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自在來了這么一趟之后,再也沒有人敢炸刺了,所有人不管是什么官職,都老老實實的按著崔佑的指揮行進,朱雀大街很快又恢復了暢通無阻。
“崔衛首,咱們今天可真威風啊。”
一名天京衛想著剛才各個官員老老實實聽從自己安排的場景,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種滿足感。
“威風,當然威風了。”
崔佑冷哼一聲,“倆侍郎都被咱們給抓到看守處去了,能不威風嘛。”
說完這句話崔佑也不理他,直接就朝著天京衛衛所而去,小事他能抗,抓了兩個侍郎這種大事,他這個副衛首還真扛不住,得趕緊把事情告訴薛萬徹,就算他解決不了,也能背個鍋不是。
回到衛所之后的崔佑剛進大堂就發現“抱病在身”的薛萬徹正好端端的躺在椅子上,想來是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心中不由得有些惴惴。
“衛首,我今天抓了倆侍郎。”
薛萬徹似乎在想什么,沒有注意崔佑進來,聽到崔佑說話之后才回過神來,淡淡的說道:“嗯,我知道了。”
看著薛萬徹平靜的反應,崔佑愣了一下,他有點懷疑薛萬徹是不是沒有聽清他在說什么,“衛首,我說我抓了兩個侍郎,三品大員。”
“不是跟你說知道了嗎?”薛萬徹不耐煩的說道:“沒看到我在想事嗎?沒什么事就滾蛋,別在老子面前晃。”
薛萬徹的滿不在乎,讓崔佑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要知道他們的最高上司,京兆尹府尹也不過是三品罷了,結果他現在把一個跟他們頂頭上司同樣官階的人抓來了,薛萬徹居然毫不在意。
看著還杵在他面前的崔佑,薛萬徹有些煩了,直接從椅子上直起身來看著崔佑問道:“他們是不是擁堵朱雀街了?”
“是。”
“那你該不該抓他們?”
“該。”
“那你還問個屁,哪涼快哪待著去。”
“可是…”
“沒有可是!”
薛萬徹直接打斷了崔佑的可是,“不管他們是什么身份,該抓你就抓。”
“早就跟你說過,你沒那腦子,好好練你的武就行了,老子讓你干啥你就干啥,別瞎琢磨那些有的沒的,老子還能坑你不成。”
“呵呵~”
聽到薛萬徹的話,崔佑猛翻了一個白眼,還能坑我不成,你坑我的還少了?來天京衛的第一年就是因為太聽話了,替你背了無數個鍋,現在居然還好意思說這話。
要不是被你坑慘了,哪個二傻子愿意想這些破玩意。
不過崔佑也沒跟薛萬徹翻舊賬的意思,有些擔心的問道:“若是府尹那邊責問我們,我們應該怎么辦?畢竟我抓的可是三品的侍郎。”
“責問?他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薛萬徹看著依舊在糾結三品的崔佑,不由得無奈的嘆了口氣,決定把事情跟他掰扯清楚,省的他以后出去了被人坑了。
“三品大員又如何?莫自在前幾天已經在朝堂上當朝砍了一個三品了,今天又抓了一個二品,估計也就這兩天就得拉到西市砍頭。”
“時代已經變了,小子,這些朝廷的大佬已經不值錢了,這倆當街堵路的,只是關他們十幾天已經很便宜他們了。”
說完,薛萬徹遲疑了一會,開口說道:“你以前不是一直想秉公執法嗎?現在機會來了。”
“從今天開始,只要莫自在沒倒,整個天京城,誰犯法,你就可以抓誰,敢拒捕的你直接宰了他都沒人敢找你的麻煩。”
聽到秉公執法四個字,崔佑不由得愣了一下,他當初就是因為秉公執法這四個字被薛萬徹忽悠進天京衛的,結果秉公倒是沒幾次,背黑鍋倒是不少。
最嚴重的一次是他因為抓了一個大人物兒子,結果把自己送進刑部大牢半個月,若不是薛萬徹多方打點走動,他當年就死在里面了。
也正是從那以后,他整個都變得圓滑許多了,再也沒有了當年寧折不彎的風骨了。
看著崔佑不說話,薛萬徹問道:“怎么?沒有秉公的想法了?”
“我才三十二,我還年輕,不至于磨滅初心!”
崔佑緊了緊握著腰里的長刀,語氣有些激昂,“為官一任,守一方安寧,這是我當初說的話,我現在依然這么說!”
說完之后,崔佑本來不自覺彎下的腰板,重新的變得挺直,就好像一把出鞘的利刃一般,直指蒼穹。
“這小子念頭通達之后,估計這幾天就能踏入幽照境了,天賦果然不錯。”
薛萬徹有些贊賞的看著崔佑離去的背影,順便開口提醒他一句,“你想好了,借著莫自在的勢,你是可以無所畏懼,但他要是倒了,你肯定也會受牽連的。”
“無妨。”
崔佑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說道:“我不像你,我還年輕,我輸的起。”
“這小子,還是跟當年一樣…你等會,你說誰老呢!”
薛萬徹品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站起身來對著崔佑的背影大罵到:“你給老子滾回來,老子才五十多,哪就老了!!!”
“真是混賬,竟然敢拐彎抹角的說我老了,老子還沒到六十呢,哪就老了。”
薛萬徹現在對年齡敏感的很,對著崔佑的背影罵了好一會才消氣,只是消氣之后,他也不免有些犯愁,“都五十六了,還沒推開神魂境的大門,再有四年就六十了。”
“若是到時候還不能突破神魂境的話,恐怕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摸到人境的門檻了。”
在崔佑來之前,薛萬徹就在想這個問題,想著有什么辦法能讓自己突破神魂境,想來想去他就想到周七之前用的那門劍法之上了。
若是他也能學會那門劍法,提前凝聚劍氣,那他是不是就能突破神魂境了?
只是那門劍法八成是先帝從皇宮武庫里拿出來給周七的,因為周七算是先帝半個家仆,是先帝從小養大的,先帝賞賜給他這門功法不足為奇。
但自己憑什么學呢,人莫自在憑啥無緣無故的就要教給自己一門絕學呢。
“難不成真要去投靠莫自在?”
薛萬徹眉頭緊皺,心中有些難以決斷,現在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來,大周正處于一個風雨飄搖的時期,說不好哪天大周這艘大船就會徹底傾覆。
他若是現在投靠過去,若是大周真有個變故,那他八成也得跟著受牽連,弄不好還會丟命。
可若是不投靠過去的話,以他的悟性,估計再過四年也不可能突破神魂境,到那時候人境就基本上與他無緣了。
“人境,性命…”薛萬徹糾結了好一會,突然想起崔佑剛才說的話,不由得愣在了原地,“我還年輕,未磨滅初心。”
過了好一會,薛萬徹才回過神來,苦笑一聲,道:“沒想到我連這小子都不如,真是白活了這么多年。”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自己當年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成為人境強者嘛,沒想到當了幾年的天京衛衛首,倒是把自己的目的給忘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打定主意的薛萬徹也不再猶豫,直接寫了一封拜帖,差人給送到莫自在的王府上。
而在此時,莫自在則是出現在了皇宮的內務府,閑置了近三年的內務府,終于在今天,重新派上了用場。
莫自在看了一下內務府統計的禮單,已經有一多半的官員把隨禮送來了,數額已經有兩千多萬兩了。
在加上在朱雀街堵著還沒趕過來的那些人,以及莫自在從左都御史楊雄家抄的財產,加起來估計得有個四千萬兩左右。
“這些大臣,真他娘的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