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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當皇帝必須要偏心

  把一個懵懂無知的幼童,培養成知書達禮,能力出眾的偏偏俊才,這是每一個正常老師的愿望。

  更何況,當你教導的學生還是當朝太子,未來皇帝時,這股子“好為人師”的欲望,會越來越重。

  畢竟要真能把握住小太子的心,以大明朝父慈子孝的傳統,那未來可是有無限可能的。

  現在的乾圣帝不是個真正的儒家君子,對手下這么嚴格,他們也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統治者了。

  所以朱見濟也非常重視兒子的幼兒園教育——

  不但是作為一名老父親的關愛,也是作為皇帝對繼承人的期待。

  朱佑櫟過去,是要跟他的老師們斗智斗勇的。

  他親自給好大兒啟蒙了一段時間,朱佑櫟沒有他后發優勢的外掛,但也是個符合時代背景的小天才,日常之中還很有自己的想法,性格并不柔弱。

  不知道對上一群教授《資治通鑒》、《貞觀政要》等深奧書籍的老師,雙方之間會迸發出怎樣的火花。

  反正朱見濟肯定還會給兒子開小灶,教導他關于政務上的事情,倒也不怕真讓別人把繼承人忽悠瘸了。

  “春官去上學了,這里就剩下這小胖子了。”

  送走了大兒子,朱見濟又玩上了小兒子。

  因為出身皇家,作為嫡次子的朱佑桂營養也不缺,就算喝母乳,在他爹的努力拿捏下,也是有利于他口糧產出的。

  唯一能讓小皇子吃不飽肚子的情況,就是他爹先一步搶了朱佑桂的飯碗。

  因為被他爹捏臉的不爽,朱佑桂不滿意的哼哼起來。

  不過他脾氣好,被朱見濟拿著小糕點一哄就忘掉了不快樂。

  王氏笑呵呵的看著這一幕,只是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沉默下來。

  “怎么了?”朱見濟敏銳的察覺到了妻子的轉變,出聲問道。

  “沒什么,就是春官性子硬,在他跟前,可是不樂意看著你抱秋哥的。”

  聰明歸聰明,可朱佑櫟到底是個四歲小孩。

  該有的煩惱還是有的。

  從小被父母疼愛,就連身為帝王的父親都時常把他抱在懷里,這種優待沒讓朱佑櫟感到快樂,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等到他弟弟一出生,時常被父母抱著的孩子,除了他之外,還多了另一個!

  這讓朱佑櫟覺得自己的愛被人分走了。

  起初還對小弟弟很有興趣,后面發現這情況,朱佑櫟就自己憋上了氣,成天把自己氣得胖鼓鼓的。

  而且朱佑桂長牙斷奶后也會跟朱佑櫟搶好吃的,每每都能把小太子氣到少吃半碗飯。

  “這個倒也無妨,春官自己心里自有尺度…再說等秋哥也到了上學懂事的年紀,我只怕是想抱也不能常抱的。”

  等到次子四歲,長子就要有六七歲了,都是身體立穩,不容易夭折的年紀——

  以大明朝此時的醫療水平,加上皇室對子孫的重視,不會再輕易的讓孩子中途而亡。

  所以,區別后代待遇的事,也得提上日程。

  雖說都是他跟王氏的血脈,但春官是一出生就被大家賦予眾望的太子,秋哥身為嫡次子,和“繼承人”的位子就那么一點的距離…

  如果沒把握好其中方寸,只怕真的會在大明朝掀起國本之爭。

  畢竟為了從龍之功,很多出人意料的事情,也是會有人去嘗試一二的。

  君不見,在腦子進水的建文帝還沒上臺,暴露出他身上的問題和騷操作之前,黑衣宰相姚廣孝就跟當時還是燕王的太宗皇帝勾搭上了?

  要知道,那時候懿文太子剛剛去世,姚廣孝本人還是以“為太子念經哀悼”的名義,入宮見到的朱太宗。

  當時,作為嫡次子和嫡三子的秦愍王、晉恭王可還沒死呢!

  即便太祖皇帝沒有選擇孫兒繼位,而是按著兒子的順序排下去,看起來也不可能輪到嫡四子的燕王身上。

  可姚廣孝偏偏上了燕王的船,并且借助建文帝自己作死的機會,真的說動了后者下決心“靖難”。

  在天大的誘惑面前,誰能忍得住呢?

  朱見濟對眼下民間的風氣也頗為了解,知道在一改國家內卷風格后,再一次朝著太祖太宗的時代狂奔而去,提倡奮武揚威,甚至在某些方面還有點超越——

  畢竟在這兩位強權皇帝的時候,大明也沒收復西域,也沒有“尊孔復古”,毆打理學家。

  如此,再出幾個狂妄,想通過人為制造機會的方法讓自己青史留名的家伙,也不是不可能。

  朱見濟為了宣布官紳一體納糧而披甲上殿過一次了,總不能真重蹈隋文帝的覆轍,為了廢立太子,又披甲上殿第二次。

  光是想象,他就有點不忍心。

  作為一個父親,他得防微杜漸,不能放松。

  所以他在知道二胎還是個兒子之后,就決定要狠心在孩子之中搞“區別對待”。

  太子,必須是太子!

  趁著小孩子還不懂事的時候,朱見濟會多抱抱他。

  因為小孩子天然是依賴父母的。

  不能為了注定的“偏心”,讓孩子的童年留下某些心理陰影,然后用一輩子去治愈童年。

  但以后不會了。

  對待和皇后生的嫡子都是如此,其他妃子生的更不用說了。

  王氏聽出了皇帝的言外之意,只是笑笑,沒有多說,又拿著小碗給次子喂飯吃。

  “春官是哥哥,現在還小,可以后肯定能把弟弟帶好的。”

  “是啊,兄弟之間要有序,也要和睦。”

  朱見濟看著小兒子好吃到不停的砸吧嘴,也呵呵說道。

  老朱家的家庭關系,才不會像前朝那樣冷漠呢!

  “安南那邊怎么樣?”

  王氏喂完了孩子,又問起來,“這幾天固安天天進宮找我說話,抱怨你總讓他們夫妻分別呢。”

  自打去年下半年,張懋帶隊出發攻打南邊的猴子,轉眼就過了半年,新年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以當年太宗命老英國公張輔征討安南的例子,時間上多了兩個月,也該差不多了。

  任安南在東南亞如何的拳打幼兒園,但相對起大明,終究還是個弟弟。

  即便面對強敵,安南想要搞“堅清壁野”來應對,拖垮大明的后勤,可它的國土面積讓安南無法采用這個行動——

  堅清壁野是以弱對強的常用辦法,效果十分良好,當年卜塞因帶著帖木兒大軍親征白羊,烏宗哈桑就是拿這一招對付他的。

  雖說這么一來容易自損八百,但在國家存亡面前,以空間換時間、以退讓爭機會,是一定的。

  但釋放這技能的基礎條件,便是自己有這么個縱深。

  國土不夠圓潤,是搞不來這事的。

  安南,便是典型的,沒有縱深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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