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幫家伙也不見得有多忠心嘛,隨便找個人就頂罪了。”
比淡淡道:“忠心...虛假的名詞,處于某個高位時即便你什么都不做,也有很多人跑過來向你效忠,但他們效忠的對象并不是你本人,而是你的位置。”
烈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但又有些不解。
“他們為什么這么快就和全城宣布了,不再壓一壓,多調查一下嗎?”
比冷哼一聲:“調查什么?現在是他們先宣布,主動權在自己手上,要是我們宣布了,等著他們的就是問罪了。”
當然了,他也不敢這么做,向著剛剛喪主的皇家騎士問罪,無異于不給對方任何活路,皇家騎士不和他魚死網破才怪。
可留著對方也是個禍患,雖說皇家騎士當中是有他們家族的不少質子,但早就被永夜洗了腦,為了自己的地位,他們該出手時一樣不會留情。
不過...
這是之前了。
現在的他們并不是很想動皇家騎士。
如果能將永夜王的血能據為己有的話,皇家騎士就成了他們的私人財產。
他們的上位也變成了名正言順。
羅翹著桌面,沉思了一會說道。
“你們覺得艾的話有幾分可信度?我怎么覺得他是在分裂我們好自己上位?”
拋出一個虛假的誘餌讓他們吃,讓他們為了永夜王的血能爭斗,他們三個都不傻,當然沒有第一時間吵起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就算沒有永夜王的血能作為誘餌,永夜的王位也只有一個。
他們本就沒商量好這唯一一塊蛋糕的分配,為了利益的爭斗是必須的,艾不知真假的話只是為這塊蛋糕涂抹上了鮮甜的奶油,讓它更加誘人罷了。
比頭顱昂起,凝視著羅。
“無論是真是假,我想試試。”
烈聽到這話,眼中也有覬覦和火熱,但他知道自己份量不夠,也就沒有出聲。
羅眉頭緊鎖看著比。
“你有沒有搞清楚,我們還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萬一他真是永夜王那邊的呢?”
比冷笑道:“別開玩笑了羅,你覺得全家都被永夜王室殺了個干凈的人,會是永夜王那邊的?永夜王死了他比誰都開心。”
話雖然是這么說沒錯,但羅總覺得有些...太過于順利了。
從他們殺掉永夜王室開始,就順利無比。
看看。
阿卡多親王和卡莉婭瞬間就完蛋了,他們多環的暗殺計劃和后手后路一個沒用上。
永夜王在他們的控制中,什么跟頭都沒翻出,雖然也有他太過于衰弱的原因,但那畢竟是永夜王啊。
還有,關于他們的罪名,皇家騎士團居然隨便找了個替罪羊開罪,他們什么麻煩也沒惹上。
最后一點,被永夜王室殺了全家的艾帶了個天大的好消息過來,一但獲得了永夜王的血能,頂包上位沒有任何風險,他們完全可以假冒永夜王獲得一切,無任何后顧之憂。
這順利的讓羅感覺自己活在夢里,有種心想事成的夢幻感。
偏偏他怎么查都查不到疏漏,每一環的細節之處都非常合理。
羅越想越不對,他眉頭緊鎖,猶豫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再等一等,多調查一下。”
比站了起來,咄咄逼人看著二人,他的目光閃爍著兇光,讓人害怕。
“最好的時間就是現在,我們根本不知道永夜王還能活多久,一但他死在冰庫里,我們不光得不到他的血能,連同王位也要花費巨大代價才能得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比,你冷靜一點。”
羅還想勸說,可比越說越激動,他按著桌子,面部扭曲猙獰道。
“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大時代來臨的前夕搞政變,你們想過后果嗎?我們不光要維護穩定,要上位,還要應付手底下每個充滿野心的惡狼,以及無數不認可我們統治的賤民,也許還有反政府武裝,分裂政權,各種各樣的麻煩!”
“我們得沒完沒了的拉攏,打壓,妥協,也許還有針對我們的暗殺等等情況!而付出了慘重代價,時間,精力,以及不可預料的風險后,最后我們得到的,很可能是一個支離破碎的血裔王國,而且這個王國的主人未必是我們,坐在這里的是一幫竊取了我們勞動成果的畜生也未可知!”
烈咽了口唾沫。
比描繪的景象把他嚇到了,他現在才準確知道永夜王室的覆滅到底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不光是死三個人那么簡單,引起的連鎖反應,說是人間地獄都不為過。
比指著自己,眼睛都紅了,哽咽道。
“那時候,那時候,血裔內亂的時候,我就是這么過來的,羅你不會不知道!每次上層出了亂子,下面的人就發了瘋一樣把你往下扯,什么親情,友情,愛情都是狗屁!他們恨不得吃你的肉,嚼碎你的骨頭。”
羅本來還想勸說,現在卻沉默了。
那時他們所遭受的待遇,留下的傷痛,現在還無法消抹。
故事很狗血,大概就是動亂時期,比的老婆出軌他的下屬,想制造一起比的意外死亡從而上位。
下屬是比的親信,最信任的人,老婆就不用說了,一生摯愛,本來比死定了,可羅因為意外救了比一次,而比在鏟除這對奸夫**后,最后發現孩子居然也不是自己的。
其實說到這里還不算狗血。
狗血的是同樣的事情,在后來的羅身上也發生了一次,完完全全同樣的劇本,老婆出軌親信下屬,只不過受害人和救人者互換了一下。
二人同生共死的友誼也是那時候建立起來的。
而比被這么搞了一次之后,受到的影響可想而知,除了手中的權利,他誰也不相信。
比閉上眼睛,回到座椅上,眷戀的撫摸著椅子扶手。
“我們付出了多少才有今天的位置,我已經不想再失去了,不,我要更近一步,這是我距離巔峰最近的一步,我不允許任何人搶走它。”
比已經瘋了。
他失去了理智。
羅默默看著他,記憶中那個長袖善舞,思維縝密的摯友已經越來越模糊。
他心中自嘲的笑了。
已經背叛的他,做出了弒君之舉的他,好像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或許...
像他這樣面對至高王權,心里還在猶猶豫豫的人才是真的瘋了。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幫你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