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選擇
在世人眼中，洛克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實力強大，不知畏懼為何物，見誰搶誰，見誰殺誰。
但熟悉洛克斯的貝爾卻很清楚，洛克斯本人并不如同傳說中的那般，是一個無時無刻陷入癲狂之中的戰斗瘋子，恰恰與之相反，在正常情況下，洛克斯甚至稱得上是理智。
此時的洛克斯身穿黑色風衣，里面是貴族的白色襯衣，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起來不但不算癲狂，反而還頗有幾分溫文爾雅的姿態。
當然，他一旦殺瘋起來，也確實稱得上是一個瘋子。
此時的貝爾臉上還帶著簡單的易容，但洛克斯還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
“是啊，好久沒見了，差不多已經有二十一年了吧。”
貝爾也微微抬起頭來，看向站在天邊的洛克斯。
“二十一年零三個月，我記憶還是挺深刻的。”
說著，洛克斯從懸浮的艦艇上一躍而下，渺小的身軀直接砸在貝爾的面前。
霎時間，風煙滾滾，洛克斯的降落卷起陣陣風浪，猝不及防之下，包括瓦爾德海賊團在內的其他人，全部都被吹飛了出去。
“這么久沒有見面，你上來就對我的船員們動手，這有些不太好吧。”
塵煙散去，洛克斯站在貝爾的身前，臉上帶著意氣風發的笑容，若有所思的看著貝爾。
與洛克斯相比，剛從漩渦島的地底隧道中爬出來，又組織幾場大廝殺的貝爾，莫名顯得有些狼狽。
“你又老了，沒想到你能活到現在。”
“你信不信我還能再活兩百年。”
貝爾嬉皮笑臉的看著洛克斯，即便在如今的海上霸主面前，身上的氣勢也絲毫不弱。
“少說大話了，你現在都一百多歲了吧。”
聽了貝爾的話，洛克斯毫不在意的拜手笑了笑，只當這是他隨口說的氣話。
“既然你在這里，那么這場所謂的海賊集會，應該也是你在背后主辦的吧。”
“也就是說，所謂的“冥王殘骸”應該也是假的了。”
洛克斯將目光從貝爾身上轉移開來，看向大半都埋藏在地下的巨船殘骸。
“我就知道，如果真的有傳說中的“冥王”殘骸埋藏在這里，也早就被你給挖走了，怎么可能輪得著這些海賊來搶奪。”
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隨手拋向那艘巨輪的殘骸，通體鋼鐵的殘骸在小石塊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直接被小石塊貫穿。
“果然是假的。”
真正的冥王，絕對不會因為這點小小的攻擊貫穿船體。
“你變得更強了啊。”
貝爾距離洛克斯最近，對洛克斯的手段感觸也更加深刻。
那個小石塊只是普通的石頭而已，上面不但沒有附著武裝色霸氣，甚至連其他高深的技巧也沒有使用。
單憑手腕的力量，就能將鋼鐵巨輪貫穿。
“你也不差。”
洛克斯對貝爾的夸獎毫不在意，倒是對貝爾的目的有些好奇。
“你說你一把年紀了，為什么還要搞這一出東西，費這么大功夫把我引出來？”
“等一下，你先別回答我，讓我猜猜看。”
在貝爾面前，洛克斯如同小孩子一般，盤腿坐在地上，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壺酒來，放在他和貝爾兩人中間。
其實，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猜測，甚至不需要詢問。
貝爾廢了安排這么大的陣仗把洛克斯引來，當然不會是要和洛克斯喝酒敘舊那么簡單。
不過，既然洛克斯想猜，貝爾倒也不攔著他。
而且，這里的時間拖得越久，對貝爾反而會更加有利。
想到這里，貝爾也安安穩穩的坐在洛克斯的面前，端起酒杯，
“我猜第一個，那群天龍人想要對你動手......或者說，他們已經開始對你動手了。”
“你有心帶海軍推翻世界政府，但又怕海賊趁機作亂，所以就想要和我合作，幫你看住海賊？”
“或者說，你想要和我合作，我們兩個合力推翻世界政府，殺光那群天龍人！”
說著，洛克斯將酒壺里的酒倒在杯子里，隨手遞給貝爾。
“老實說，我也很看不起那群天龍人，咱們兩個合作的話，用不了一年的時間，就能組建起新的世界政府。”
“然后你來做新的天龍人？”
貝爾笑了笑，接過酒杯洛克斯的酒杯，卻沒有把酒喝下去，只是自然的放在地上。
“那群天龍人都是一群酒囊飯袋，但他們背后所代表的卻是社會的秩序。”
“無論這份秩序是好是壞，但它也維持了這個世界基本的運轉，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之前，我還沒有對天龍人動手的打算。”
“人類的社會，是一個龐大而精細的機器。遠比常人想象的更脆弱。”
“而且，我不會和海賊合作的。”
“哦，那就太遺憾了。”
洛克斯頗為惋惜的搖了搖頭，興致已經變得有些低沉。
“那我猜第二個，你是因為年紀大了，想要安心退休，留在海軍養老，所以提前通知我一聲，讓我對海軍別下狠手。”
貝爾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將杯子里的美酒倒在了地上。
“我雖說一大把年紀，但還沒到走不動路的時候，但有些承諾還沒完成，我并沒有退休的想法。”
“又猜錯了啊。”
洛克斯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對貝爾的回答頗為不滿。
“咱們兩個無冤無仇，你總不能是來殺我的吧。”
“二十一年前的海戰，咱們兩個未分勝負，雖說之前也有過些摩擦，但也不至于發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你認為，我說的對嗎？”
洛克斯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若有所思的看著貝爾，等待著他的選擇。
從一開始，洛克斯就清楚的知道，彼爾德·貝爾把自己引出來，就是想要在這里殺了自己。
但他身為這片海上的霸主，敢來只身赴宴，就代表著他有無比強烈的自信。
這份自信的來源，就是他無可匹敵的實力。
所以，在兩人拔刀想見之前，他給了貝爾兩個選擇——合作，或者回海軍退休養老。
不過，貝爾顯然是拒絕了他的好意。
現在，他在給貝爾最后一個機會。
“不，你說的不對。”
“在你成為海賊，開始瘋狂劫掠其他人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