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扁頭拉著人力車跑在前面,錢小寶和小妖緊緊跟在后面。一行人向松花江邊而去。
“把他拉到游艇碼頭附近就行了,不用上江橋了。”錢小寶說道。
現在松花江已經開江了,游艇碼頭又開放了。
米哈伊洛夫在麻袋里面聽的清清楚楚,他明白這是要把他從碼頭附近扔到松花江里。
現在米哈伊洛夫嚴重脫身身體虛弱的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像是一只待宰羔羊一樣只能等死了。
米哈伊洛夫突然聽見一聲火車的汽笛聲然后就是火車車輪的咔噠咔噠聲。
米哈伊洛夫聽出來已經接近哈爾濱江橋了,而他也馬上就要走到生命的終點。
“停!就在這里!”錢小寶說道。
人力車急停,米哈伊洛夫在麻袋里面身體前沖差一點就從車上滾下來。
“拉到草叢里面!”錢小寶接著說道。
四月份冰雪融化后江邊的泥土變的十分松軟,人力車的車輪陷進泥土里拉起來十分吃力。
錢小寶和小妖在后面用力推車,車輪把泥土犁出兩條深深的溝。
“停,把麻袋拖下來拖到水里!”錢小寶說道。
米哈伊洛夫在麻袋里面聽著錢小寶的聲音,這個聲音他印象太深刻了,這一天來就是這個人把他折磨的欲仙欲死。
二扁頭為了省事直接抬起拉桿,人力車后翻麻袋直接從車后面滾了下去,米哈伊洛夫重重的摔在草地上。該死的大石頭在麻袋里面滾動砸在他身上。
“往水里拖!你在邊上看著點來人。”錢小寶說道。
然后他就和二扁頭一起扯著麻袋在地上拖行向水里走去。
米哈伊洛夫突然感到后背一陣冰冷,這讓他被燙傷的后背反而舒服了很多。
不過這說明麻袋已經被拖進淺水里,他離死亡更近了一步。
“干什么的,你們幾個?站住,都不要動!”
江堤上突然兩道手電筒的光亮射過來,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向這邊跑過來。
“黑狗子來了,快拖進水里然后撤退!”錢小寶說道。
“寶哥,時間來不及了,快一點跑吧!”小妖著急的說道。
“閉嘴!胡說什么!”錢小寶假意的怒道。
“二扁頭同志,快一點!”錢小寶說道。
幾個黑狗子越來越近了,甚至可以看見他們手里拿著的手槍。
“差、差不多了。”二扁頭結結巴巴的說道。
雖然他知道這是演戲,可是為了演戲逼真一些把他這樣的小坷垃癟打死根本不算事兒。
麻袋已經完全泡進水里了,錢小寶終于說道:“行了,趕快撤離!”
二扁頭和小妖終于如蒙大赦般的冒腰在草叢里跑起來。
錢小寶卻沒有那么著急,他一邊跑還一邊回頭向后看。
看見三個人跑了,幾個警察舉起手槍向斜上方砰砰的開了幾槍。
二扁頭聽見槍聲跑的更快了,活像一只兔子,眨眼間就撩沒影了。
小紅卻哎呀一聲趴在地上。
“怎么了?”錢小寶問道。
“到處都是草稞子,一不小心腳扭了。”小妖說道。<spanstyle谷</spanstyle
“越是關鍵的時候越是掉鏈子!”錢小寶沒好氣的說道。
他把小妖拉起來然后一彎腰把她抗在肩膀上向前跑去。
米哈伊洛夫泡在水里他的雙手雙腳都被繩子綁住了,只能像蛆一樣不停蠕動,不一會他就翻到大石頭的上面,后背墊在大石頭的上面。雖然還在麻袋里面可是他的頭已經露出水面。
現在已經死里逃生了,可是米哈伊洛夫心里并沒有喜悅。他今天一共聽見那個該死的家伙說了兩次二扁頭同志,米哈伊洛夫覺得很不對頭。
在日本人的支持下米哈伊洛夫做了二十年的反對紅色政權的活動,對紅色政權十分了解。
了解他們的革命思想,了解他們的革命語言。
這伙人是紅色政權派來的情報人員嗎?米哈伊洛夫的心里充滿了疑問。
幾個警察咋咋呼呼的來到人力車附近用手電筒向江水里照去。
“那里有東西!不會是殺人滅口扔到江里的死漂吧?”一個警察說道。
哈爾濱綁票事件頻繁發生,不少歹徒得手以后就把人質扔進江里。
米哈伊洛夫在麻袋里面用力的搖擺著腦袋。
“還在動!麻袋里面的人還能動!趕緊把麻袋拉出來!”
幾個警察脫掉皮鞋挽起褲腿走進水里七手八腳的把麻袋重新拖了上來。
麻袋口打開后露出米哈伊洛夫蒼白的臉。
“馬上去報告關東軍情報部,就說我是米哈伊洛夫。”米哈伊洛夫說道。
錢小寶抗著小妖一口氣連跑帶顛的跑了將近兩里地。
回頭看見后面沒有人追上來他把小妖放在地上。
這些偽裝成警察的行動人員一點都不敬業,連追幾步的事情都不愿意干。
二扁頭突然從角落里竄出來嬉皮笑臉的問道:“寶爺,今天晚上咱們去哪里吃啊?”
“今天太晚了,隨便找一個地方對付一口算了。改天加上彪哥找一個好窩子好好喝一頓!”錢小寶說道。
“那也不能太差了,怎么也對付個四大碗!”二扁頭還是不肯善罷甘休的說道。
“二扁頭同志,四菜一湯不能再多了!”錢小寶說道。
“小妖腳扭了,我在前面走你扶著她跟在后面?”錢小寶對二扁頭說道。
二扁頭剛剛一臉壞笑的向小妖伸出手就被小妖一把撥開。
“把爪子拿開!老娘自己能走。”小妖說著站起身一搖一擺的向前走去。
錢小寶看著小妖的背影恨恨的說道:“女人都是騙子!”
錢小寶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小林熏打開門贏是逼著他洗臉刷牙洗腳后才放心的上樓去了。
錢小寶趿拉著鞋回到自己房間把門插好。
他蹲下來把兩條已經睡著了的狗趕起來然后翻過棉墊子。
這段時間太瀟灑了,五百塊錢已經讓他花光了。必須現在補充彈藥,明天早上就來不及了。
錢小寶拆開縫好的線掏出里面的鈔票習慣性的數了數然后抬起頭看著天花板然后又低頭再數一遍。
“不對啊,明明是四千五百塊錢,怎么現在多出來一百?”錢小寶納悶的自言自語道。
窒素肥料株式會社給了他五千塊錢好處費,錢小寶留下五百剩下的都塞進棉墊子里面。可是現在怎么是四千六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