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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圈禁太子

發現還來得及,終于是趕上了  “放肆!”

  朱棣終于是忍無可忍,憤怒的低吼了一聲,止住了還在喋喋不休的皇太子。

  朱高熾稍稍向后一縮,人顯得有些畏懼,但他的目光卻無比的堅定。

  皇帝冷哼了一聲,臉上全是不滿的表情,他疑惑的詢問著:“你想說什么?”

  說著,朱棣微微側過身子,臉上帶著狐疑的稍稍抬頭,另有一只手伸出來在半空中搖擺著:“嘖吧嘖吧的,你到底想說什么?朕怎么聽不明白,也弄不清楚一個章程呢?”

  然后他雙手按在膝蓋上,半蹲著將臉湊到太子爺的面前:“你太子爺,是在質疑朕對臣子的信任嗎?還是你在挑撥朕和大臣們?啊!”

  一旁的朱瞻基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要扭曲了。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老爺子竟然會這么胡攪蠻纏起來。

  發飆的是他,現在裝聾作啞的也是他。

  然而,直面皇帝的太子爺,卻是無奈的苦笑一聲,雙手一攤,整個人向后一頓就癱坐在了地上,低著頭沉默不語。

  看著太子爺一副徹底放棄的樣子,朱棣卻是從嘴里長長的發出一聲:“咦…”

  “怎么,你太子爺不說話了?難道是朕猜對了?你太子爺現在是在和朕撂挑子嗎!”

  朱高熾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大明的皇帝,自己的父親,他的眼底一絲失望一閃而過:“陛下,您要北征,臣怎么算也算不出北征的銀子來。臣無能,請辭去大明太子、監國之職。”

  “爹!”朱瞻基被老爹這突然蹦出來的話,給嚇得一跳,他趕忙開口,滿臉震驚的看著說出要自請革去太子、監國的老爹。

  而在一旁的徐景昌更是嚇得鋪在了地上。

  皇家的戲不是這么容易就能看的,他生怕看著看著自己人就沒了。

  而朱棣的臉上,肉眼可見的,一股更大的怒火正在淤積,像是盛夏里的烏云一樣,在不斷的翻滾著。

  低氣壓將整座偏殿籠罩起來。

  大有一副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樣子。

  殿內的宮人們,更是嚇得惶恐不已。

  平日里伺候皇帝的太監,則是淚流滿面,趴在地上就爬到了皇帝和太子之間。

  “太子爺,太子爺,奴才求求您了,趕快和陛下認錯吧!”

  “太子爺,奴才求您了,萬不可糊涂啊…”

  “陛下,陛下!太子爺定然是今日操勞過度,以致神魂顛倒,這才口出胡言…”

  “陛下,萬不可開罪于太子爺啊…”

  “太子爺你快認錯啊…”

  “閉嘴!”朱棣臉上的青筋暴跳,眼睛里一片血紅,眼角劇烈的抽動著。

  他雙手叉著腰,胸膛卻是大幅度的起伏著。

  皇帝徹底的暴怒了。

  朱瞻基發誓,自己長這么大,從來就沒有見過老爺子發過這么大的火。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原本好好的,現在就到了太子要辭職的地步。

  老爹的太子沒了,自己的太孫還是太孫嗎?

  這不單單是太子的位子,還事關整個大明。

  “爺爺!爺爺!我爹發癔癥了,胡言亂語…爺爺…我爹是胡說的…爺爺您不要生氣…”

  “你也閉嘴!”朱棣幾乎是口吐飛沫的呵斥叫停了朱瞻基的勸諫。

  只見他踏步上前,一腳將原本就癱坐在地上的太子給踹倒。

  朱棣一手叉腰,一手激動的指著躺倒在地上的太子,開口就罵:“好!好!好得很啊!你太子爺當成以為,就能攜大明朝堂威逼于朕了嗎!朕就要看看,今日沒了你這個太子,你這個大明的好監國,朕的大明就當真要社稷崩塌了!”

  完了!

  朱瞻基心中一黑。

  只聽皇帝的口諭,在偏殿里回蕩開口:“大明朱高熾,不思皇恩,頑固腐化,聚攏人心,抵抗朝政,自即日起革去監國一職,圈禁東宮,無詔不得出,欽此!”

  隨著皇帝的最后一個字說出口,朱瞻基已然是面如蠟色的跌坐在地上。

  朱高熾的監國一職被奪,這不算什么事情,畢竟上次也被奪過一次。

  但這一次不同于上次,這是皇帝在排除了皇家繼承問題之后,只是因為朱高熾的問題而單獨發怒。

  甚至于,這份口諭之中還明確的圈禁朱高熾,沒有皇帝的詔書不得踏出一步。

  朱高熾不能踏出東宮一步,外面的人自然也不能落入半步。

  這是將這位當了十五年太子、監國十五年,輔佐皇帝二十多年的朱高熾,給徹底的剝奪了全部的權力。

  至于那太子之位,大抵是因為突然奪去,會在朝堂上引起更大的風波,這才沒有一次奪去而已。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半分可以更改的可能。

  隨著皇帝口出欽此,這便是將決定給釘死了…

  至少,眼前的這位皇帝是格外的要面子,絕對不可能趕出今天下詔圈禁太子,明天就解除圈禁的事情來。

  朱瞻基不敢想,隨著老爹被圈禁東宮的消息,從這里傳出去之后,朝堂上會發生怎么的巨變。

  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想那些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了。

  朱瞻基骨碌一下子就趴在地上,手腳并用的爬到皇帝腳下,死死的抱住皇帝的腿:“爺爺…爺爺…求您…陛下!求您饒恕我爹吧,他不是有意的,他對您絕無二心啊!”

  皇太孫就抱著皇帝的腿,不停的嚎叫著為太子求情。

  然而,朱棣卻是皺著眉低頭,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被抱住的腿稍稍用力,就將太孫給甩了出去。

  “滾!”

  朱瞻基充耳不聞,還在求情。

  然而皇帝卻已經帶著一身的憤怒轉身離去。

  “太孫,陛下已經走了…”

  太監小心的湊過來,勸慰著:“還是將太子請回東宮吧…太子仁孝,或許等陛下心頭的火氣消下去,就都好了…”

  朱瞻基依舊沒有動,他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么在這個時候,老爺子會將老爹給圈禁在東宮里面。

  就因為老爹反對老爺子北征?

  這也太開玩笑了吧。

  都這么多年了,哪一年那一次,老爹不是旗幟鮮明的反對北征的?

  真要是發火,早在以前就可以直接給老爹圈禁回鳳陽老家養豬去了,又何必要等到這個時候。

  現在,他就是有些想不明白。

  “哎哎!”

  坐在原地想著前因后果的朱瞻基,就覺得自己的身子被人推動了一下。

  他有些茫然的回頭,直接已經被奪取監國一職,下詔圈禁于東宮的老爹,竟然是擠眉弄眼的看著自己:“還在這愣著作甚?回家生娃了!老爺子大概是真的厭煩了我,相看兩厭,不如不見。回家,給你爹我生十個八個大孫子玩!”

  說著,朱高熾就雙手揣進衣袖里,挺著早就消下去的肚子,往殿外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

  看著老爹寬厚的肩膀,朱瞻基一時間竟然是反應不過來。

  “這到底是鬧哪出啊!”

  他有些茫然,看了看正在盯著自己的徐景昌和太監。

  太監搖了搖頭,告罪了一聲,便追著皇帝離去的方向趕過去。

  徐景昌嘆息一聲搖頭道:“圣心莫測!圣心莫測!聽你爹的,今天你大婚的日子,總不能讓新娘子…新娘子們獨守空房是不是,快回去!”

  說著,徐景昌就將朱瞻基給拉了起來。

  他武將世家出身,一身的氣力,只是稍稍一提,將讓朱瞻基穩穩的站住。

  拍拍朱瞻基的后背,徐景昌面色有些凝重,想了想最后化為一道無聲的嘆息,同樣是揚長而去。

  “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好不容易趕上已經走出去老遠的老爹,朱瞻基氣不打一處來,焦急的詢問著。

  此時,皇宮之中的宮人們,正在忙碌著,將原本裝飾宮殿的各式喜慶物件取下。

  朱高熾看了看周圍,輕笑了一聲。

  他的雙手依舊是揣在袖子里,只是抬了抬胳膊:“你看看,看到什么了?”

  朱瞻基一臉的茫然:“除了皇宮,什么都沒有了啊?”

  朱高熾嘿嘿一笑:“你可還記得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再看看這里,原先看著花團錦簇,現在呢?一切不過還是要重回原樣而已。”

  老爹的話有些云里霧里的,朱瞻基就算是再怎樣機智,這個時候也是一頭霧水。

  “爹,你到底想說什么?”

  搖搖頭,朱高熾竟然露出了一絲輕松的表情:“回家!”

  看著老爹故作神秘的樣子,朱瞻基就越發的惱火。

  可老爹不說,他又不能撬開對方的嘴,逼老爹說出來。

  也只能是悶著頭,跟在老爹后面往東宮回。

  等到父子二人剛剛踏進東宮。

  太子爺被皇帝革去監國一職,圈禁東宮的消息,早就已經傳了回來。

  太子妃帶著東宮里頭的人,烏泱泱的一群攔住了回來的太子爺。

  見著面,太子妃什么話都沒有說,就帶著人哭了起來。

  等哭的差不多了,就開始一邊哭一邊埋怨著,說著太子爺這些年為大明勞心勞力,臨了卻討不到一點好處之類的話來。

  太子爺卻也什么都不管,只由著太子妃埋怨。

  然而,太子妃確確實實是從頭罵到尾,但太子爺揣起來的兩只手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放下。

  大概是實在聽得煩了,太子爺乘著太子妃擦眼淚的空隙,抬腳一溜煙的就跑開了。

  朱瞻基緊隨其后。

  兩人沒多久,就進了東宮小書房。

  小心翼翼的合上書房房門,朱瞻基轉身過,已經是一臉凝重,他雙手拍在桌子上,目光死死的盯著安坐靠在椅子上的老爹:“爹!現在咱們在東宮了,你倒是說啊,今天到底是為什么啊!”

  太子爺似乎很是高興,臉上一點都看不出被奪去監國圈禁東宮的傷心模樣。

  他甚至是呵呵的笑了起來,滿臉灑脫的說:“小子,你這是著了迷啊!”

  “著了迷?”朱瞻基有些不解。

  “哎!就是!”朱高熾點點頭:“老爺子,這是看我辛勞了這么多年,給我放假呢!你說我不偷著樂,難道還要上桿子去忙活那些事情?”

  說著話,太子爺終于是將手從衣袖里抽出,樂滋滋的拿起一本放在書桌上,書封上卻已經有了一層浮灰的古籍孤本。

  就沒有見過這么不成器不思進取的帝國太子!

  朱瞻基氣呼呼的,一把就將老爹手中的古籍搶了過來,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惹得朱高熾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手聚在胸前一臉肉疼的看著被兒子死死壓在手下的書。

  “你有話說話,這書又是怎么招你惹你了啊!”

  心疼不已的太子爺,一邊說著,一邊扒拉著被兒子壓在手下的書,好不容易這才將書給重新扒拉了回去。然后就小心翼翼的護在胸前,竟然還鼓著嘴輕輕的吹著。

  “這可是前回兒孔彥縉從他們家帶過來送給我的!圣人親眼看過的書,外頭可絕無二本!你小子當真敗家!”

  朱瞻基這下徹底的急了,不由拍著桌子喊著:“一千多年,他孔老二當真就是圣人了,看過摸過的書就萬年不腐了!您現在可是被圈禁了啊!回頭等朝廷適應了,您這太子的名頭只怕也就沒了!”

  朱高熾已經將書壓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撫平先前被糟蹋出來的折痕。

  他也不抬頭,悶悶的說:“這樣不是更好,我就可以天天在家里看書了。要不,回頭我自己寫份奏章遞上去,就說我自己不想當這太子了,也省的老爺子費盡心機的想著怎么奪了我這太子的名頭?”

  “呸!”

  朱瞻基啐了一口,看著還低著頭,似乎眼里只有那些書的老爹。

  忽然,他的眼前一亮。

  將滿心的怒氣收斂起來,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老爹的對面,還不忘給老爹和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然后,朱瞻基就笑著臉道:“爹,我怎么覺著,這事情是你有意而為啊?”

  朱高熾的手停了下來,他緩緩的抬起頭,定定的看了兒子一眼。

  然后還是呵呵的笑著,開口道:“不生氣了?不接著嚷嚷了?”

  朱瞻基眼珠子一轉,搖搖頭:“您都不急,我還急個啥…”

  朱高熾一聳肩:“這不就完了嘛。你個毛頭小子,氣鼓鼓的急個啥。”

  “那你倒是說說,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就看不明白了呢?”朱瞻基撇撇嘴,有些不滿。

  朱高熾倒是真的樂了起來,拿手虛點兒子。

  “你啊,還嫩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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