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為后面,朝廷向整個南疆調派官員而提前做準備。
這個時候。
朱瞻基在為,出現偏差的計劃,做修正方案。
在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時候。
如同大禹治水一般,疏通河道或許是一件不錯的選擇。
“或許,該去找老二叔聊一聊人生的意義了?”
自己的書房里,朱瞻基小聲的念道著。
他的面前,是幾份檔案,匯總著近期兩淮鹽務、南疆征戰、沿海倭患等事情。
正在決定,要不要做羊入虎口般的,去漢王府給老二叔做一回人生導師的事情。
房門被緩緩推開。
紅衣從外面走了進來。
端著茶水走到朱瞻基面前,紅衣緩緩彎腰蹲下。
小心的替朱瞻基,將凌亂的桌面收拾干凈,然后默默的站在了一旁。
“恩?”
朱瞻基有些疑惑,看向不發一言站在一旁的紅衣,微微皺起眉頭。
“怎么了?”
紅衣抬頭,看向朱瞻基。
沒說話。
心中有些好奇,朱瞻基再次開口道:“是和母親打牌,輸光了?”
紅衣搖搖頭。
好奇心被徹底點燃。
朱瞻基拋去腦中的軍國大事站起身,走到紅衣面前伸出手,從后面環抱住對方的胳膊。
“是在宮里頭悶著了?想出去走走嗎?”
紅衣又搖搖頭,她將頭靠在朱瞻基的懷里,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聽說…陛下已經在為您準備親事了?”
書房里,忽然多了些別的味道。
朱瞻基挑挑眉,眼珠默默的轉動著:“原來是為了這事悶悶不樂…”
紅衣轉過身子,雙手環抱著朱瞻基的腰,抬起頭:“她們都在說,我該有個姓才行…”
“姓名不過小爾…”朱瞻基念叨了一聲,忽然停下聲音。
他想到了前幾日,在宮中的時候,老爺子說的話。
紅衣的出身,讓老爺子不得不想著,給紅衣賜一個正式的姓名。
小丫頭,這是在含蓄的試探著,想要知道太孫妃的人選,到底會是誰。
朱瞻基輕笑一聲,低下頭在紅衣的臉上輕輕一啄。
“記住,余生你我常伴。”
自小剛強的紅衣,眼眶不由一紅。
一個時辰后。
紅衣帶著滿滿的喜悅,臉色紅潤的,竊喜著從書房離去。
剛剛為年輕女性,解惑答疑,開導人生的朱瞻基,額頭上帶著些汗水,正面目凝重的斜靠在軟榻上。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太子妃究竟該是誰,也沒有想過要如何去妥善的安排身邊的這些女人。
因為在他看來,專情的他,從來就不會冷落了哪一個人。
無論是唐賽兒、文想、孫若微、紅衣,他都深深的愛著。
但是現在,老爺子很明確的告訴他了。
大明朝的皇后,只能有一個。
所以,太子妃也只能有一個。
那么,太孫妃自然也只能有一個。
這不是內閣,五軍都督府十位都督,都有機會輪值。
皇家的女人們,總不能人人都按照日期,輪流當太孫妃吧。
“哎…”
朱瞻基長嘆了一聲。
他到現在才發現,博愛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砰砰砰。
房門被敲響。
打斷了朱瞻基的思考。
“進來。”
朱瞻基喊了一聲,就看見書房的門再次被緩緩推開。
孫若微站在門口,手中端著一壺花茶。
見到朱瞻基正躺在軟榻上,眉目淺笑,緩緩走了進來,合上門。
“怎么了?”心里已經有了預料,但朱瞻基還是開口詢問著這丫頭過來的意圖。
孫若微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茶水,唇齒分明的笑著走了過來。
她將花茶放好,倒上一杯,放在離朱瞻基最近的地方。
然后,她就主動的斜靠在了朱瞻基的胸膛上。
“太子妃說,陛下已經定下要明年為您操辦親事了?”
果然!
朱瞻基嘴角上揚:“陛下說了,太子妃的人選,大抵是屬意你的。”
已經不用更多的解釋了。
朱瞻基言簡意賅,一句話將所有的矛盾問題統統解決。
一個半時辰后,孫若微帶著怎么也藏不住的喜悅,帶著掩飾不住的滿足,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翩然離去。
此時,天色漸晚。
書房里,朱瞻基已經整個人都躺在了軟榻上。
似乎是天氣突然又回到了酷夏,有些燥熱的朱瞻基,身上只剩下一件滿是褶皺的瀆衣。
他在喝著早就變涼了的花茶,安撫著身體上的疲憊。
有淡淡的粥香飄進書房。
帶著一絲肉香和蛋香。
皮蛋瘦肉粥!
聞著味道,朱瞻基支棱起上半身,狠狠的抽吸了幾下。
“知道您這時候,大概是餓了,所以熬了一些粥。”
只見從書房外面,文想穿著一身粉紅繡花薄衫,端著粥走了進來。
一陣無力感,從朱瞻基的體內深處升起。
他轉過頭,面向軟榻里面,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
乘機收拾好心緒,朱瞻基重新轉過頭,臉上是濃濃的喜悅:“這般辛苦作何,宮中膳食都有安排的。”
文想不理,端著粥坐在了軟榻邊上,手里拿著勺子盛起一勺,放在嘴邊輕輕的吹著,然后溫柔的送到朱瞻基嘴邊。
朱瞻基正要張口進食。
就聽文想忽然變得有些落寞道:“陛下是屬意若微丫頭嗎?”
完了!
朱瞻基心中長嘆一聲,知道最大的困難到來了。
若是按照后世的標準,文想妥妥的就是一個文藝少女。
大概,可以用易安居士所寫的大多數的詩詞里的女人,來形容文想。
或者更直接一些。
當代林黛玉?
雖然少了一下茶里茶氣,但余下的卻是十足十的像。
沉吟著,朱瞻基嘆息一聲,臉上浮出一絲艱難,輕輕的吟唱著:“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可是自古忠義兩難全,身為宗室則少自由。
吾有心,奈何皇命難違。若非這億兆黎民,便只想尋一處自由地,無論位份,我們便效仿陶潛,耕種于鄉野,相夫教子。”
文想心有戚戚,凄然落淚。
她掩著嘴,整個人埋在朱瞻基的懷里,身子一抽一抽的。
朱瞻基的嘴角,微微上揚。
雙手環抱,輕輕的拍著,小聲安撫著。
三個時辰后。
直到月明星稀。
更夫安歇。
東宮深處,朱瞻基卻是滿頭霧水。
他靜靜的看著一旁熟睡的三女,恍如失憶一般。
怎么也想不起,這幾個人怎么就都跑到這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