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換命
“嗯，問得好，但我不是很想說。”
蘇幕遮撇撇嘴，要是什么都告訴永夜王，那他豈不是很掉價？
就像是主角落入陷阱之中后，大肆宣揚著自己邪惡計劃然后被主角蓄力干翻的反派角色？
想想看，他下毒，埋炸藥，挾持人質，最后講出自己的計劃，以上所有步驟要是都完成，不就給自己插了根大旗？
他才不會這么干。
而就在他們僵持之時，整個永夜城，已經有超過十幾萬人同時陷入瘋狂之中。
“啊啊啊！”
“好熱，好熱，好熱啊！”
他們痛的滿地打滾，全無形象，理智盡失。
而就在的短短幾分鐘后，地上掙扎的血裔已經變了副模樣。
皇家騎士團也紛紛匯聚于永夜王身后。
他們拿出武器，警惕著地上爬起來的‘東西’。
那些赤紅著眼睛，獠牙暴出，露出了野獸般吃人欲望的東西。
墮落者。
事實上，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有些轉化的稍微慢一點的，已經開始被完全轉化的墮落者撕咬，吃下肚中。
婚禮現場一片混亂。
到處都是慘叫，嘶吼和跑動聲。
參加婚禮的貴族們，平民們此時沒有任何區別，都亂成了一團，胡亂奔走著。
可是沒用。
大部分血裔都在第一時間成為墮落者，或者成為墮落者的邊緣。
而還處于理智中的血裔們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就死傷慘重。
這一幕像極了血裔宣戰人類時的情況，幾乎就在戰斗的一開始，勝負就已經分出了。
蘇幕遮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的復仇進度此刻飛快上漲，在短短幾分鐘內已經快要達到65。
而此時任務結束時間還剩下兩個多小時。
接下來，哪怕他什么都不用干，拖時間活下去就能結束這個副本。
不過他還是想干點什么，趁著最后的時間打打BOSS什么的。
永夜王目光閃爍，眼睛掃過宴會桌上的大型桶裝酒水，當即瞳孔一縮。
那個是，巴瑞克家族準備的。
那話說回來，他手里的這么多炸藥應該也都是從城衛軍那里搞到的....
而現在巴瑞克家族的話事人是...烈。
他明明沒有看到阿卡多與對方接觸才對...阿卡多接觸最多的人不是羅和艾嗎？
扭頭看去，永夜王很快就在混亂的血裔中找到了烈，他也爬在地上痛苦掙扎著，此時見永夜王看來，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張開嘴巴。
“是...”
一蓬火光炸開，碎片四散，烈的整個上半身被炸的稀碎，帶著還沒說出口的遺言重重倒在地上。
永夜王回過頭，果不其然，蘇幕遮手里拿著一個遙控器，那是引爆爆炸頸環的遙控器。
他對著面露怒容的永夜王聳聳肩。
“說過了，我不想讓你知道，或許你還有一個選擇，下地獄去問他，如何？”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不是很簡單嗎？我想毀滅血裔，毀滅永夜城。”
永夜王看了眼在他手里的卡莉婭，雖然憤怒，但還是按捺了下來。
“你可以加入我們的。”
說實話，在永夜王眼中整個永夜城的性命都沒有蘇幕遮手里的卡莉婭重要。
永夜城只不過是他的財產，傾家蕩產他都能忍。
但是卡莉婭就只有一個。
這也是即便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還想和談的原因。
他再次開出了自己的砝碼。
“我可以把整個永夜城都給你屠戮，用以平息你的怒火，我只有一個條件，放開我的女兒。”
蘇幕遮一臉頭疼。
“你還是沒搞清楚狀況啊，我說想要所有血裔的命，當然也包括你了，永夜王。”
他咧開嘴角。
“把你的命給我，我放過她。”
“不行！”
一直呆呆傻傻的卡莉婭劇烈掙扎了起來。
蘇幕遮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氣制服她。
“別逼我打斷你的手腳，你現在這么虛弱，我真怕失手殺了你。”
一番掙扎無果后，卡莉婭也知道想要掙脫或者自殺都是徒勞無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說話。
“父親！不要答應他！他是騙...嗚嗚嗚。”
蘇幕遮捂著卡莉婭的嘴巴，看向一臉怒容的永夜王。
“到現在為止，我唯一忌憚和不明白的東西就是你們永夜的血能，如果我在這里殺了這家伙，你是會直接死還是能活一會兒？就是這點我沒搞懂才一直沒下手。”
永夜王的血能還隱藏著許多秘密，卡莉婭的變老，以及除了不死，潛伏，變形，操控之外還有什么能力，這是蘇幕遮不知道的。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大概率不是永夜王的對手。
永夜王冷聲道：“你殺了她我也不會死，如果你想試試，那你絕對會后悔。”
“嗯，我明白了。”
蘇幕遮沒有氣對方，也不需要了，接下來他說的條件對方一定會答應，根本不需要他用情緒來引導。
粗略掃了眼周圍，雖然剛剛墮落，但這些墮落者的攻擊性還不算太強，勉強還能控制自己的理智掙扎兩下，不過可以預料到待會的中心廣場將會變成地獄。
“這樣吧，你讓皇家騎士團送我們回王宮，那里暫時還是安全的，我們換個地方談話，怎么樣？”
“可以。”
永夜王點頭同意。
皇家騎士團不愧是永夜王室最忠誠的護衛，即便在全城民眾大半墮落，永夜城徹底淪陷的情況下依然忠心耿耿的執行著命令。
他們今天本來就全身著甲，此刻騎著高頭大馬在前方沖殺，將一切攔路的墮落者全部擊倒殺死，而蘇幕遮則是挾持著卡莉婭坐在馬車里，二人默默聽著外面傳來的嘶喊砍殺。
即便現在看似安全，一切盡在掌握，蘇幕遮也沒有絲毫放松，槍口牢牢抵住卡莉婭的頭，要是永夜王敢偷襲他，他第一時間殺了卡莉婭。
溫熱的液體滴答在手背上，蘇幕遮松開了卡莉婭的嘴巴。
“為什么要哭？”
卡莉婭沒有說話，默默流著眼淚。
“真沒意思。”
蘇幕遮興趣大失，他本來還以為對方能和他一樣做個人，結果還是只會哭哭啼啼的狗。
也許是感受到了蘇幕遮的失望，卡莉婭開口了。
“你騙了我，還殺了永夜城所有人。”
“然后呢？”
雖然還是抽泣著，但是她的聲音逐漸冷靜了下來。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根本不了解你，你對我說過的話，都是假的，只是為了利用我。”
蘇幕遮不屑道。
“可你也騙了我很多次，你還說自己叫什么卡婭，是個副官，還隱瞞了救援的事，讓三千多人送命。”
“那些只是...”
蘇幕遮嘴角翹起。
“只是什么？讓別人替自己送死賣命好實現自己的野心，這就成了善意的謊言？只是他們死前還在呼喊著永夜的姓氏，那份悲壯就顯得格外滑稽。”
“我...”
“卡莉婭，你和我有什么不同？你之所以覺得難受，是因為我的背叛，可你到頭來還不是在利用我？利用我滿足你的情感需求，利用我幫你邁向王座？”
“不是...”
卡莉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幕遮再次打斷。
“不是什么？你想說自己也付出了一片真心，所以這就不是利用？那么我想問，這和金錢買賣有區別嗎？不都一樣是交易？”
卡莉婭怒了。
“才不是交易！”
蘇幕遮繼續笑道。
“如果你否定愛是交易，不需要等價交換，那么即便我背叛你，你應該也還是愛著我才對，何至于這么痛苦呢？”
卡莉婭沉默了。
她想找到對方話語中的破綻，但是很可惜，并沒有找到。
相反，她越是去思考對方的話，越是覺得有道理。
她和對方一樣，別無二致。
只不過她更加虛偽。
明明享受著，卻不肯承認。
想讓對方付出更多，即便是一切也還嫌不夠。
讓同胞為自己去死，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愛著他們。
她就是這樣....
貪婪而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