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威名?惡名?
薛萬徹是個很識時務的人，既然已經決定投靠了，再搞矜持那一套就太愚蠢了。
還不如直接納頭便拜，留下一點好印象，這樣的話回頭要有送死的活也不至于讓自己去不是。
看到薛萬徹拜倒，莫自在搖搖頭說道：“薛大人不用這么客氣，以前怎么樣，以后就還是什么樣就好了。”
“本王若是有事，到時候自然會派人去通知你的，禮儀方面不用太在意，本王不計較這些的。”
“是，王爺。”
薛萬徹表面上答應了下來，但心中卻對莫自在的話嗤之以鼻，還不計較這些，我還不了解你老莫家的人，一個比一個小心眼。
我當初都快升遷了，為啥被按在天京衛衛首這個位置待了這么多年，不就是因為當初當初因為任務跟周七發生了沖突，按著周七打了一頓嘛，結果就被你老子暗中下令不許升遷。
然后好容易熬到你老子掛了，想著終于能出頭了，就趕緊走吏部的門路，想要往上提一提，結果錢都花了，吏部那邊也答應下來了，他這邊都準備在天京衛內部舉行個升遷會撈點錢了，結果卻沒有結果了。
吏部那邊直接就沒信了，什么升遷，什么調職，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好像他從來沒有花過錢一樣。
氣不過的他跑去找吏部收他錢的那人要說法，結果人跟他說，本來升遷的事都安排好了，結果給他任命的時候，這事卻被女帝親自壓了下去。
所以升遷的事自然就不用再提了，他給的那點錢，還不足以讓吏部的人跟女帝對著干，至于他賄賂的那些錢，人事已經辦了，雖然沒辦成，但那也跟人沒關系，所以自然也就沒退給他。
花了一大筆錢，位置還是原來的天京衛衛首，薛萬徹簡直感覺自己血虧。
因此現在莫自在說他不計較這些，他連一個字都不信，還不計較，說這話之前，你先問問你老子跟你媳婦好嗎？
莫自在沒在意薛萬徹在想什么，他本想讓薛萬徹先回去的，但話要出口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得沉吟了片刻。
過了好一會，他才用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桌子，對著薛萬徹說道：“薛大人，本王突然想起來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們天京衛去做。”
剛投靠就有事做？薛萬徹怔了一下，但也沒有任何推辭之意，“王爺請吩咐。”
“你讓天京衛的人，挨個去那些大商賈的家中，去讓他們募捐。”
說完之后莫自在頓了一下，然后繼續補充道：“至于募捐的名義嘛，就說…就…”
莫自在就了半天，突然不知道該用什么名義讓這些商人募捐了，要是原先的話還可以說是邊關告急，國庫空虛。
可現在，抄了兩個大貪官，再加上在朝堂上敲詐這么多，國庫已經不空了啊，再說國庫空虛的話，別說那些商人了，連他自己都不信。
但不說國庫空虛又能說啥呢，他跟女帝大婚也不請他們啊，總不能去跟他們要份子錢啊，那吃相也忒難看了，要是那樣還不如帶兵去把人搶了呢。
看莫自在在那里呆了半天都沒有下文，一旁的賈福不由得開口問道：“王爺，您是想讓那些商賈出點血，還是有別的打算？”
“不是讓他們出血。”
聽到賈福的問題，莫自在搖了搖頭，商人跟官員不同，他們很少會像官員那樣把財產大多數都藏在自己家中，他們更多的是拿錢出去做生意，因此他們的財產大多是流動資金，哪怕是號稱身價過千萬的大商人，其家中真正擁有的金銀，最多也不過百萬罷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產業和貨物。
就算強行逼著他們出血，也擠不出來多少的，還不如直接全抄了。
但是當商人不是罪過，況且商人中也不是沒有愛國之輩，更何況莫自在就算是打算動商人動手也不可能全殺了的，要是都殺了，沒有了商人那京城立刻就會亂套。
所以莫自在就想用募捐這個簡單粗暴的方式篩選一下，把愿意為大周出錢的跟不愿意為大周出錢的，給區分一下。
雖然這種篩選方式肯定不可能完全準確，會有不少的錯漏，但莫自在也沒有辦法，御直司以前重點關注的只有官員，對于那些商賈，御直司最多也就知道他們大概有多少錢，別的像品行什么的，御直司就沒有了解過了，所以只能用這個笨辦法。
只是讓莫自在沒想到的是，這個笨辦法在第一步就卡住了。
聽了莫自在的講述，薛萬徹有些駭然，他沒想到他才登上莫自在的這艘大船，莫自在就要玩那么大，他有心勸誡一下，但他才剛剛投靠，現在就開口反對未免有些不太合適，所以他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周七，希望他能開口說幾句。
而周七的神情也相當驚訝，之前莫自在跟他說要動商人時，他以為莫自在說的只是糧商，可是看現在聽莫自在話里的意思，是打算將所有商人一網打盡？
唯有賈福，臉上沒有露出絲毫驚異的神色，一副莫自在做什么都是理所當然的模樣，在那里給莫自在思索解決的方案，過了片刻之后，賈福抬頭看向莫自在，開口問道：“王爺，您如果要募捐的話，是準備以誰的名義募捐？”
“是以您的名義，還是以陛下的名義？”
“當然是以她的名義了。”
莫自在頗為自得的說道：“要是以我的名義去募捐，誰敢不給錢？”
“那是，以王爺的威名，誰敢忤逆。”
賈福臉上也帶著與有榮焉的神情，顯然是對自己王爺的“威名”感覺十分驕傲。
看著十分自豪的主仆二人，薛萬徹不由得有些懵了，他突然覺得把自己綁到莫自在戰車上的行為有些草率了，自己之前應該在考慮考慮再決定的。
你在外面的那叫威名嗎？那叫惡名好不好！而且還是惡名遠揚的那種。
這種壞名聲，真的有什么值得驕傲的嗎？究竟是你倆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啊。
賈福并沒有在意旁邊的薛萬徹，他繼續說道：“若是以陛下的名義來募捐，那這件事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