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習俗問題,無論是魚人島,亦或者是海面之上的海賊,在經歷一場惡戰之后,總喜歡去酒館里喝兩杯。
貝爾至今都不太理解他們的習俗。
“話說起來,帶傷喝酒真的沒問題嗎?”
貝爾坐在酒館的吧臺前,手里捧著一杯魚人島的特色酒,回頭看了一眼飲酒正酣的眾人,感覺有些不解。
他甚至看到幾個,之前還重傷垂危的魚人,如今渾身包裹著密密麻麻的繃帶,正激動的和酒友劃拳,冷不丁的還會扯到沒有愈合的傷口上,疼的他呲牙咧嘴的叫喊,連忙喝了一口酒來止痛。
簡直是不要命了。
海軍之中,他早在五十年前就定下了規矩,身上帶著傷口的人絕對禁止飲酒。
但他也是第一次來魚人島,并不清楚這里的習俗。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前往魚人島的這段航程實在是太過危險,即便是海軍也不敢輕易以身犯險。
若非如此的話,魚人島這樣重要的戰略位置,他早就建立起一個海軍支部了。
“沒事,痛快的喝幾杯之后,傷口也會好的更快一些。”
泰格毫不在意自己手下的行為,親熱的拍了拍貝爾的肩膀,和他碰了碰杯子。
“不是我說你,身為一個男人,不痛快的喝酒可是不行的!”
“雖說你年紀大了點,但我身為你的大哥,必須改正你這個壞毛病,來!干一個!”
說完,泰格直接“噸噸噸”,一口氣將自己杯中的烈酒喝完。
似乎是因為喝的太過豪邁,泰格一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傷口,于是劇烈的咳嗽幾聲,捂著自己的肩膀,半天沒有說話。
“酒精會增加局部炎癥,加重水腫和體液滲出,不利于傷口愈合。”
“胡說...咳咳...這么好的酒,喝起來比藥都有療效,怎么可能......”
“喝完酒之后,你會感覺心跳加速,神經興奮,血管擴張,原本止住了血的傷口會再次滲血。”
貝爾似笑非笑的說著,甚至還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依舊在喝酒的小兄弟們。
“輕傷的還好一點,那些重傷傷及內臟的,在喝下去的話,可能今晚就要歸西了。”
泰格當然不信他的話,但貝爾的話言辭鑿鑿,而且有理有據,聽起來似乎也是這么回事。
而且,他回頭看了看原本受傷的兄弟們,此時的傷口已經隱隱滲出血跡,但在酒精的麻痹下,他們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同伴的狀況,也在印證著貝爾的話。
“受傷的人都趕緊回去養傷,傷沒好之前不準再喝酒了!誰如果敢喝酒,我親自上門教育他!”
泰格想都沒想,就立刻終止了宴會,讓受傷的人全部回去養傷。
雖然舉辦宴會是很快樂,但也比不上同伴的命重要。
在泰格的命令下,雖說魚人們還有些不情愿,但貝爾的話他們也聽到了,于是只能順從的離開酒館。
“哎,真是不讓人省心。”
驅散了自己的同伴,泰格松了一口氣,扭頭回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
“你也不準喝了。”
貝爾白了泰格一眼,把他手中的酒水奪了過來。
“哎?!為什么連我也不能喝啊!我傷的很輕,喝點酒沒關系的。”
“你自己傷的怎么樣,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貝爾根本不理會泰格的叫喊,直接把酒杯放在泰格的另一側,不讓他接觸到酒杯。
在龍的幫助下,泰格雖說將敵人擊殺,但也難免受了一些傷。
受傷了就不能喝酒,這是貝爾的規矩。
老實說,對于魚人族的強悍體質,喝點酒也沒什么,即便是那些之前受重傷的,現在還能爬起來喝酒,就說明他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一些,至少沒有了性命之憂。
喝點酒也不至于致命。
但帶傷喝酒,總歸還是有些不好的。
“我是你大哥,小弟這里我說的算,我要喝酒!”
“我是醫生,病人的事我說的算,回家休息去。”
泰格憋著一口氣,死死的盯著貝爾,但貝爾根本懶得搭理他,只是自顧自的喝著自己杯中的美酒。
魚人島的酒烈度沒有海面上的濃郁,但口感卻更為絲滑和柔順,只能說各有千秋。
當然,這里也有度數更高的烈酒,但大都是賣給路過的海賊的,不但價格奇高,而且味道不是很好。
“那我什么時候才能喝酒?”
終于,泰格還是屈服在了貝爾的強硬態度之下,放棄了自己杯中的美酒,選擇了妥協。
“你的傷傷及內臟,再加上外面的刀傷,最少要恢復一周的時間。”
以魚人族的生命力,一周的時間,足夠泰格把自己的傷養好了。
“一周......行!”
咬了咬牙,泰格扭頭就走,在酒館門前的時候,他還留戀的看了一眼吧臺上的美酒,這才憑借著自己的大毅力,離開了這個傷心的地方。
“龍,你去送送他,順便聊兩句。”
“他的年紀比你大不了幾歲,你們應該會有共同話題的。”
一旁的龍有些疑惑。
經過這次宴會,他與不少魚人也混熟了,與泰格也能聊上幾句。
但他一直以為泰格只是這次旅途中偶然遇到的過客,可以是朋友,但沒必要太過深交。
“貝爾爺爺,這個名叫泰格的魚人很厲害嗎?”
“很厲害,非常的厲害。”
貝爾點了點頭。
泰格還沒有經歷過那一段身為“奴隸”的時光,現在的性格微微有些跳脫,但在魚人島的人氣很高,隱隱已經能看出,那個解放奴隸的太陽海賊團船長的風采了。
龍和泰格兩個人,日后都是追求自由的人的典范,是精神領袖級別的人物,應該很有共同語言。
龍點了點頭,走出酒館,快步跟上泰格。
熱鬧的酒館一時陷入了寂靜之中。
“老板,人呢?”
貝爾在酒館里喊了幾聲,卻不見老板的人影,頓時無奈的笑了笑。
“好吧,看來這錢可以省下來了。”
他原本還想把這個酒館買下來,不過老板已經不見了蹤影,他也算是省了一筆小錢。
原本,泰格一伙已經將酒館包場了,如今泰格一走,貝爾又將龍支開,酒館老板也不見了蹤影。
此時,整間酒館只剩下貝爾一個人,坐在吧臺上飲酒。
“我都已經清場了,你們還不出來嗎?要不要我請你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