沒有啊，那里什么都沒有。”布萊恩玩味地翹起了嘴角，饒有興趣地看到哈利的臉頰變得更加蒼白了。

　　“那里…有一只大黑狗…你真的沒看見？”哈利艱澀地道。

　　“或許我只是沒看清楚吧，”布萊恩輕輕地道，“那里那么暗。”

　　但哈利的嘴唇也變白了。

　　他突然向那邊跑了過去，站在陰暗的巷子口往里面張望著，然后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不用害怕黑狗什么的，波特。”布萊恩笑吟吟地道，“或許它只是想要一包狗糧。”

　　“你在開玩笑嗎？”哈利干笑了一聲。

　　“不一定哦，傳說看到別人看不見的大黑狗是死亡的預兆，是不詳，”布萊恩輕聲說道，“但或許那只是一只無家可歸的黑狗，給它點食物說不定它就會放過你了。”

　　哈利表情古怪地點了點頭，心想弗利果然是個怪人。

　　“你的窺鏡不亮了。”他道。

　　“是啊，可能是壞了吧。這玩意很容易壞。”布萊恩意味深長地道，“那么，我該走了，拜拜。”

　　“拜拜。”哈利看著布萊恩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他又看了眼陰暗的巷子，咬了咬牙，跑到一家神奇動物店里買了一大包狗糧，把它放在了巷子口，然后匆匆跑開了。

　　“我怎么會做這種傻事…”哈利的臉漲得越來越紅，像是被什么東西追著似的跑回了破釜酒吧。

　　片刻之后，一只臟兮兮的大黑狗拖著狗糧回到了巷子的陰影里，賊亮亮的眼睛像是黑夜里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