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實看得清楚,以為玉珍這回定難招架,正在替她著急。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玉珍也不收招用劍來接,腳微墊處,順架勢起在空中,變了一個燕子穿云的解數。
吱的一聲,使了一個神鷹捉兔,斜飛下來,一劍照著張陽背后刺去。張陽聽見腦后風聲,知道不好,急忙把身往前一伏,就勢一轉,脊背臥地,臉朝天,來了一個顛倒醉八仙劍的解數。
剛剛將玉珍一劍避過,百忙中忽見一樣東西,朝臉上飛來。
張陽喊一聲:“來得好!”脊背著地,一個鯉魚打挺,橫起斜飛出去七八尺高下。
左腳墊右腳,使一個燕子三抄水飛云縱的解數,兩三墊已夠著庭前桂枝,翻身坐在樹上喘息。
說道:“珍兒不害臊,打不過,還帶使暗器的嗎?”
玉珍笑答道:“哪個使暗器?將才我縱到空中,恰好有一群雀兒飛過,被我隨手刺了一個下來,從劍頭上無意脫出,誰安心用暗器打你?”
張老實從場外走進來一看,果然是一個死麻雀,被玉珍竹劍刺在頸子的當中,不由暗暗驚異。
沒想到女兒的本事原來早就超過自己,以前拆招怕只是故意讓著自己,而女婿正經練劍才半個月,居然也有如此成就。
心想:“二人小小年紀,已有這般本領,幸喜自己持重,不曾吹牛現眼。”
這時張陽也從樹上下來,再三磨著張老實,叫他也來舞一回劍。
張老實對他二人已是五體投地地佩服,哪敢輕易動手。
后來被逼不過,才將自己的絕技梅花三點水取出,試了一試。
卻是一門暗器接發的手藝,誰知張陽和玉珍都沒有興趣,弄得張老實好不難受。
三人做完早功,自去用飯。
“老泰山,老爺夫人有請。”一女婢對著剛用完早飯的張老實說道。
“是什么事?”張陽在旁邊問道,玉珍也好奇的側耳傾聽。
婢女掩嘴笑道:“奴婢聽了一耳朵,說是要商量少爺夫人的婚事,挑選良辰吉日。”
張老實聽罷暗松一口氣,這高門大院的,其實也給他很大壓力,現在聽婢女這么說,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逐起身隨侍女而去。
玉珍則是臉色羞紅的看著張陽,兩人對視良久,張陽抬手理了一下她的鬢角,玉珍回他嫣然一笑。
這媳婦兒實在太美,又常年練武,下身苗條婀娜,修身曲線柔美挺拔,上身凹凸有型,豐滿誘人,這蠻腰細腿,看的張陽越是想入非非。
正這時,外面又進來一女婢,說是大伯父在前廳等他,張陽就讓女婢帶著玉珍去游園,自己往大伯父那里去。
來到正廳門外,就聽見里面傳來一陣哭泣聲,進去一看,早已是滿屋子的人。
眾人激動的說著什么,一見張陽進來,都齊齊向他看來。
大伯父正要給張陽介紹,一個年約五十的老者雙眼通紅的搶先開口道:“這位就是張賢侄吧,吾兒宋時他......”
話到這里,已是哽咽的說不下去,只是眼含期盼的望著張陽。
旁邊大伯父別過頭去微微嘆了口氣。
張陽面色深沉的點了點頭。
老者如遭重擊,呆立當場,他身邊一老婦更是眼前一黑,身形一晃,一口氣沒上來就往后倒去,身旁幾人連忙七手八腳的扶住她。
周圍人都紛紛開口問著慈云寺的事情。
張陽才知道原來這些人都是舉子的家里人,除了一些路途稍遠的,全都已經到來這里。
張陽把慈云寺的事情有講了一遍,廳內頓時又是哀鴻遍野。
“我可憐的兒啊,這十年寒窗苦讀,終于有了結果,誰曾想竟然.......嗚嗚嗚.......”
“我就這一個兒子,以后可叫我怎么活啊!”
一婦人指著張陽厲聲喊道:“為什么吾兒死了,你還活著!為什么!”說著還要上前撕扯。
一聽這話,張陽還沒什么,大伯父已是臉色鐵青。
張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這些人,就往后退開幾步。
大伯父用力拍拍手掌喊道:“大家聽我說幾句,發生這樣的事情,絕非我等所愿,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給眾賢侄報仇!大家平時有什么官面上的關系,都出出力,我昨天已經去找過撫臺大人,你們也想想......”
聽了他的話,眾人都咬牙切齒的開始商量著怎么鏟除慈云寺。
商量到晌午,陸陸續續的又有家屬前來,眾人就在張家吃了午飯。
一直商量到晚上,眾人也沒商量個什么出來,只因為慈云寺里的兇僧懼是些上天入地的劍仙,讓人徒呼奈何。
最后所有人又把目光看向張陽。
張陽知道他們的想法,其實他早就想說了,但是看他們群情激奮的,也就讓他們先打打嘴炮發泄一下。
咳嗽一聲,張陽開口道:“我師父已經同我講過,明年正月初一,正道一眾劍仙將出手鏟平慈云寺,到時候我也會參加,為諸位年兄報仇。”
話畢,他對著眾人一抱拳,就起身離去。
眾人無法,只能唉聲嘆氣的散去,回家各自操辦喪事,有那家里拮據的寒門,大伯父也一一拿出銀錢接濟,幾家自然又是感恩戴德的道謝一番。
接下來的時間,張陽每日就打坐煉氣,或者和玉珍對練劍法,有時候也帶著她游山玩水,兩人感情迅速升溫。
時間很快過了一個月,到了家里長輩挑選好的良辰吉日。
整個張府張燈結彩,到處都是紅綢緞和囍字。
因為省去了迎親的步驟,張陽同岳父長輩們就站在大門口迎接賓客,他穿著一身大紅直裰婚服,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發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一些怪異的出塵氣息。
“恭喜!恭喜!”
“請進!”
不提這邊,此時新房之內,玉珍濃如墨深的烏發全部梳到了頭頂,烏云堆雪一般盤成了揚鳳發髻,兩邊插著長長的鳳凰六珠長步搖,紅色的寶石細密的鑲嵌在金絲之上,輕輕地搖擺,碰到少女嬌嫩的臉頰,似不忍碰觸又快速的移開。
不是平日不施粉黛的模樣,黛眉輕染,朱唇微點,兩頰胭脂淡淡掃開,白里透紅的膚色,更多了一層嫵媚的嫣紅,眼角貼了金色的花鈿,平日的嬌美變成了讓人失魂的嬌媚。
她緊緊抿住唇角,視線落到大紅的喜袍上,繁復的款式層層疊疊,卻不見任何累贅之感,仿若盛開的牡丹花瓣,落在自己的腳邊,捧得她像是站在花蕊中的仙子。
聽著院外的喧嘩聲,玉珍臉上的幸福笑容愈發濃郁。
一場婚宴鬧到了下半夜,眾人見實在灌不醉張陽,才勉強放過了他。
一脫身,他就快步來到新房,急不可耐的推看門,入眼的就是安靜坐在婚床上的新娘,此時進里屋,心頭的那股子躁動也慢慢平靜下來。
幾步來到床前,伸手揭開新娘的蓋頭。
兩人深情對視良久。
最后玉珍羞紅著臉輕輕開口道:“夫君,天色已晚,早些安歇吧。”
“嗯。”
張陽隨手熄滅燭火,牽著玉珍的手兩人上了床。
“你…夫君,我今天看過嬌婆婆給我的一卷畫。”
“哦?什么畫!?”
“你別問了,讓我來!”
“哇!玉珍!你這招!哇還能這樣???”
兩個時辰之后,雞鳴天曉。
張陽眼窩深陷,滿臉憔悴的說道:“玉珍,下次吧!我覺得晚上還是要多休息休息!”
“可是夫君,話本里的都還沒過完一遍呢?”
“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啊傻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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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省略5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