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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暴打宰相

  大街上,武雪苼帶著小瓶在一個攤位又一個攤位上逛著。

  盡管武雪苼想著法子逗小瓶開心,小女孩卻始終沒有半點笑容。

  在兩人身后不遠處,中年文士帶著幾名黑衣漢子在街角暗暗觀察著兩人。

  一名黑衣人道:“陸總管,咱們要不要現在動手?”

  中年文士冷冷道:“這里這么多人,要是遇到一兩個愛管閑事的人怎么辦?”

  黑衣人擔心道:“可她們已經開始朝大理寺返回了,若是再不動手,只怕就沒機會了。”

  中年文士淡淡道:“不必擔心,我已經安排周全了,那小鬼活不過今天。”

  他們一路尾隨,當武雪苼二人來到一處街角時,忽然有幾個潑皮一樣的混混,踩著王八步向兩人靠近。

  遠遠望去,那幾個混混似乎在笑嘻嘻的調戲著武雪苼,雙方很快發生沖突。

  那名黑衣漢子見中年文士嘴角帶著冷笑,便知這些混混是他安排的人手。

  再看那些混混,雖然裝作不會武功的樣子,細心觀察,就能發現他們腳步扎實,顯然是練家子。

  只可惜武雪苼沒有發現,她三拳兩腳將這些混混全部打倒,叉著腰極為得意。

  旁邊有幾個準備英雄救美的路人見她如此了得,暗叫一聲可惜。

  那些混混不知又罵了些什么難聽的話,武雪苼臉色氣的通紅,追著他們打。

  那些混混一邊跑一邊罵,武雪苼氣的火冒三丈,不管不顧追了過去。

  中年文士皺了皺眉,原來那名叫小瓶的小鬼腳步飛快的向武雪苼追去,若是她留在原地不動,那便最好了。

  不過結果還是一樣,等混混將武雪苼引到無人的地方,他們一樣可以動手。

  一行人跟在武雪苼身后,越走越偏,很快來到一個幽深的窄街。

  中年文士正要帶著人拐進去,忽然橫面閃出兩名黃衣男子,擋住他們去路。

  “你們是什么人,為何跟著那兩名女子?”

  中年文士暗暗吃了一驚,不動聲色道:“我們瞧那姑娘跟著那幫地痞無賴走了,擔心她們吃虧,所以過來瞧瞧。”

  一名黃衣男子淡淡道:“她們吃不了虧,你們不必擔心,可以走了。”

  中年文士哼了一聲,道:“兩位該不會是與那些地痞一伙的吧,天子腳下,你們最好本分一點,別想干什么壞事。”

  兩名黃衣男子對視一眼,一人點了點頭,另一人掏出面腰牌,道:“我們都是東宮侍衛,奉命保護那兩位姑娘,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中年文士心中一沉,臉上卻露出笑容,道:“原來是這樣,那在下就告辭了。”帶著手下人離開。

  他們并不走遠,進入窄街入口一間茶樓,躲在二樓窗邊窺探。

  沒多久,便看到武雪苼和小瓶出來了,又過了一會,看見幾名黃衣人跟了出來。

  他們這才下樓,進入窄街,只見那些混混全部躺在地上,有的斷手,有的斷腳,哀嚎一片。

  黑衣漢子道:“陸總管,咱們現在怎么辦?”

  中年文士附耳道:“將地上那些人帶到城外,全部埋了。”

  黑衣人吃了一驚,道:“他們不是您的人嗎?”

  中年人冷冷道:“東宮的人沒有懷疑到他們,算我們走運,但他們事后未必不會醒悟,這些人留不得了。”

  黑衣人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飯桌上,武雪苼將自己教訓那些混混的事添油加醋說了,她并不知在窄街里動手時有人暗中相助,只覺自己武藝了得,已經算得上高手了。

  武宗保聽完后一句夸獎的話沒有,反而道:“九妹,從明天起,你別再帶小瓶出門了。”

  武雪苼撅嘴道:“為什么?”

  武宗保以己度人,道:“幕后的正主可能已經知道我們在調查王進的案子,那人很有勢力,搞不好會下黑手!”

  武雪苼兩只手比劃了兩下,哼道:“怕什么,我武功那么厲害!”

  武宗保在她額頭飛點了一下,沒好氣道:“你那點武功,只能對付蝦兵蟹將,碰到高手的話連自保都不夠!”

  武雪苼揉著額頭,哼道:“你別小瞧我,我闖江湖時,親手抓住三名通緝犯,其中一個還是通緝十年的江洋大盜!”

  武宗保斜眼看著她:“沒有公孫姐姐,你一個人能抓住嗎?”

  武雪苼低頭不吭聲了,每次抓人都是公孫大娘動手,她只負責用繩子捆住對方,然后領賞錢。

  武宗保接著道:“小安,你武功雖然很好,但咱倆也不能大意,你明天從大理寺挑幾個好手,以后出門時都帶上。”

  小安正想著怎么套閔尚書麻袋,聞言飛快答應一聲。

  對他來說,武宗保性命是第一位,當然越多人保護越好。

  次日清晨,小安早早起床,找少卿衙的文吏打聽了一番,得知大理寺高手除了諸葛南外,最厲害的是寺丞楊漣。

  楊漣之下,另有四名獄丞,因武功高強,辦案得力,被外人稱為四大金剛。

  小安正要用武宗保的名義召集四大金剛,四大金剛卻主動找到少卿衙,只說諸葛寺卿有令,讓他們保護武宗保。

  武宗保起床后,帶上小安和四大金剛,朝著最近的青樓去了。

  為了扮足紈绔子弟,在青樓中喝了一上午花酒后,他下午又跑去雞樓斗雞。

  正斗的激烈時,一名中年文士慢慢走了過來,微笑道:“武少卿,有禮了。”

  武宗保目光一閃,心道:“龜兒子的,讓少爺忙活一天,終于來了!”瞥了他一眼,道:“你誰啊,我不認識你!”

  隨后將頭轉向斗場,大喊道:“咬!咬!咬死它!”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在下唐鏡,很早就聽說武少卿在長安懲治貪官、掃滅惡霸,為萬民敬仰,心中極為傾慕。本想親去長安拜訪,得知您來了洛陽,在下喜不自勝,便冒昧過來拜會,還望莫怪。”

  武宗保這才轉過頭,得意道:“少爺鋤強扶弱的好名聲,已經傳到洛陽了嗎?”

  中年文士微笑道:“是的,洛陽百姓對您也是敬仰有加!”

  武宗保挽著他肩膀,熱情道:“你這人不錯,走,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你好好說說洛陽百姓是怎么稱贊我的!”

  中年文士本來就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和武宗保說話,沒有抗拒,跟著他來到雞樓一處角落。

  “好了,你可以說了!”

  中年文士只好搜腸刮肚,說了好一通稱贊的言語,末了說道:“這些還只是在下聽過的,沒聽過的還不知有多少呢,武少卿實實稱得上我大唐第一好男兒!”

  武宗保得意洋洋道:“過了,過了,我還要過幾年才能趕上我爹,目前只能屈居第二吧。”

  中年文士笑容僵了一下,道:“極是,極是。”

  武宗保見他遲遲不提宅子的事,有些不耐煩道:“好了,少爺聽也聽過了,要回去斗雞了,小安,賞他三文錢。”

  中年文士忙道:“武少卿且慢,其實在下這次是代表洛陽十幾個商會來的。”

  武宗保不耐煩道:“說重點!”

  中年文士微笑道:“我們十幾個商會都覺得武少卿來洛陽后,一定能讓城內治安更好,我們這些商人的生意也好做了,所以我們想向您表達一下我們的感激之情。”

  武宗保面有得色道:“嗯,本少爺來了后,治安變好那是肯定的。”

  頓了一下,向小安道:“對了,去年我幫了長安王員外一個大忙,王員外當時是怎么感謝我來著?”

  小安知趣道:“王員外送了一棟宅子給您。”

  武宗保給了中年文士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中年文士心道:“這小子果然想要棟宅子。”滿臉堆笑道:“那可巧了。”

  武宗保目光發亮,急不可耐道:“怎么巧了?”

  中年文士笑道:“實不相瞞,我們十幾個商會也合伙為您備了一棟府宅,如果您不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宅子多大,有幾個花園?有沒有馬球場?”

  中年文士笑吟吟道:“占地五十畝,三個花園,其中一個還是牡丹園,馬球場、斗雞場都有。”

  武宗保抓著他手,道:“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中年文士道:“您如果現在有時間,不妨由在下帶您去瞧瞧,如何?”

  “走!”

  沿著洛陽主街往北,來到一座繁華的里坊,坊內盡是豪宅,可以看得出來,住在這間里坊的人非官即富。

  不久,武宗保便跟著中年文士來到一座府宅門口,朱漆色的獸面大門外,擺放著兩個威武的石獅子。

  南面便有三面大門,只比周王府少一扇門,門楣之上用紅布罩住,一條長長的尾巴落了下來。

  兩個石獅子后面,另站著兩排下人。

  左邊盡是家丁,個個精神抖擻,右邊都是婢女,容貌皆屬上品。

  中年文士一打眼色,一名管家模樣的人拉下紅布尾巴,匾額上“少卿府”三個字露出真容,兩排人齊齊道:“拜見老爺!”

  武宗保臉上笑開了花,拍著中年文士肩膀道:“老弟,這宅子便是我的了?”

  中年文士微笑道:“您隨時都能住進去。”

  “你說是我的宅子,有什么憑證嗎?”

  “地契在此,武少卿請收好。”

  武宗保接過看了一眼,下方落款寫著武宗保三個字,哈哈大笑道:“好,很好!你叫唐鏡是吧,少爺記住了,以后有事盡管來找我!”

  中年文士搓了搓手,笑道:“武少卿,其實在下剛好有件小事想求您通融通融。”

  武宗保一拍胸膛道:“有什么事,盡管說!”

  中年文士笑道:“在下聽說您正在偵辦王進的案子,想替他翻案。”

  “嗯,是有這么回事。”

  中年文士肅然道:“不敢有瞞少卿,在下一名遠房侄女,也是遭了王進那畜牲的毒手。”

  “哦?還有這等事?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再管這案子了?”武宗保似笑非笑道。

  “在下不敢,只是那王進實在是個罪大惡極之人,武少卿您本領這般大,在下是怕…”

  “你怕我給他翻案成功了,是不是?”

  “在下…在下確實有些擔心。”

  武宗保忽然道:“不知唐兄目下在哪里做事啊?”

  中年文士一愣,警惕道:“武少卿,您問這個做什么?”

  武宗保好整以暇的將袖子卷起。

  中年文士正覺得疑惑,便瞧見一個拳頭迎面放大,砰的一下砸在他臉上。

  中年文士倒退幾步,捂著臉,難以置信的望著武宗保:“你…你為何打我?”

  武宗保握著手腕,扭了扭拳頭,臉色鐵青道:“給我打!”

  四大金剛頭一次跟著上官辦事,自然想表現積極一些,立刻將中年文士圍在中間,拳打腳踢,暴打了一頓。

  中年文士在地上不住哀嚎,武宗保積了好幾天的火氣終于得到釋放,一把將他拎起,冷冷道:“說,是誰派你來找我的?”

  中年文士咬牙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武少卿,我好心好意給您送一棟宅子,您不要也就算了,為何要打人?”

  “繼續打!”

  那些婢女個個花容失色,遠遠躲開,幾名家丁卻撲了過來,想要救中年文士,立刻被四大金剛揍翻。

  沒一會,中年文士被打成了豬頭,武宗保將豬頭拎起,冷冷道:“我再問你一遍,是誰派你來的?”

  中年文士嘶啞著聲音道:“武宗保,你身為大理寺官員,竟擅自對普通人用私刑,我要去告你!”

  武宗保道:“好,有種,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

  中年文士一愣:“什么?”

  武宗保陰冷一笑,道:“你應該告我對你用大刑而不是私刑,這個罪名不是更大一些嗎?”

  中年文士又驚又恐:“你…你想做什么?”

  武宗保冷冷道:“當然是用大理寺大刑招待你了。”對四大金剛道:“把他帶回去,咱們用大理寺大刑伺候一下這位兄臺。”

  中年文士驚怒不已,叫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干嘛要這樣對我?”

  武宗保根本不搭理他,轉頭便朝大理寺返回。

  在長安,有句話叫“寧惹閻王,莫惹武郎”,說的便是武宗保。

  只要他看不順眼的人,不管什么身份,都難逃被暴打的命運。

  很多人都說武宗保喜歡聽別人的慘叫聲,武宗保倒也不否認,因為他確實喜歡聽到惡人的慘叫聲。

  他此刻便坐在拷問室內,兩腿翹在桌子上,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著中年文士的慘叫聲。

  中年文士正在接受錐腳之刑,一名臉色蠟黃的大理寺吏卒,正用一把錐子,將他腳趾甲一個個撬開。

  “武宗保…我要告你…我要去陛下那里告你…啊啊啊!”

  “我們老爺不會放過你的…啊啊啊!”

  武宗保這才抬起頭,笑道:“你們老爺是誰啊?”

  中年文士又不吭聲了。

  小安忽然道:“少爺,要不要把小瓶喊過來,說不定她認識此人。”

  中年文士臉色大變,由紅變青,又由青變白。

  武宗保微微一笑:“看來這小子真認識小瓶,快去喊她過來!”

  小安應了一聲,飛快去了。

  然而他剛到門口,便瞧見一名穿著紫色袍服的老者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

  老者身后除了侍衛外,還有好幾名穿著官服的官員,諸葛南也在其中。

  紫袍老者一臉陰沉,瞧見中年文士的情形后,大怒道:“好哇,你們大理寺已經敢當街抓人、擅用大刑了,無法無天,簡直是無法無天!”

  武宗保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老東西,你總算是冒出頭來了!”

  老者怔在原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半晌,厲聲道:“諸葛南,你們大理寺的官員都是這樣目無尊長的嗎?”

  諸葛南向武宗保打了個眼色,道:“宗保,這位是鄭侍中,不可無禮。”

  侍中是門下省一把手,地位幾乎與中書令相當。

  然而武宗保除了他爹外,就從沒怕過任何人,冷冷一笑道:“我說是誰這么有能耐,能讓那老泥鰍過來向我施壓,原來是侍中,那就怪不得能一手遮天了。”

  鄭侍中身后一人臉色脹紅道:“武少卿,你說誰是老泥鰍?”正是閔尚書。

  武宗保笑道:“喲,您也在啊,不好意思,沒看到。”

  鄭侍中氣的臉色烏青,怒道:“真是豈有此理,武宗保,你做下這種事來,別以為你爹就能護住你。”

  武宗保大怒,一個箭步來到鄭侍中面前,迎面便給了他一巴掌,怒道:“老烏龜,做下那種事來,還敢在我面前逞威風。”

  說完又是一巴掌,道:“這一巴掌是幫王進打的。”

  緊跟著又一拳:“這拳是幫郝平打的。”

  最后一腳:“這腳是幫張伯踢的!”

  他動手太突然,而且誰都想不到他會當著眾人的面對鄭侍中動手,一時間連諸葛南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小安提醒道:“少爺,還有小瓶。”

  武宗保掉頭道:“啊,倒把她給忘了。”正要上去補一腳,卻被諸葛南拉住了。

  鄭侍中被揍的鼻青臉腫,被眾人扶起身,哇哇大叫:“來人,來人!給我打死這兔崽子!”

  武宗保破口大罵:“老匹夫,你拐賣女童想做什么?是不是行些齷齪之事?人家好好兩名捕頭,就是因為發現了你的齷齪事,你就害死人家,還讓他們聲名狼藉,是不是?”

  眾人聽后都吃了一驚。

  鄭侍中渾身發顫,大聲道:“你胡說八道,我、我要去陛下那里彈劾你,武宗保,老夫與你不死不休!”

  武宗保冷哼道:“要是不能滅了你這老狗,我武宗保三個字倒著寫。”

  說完向小安道:“還愣著干嘛,去把小瓶和老九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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