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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集?正反手 黛玉回賈府

  忠順親王終于走了,帶著他的全部儀仗光明正大的出了莊子,沿著大路回京。

  李修扶著被嚇到的紫鵑,坐在涼亭里喘氣,親王的威壓讓她難以承受。

  戴權反而沒走,一臉神秘的問李修:“你真不知道那人藏在哪?”

  李修好無奈的再次闡明自己:“我進京是游學備考的,那位壞事的時候,世上還沒有我這個人,我和他怎么能牽扯的上?”

  戴權嘖嘖咂嘴:“你怎么總是惹這種無妄之災?”

  李修也只能說自己流年不利,染了晦氣。

  戴權頗為認同:“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要不是你認識了什么秦鐘,也不會攪進這樁官司里。”

  “他一個營繕郎家的孩子,更不會有關聯的吧?”

  戴權看了一眼紫鵑,紫鵑知趣的告辭,說是她們要回賈府住幾天再回來。

  李修叮囑好紫鵑:“跟林姑娘說明白,賈家的貴妃得位不正,非是善事,要謹言慎行。早些回來,若有事攀扯住了腿腳,派人捎個口信給我,我想辦法讓你們脫身。”

  紫鵑心頭發甜,被人牽掛的滋味還真是不錯,忘了剛才的恐懼,美滋滋的福身告辭。

  等她走的遠了,李修和戴權才仔細的復盤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以求能有個答案讓戴權給宮里送回去。

  一切的起因皆是從工部營繕郎秦業說起,二十一年前,他以發妻多年未有生養的由頭,從朝廷的育嬰堂里抱走了一個女嬰,那女嬰就是后來嫁進寧國府的秦可卿。

  戴權直言:“若說真的無所出,那秦鐘又從何而來?再者說,既然是說無所出,為何不抱一個男嬰承繼香火,偏偏要抱一個女嬰呢?”

  “會不會是那時正巧沒有男嬰?”

  戴權橫了一眼問話的李修:“咱家早就查過,那時共有三個男嬰,秦業看都不看,直接就抱走了秦可卿。”

  李修吐吐舌頭,看來秦業就是奔著秦可卿去的也說不定。

  接下來的事,更是峰回路轉,讓人看不明白。有了秦可卿六年后,秦業的發妻卻老蚌生珠,一舉得男,有了秦鐘。也因此虧了身子,沒幾年,扔下幼小的秦鐘,撒手去了。

  戴權冷笑著說道:“也不知道是秦業到底行不行,沒有他吃藥補身子的記錄,怎么就忽然有了個兒子。欲蓋彌彰到最后,干脆把長大了的秦可卿,嫁進了當時的寧國公府。厲害啊厲害,一下子就成了國公府的重孫媳婦,還執掌中饋,并深受喜愛。做媒的竟然是南安郡王家,一環一環的套下來,糊弄傻子呢。”

  李修心里也是有了疑惑,單說秦可卿這個被抱養的棄女身份,本身能嫁進國公府就很可疑。門當戶對不是說說而已,寧國府的賈蓉,李修也是見過的,是個風流紈绔子,他爹賈珍更是京城風月班的總教頭。

  要說父子兩個圖許秦可卿的顏色,倒是能說的過去,只是門戶也太低了些。

  不過,李修可是知道這背后有著義忠親王的影子,也就不足為奇了。

  畢竟是當年的太子爺,沒些跟腳才是咄咄怪事。否則,他也不會被廢掉之后,還能脫身京城,消失的無影無蹤。

  算算年紀,也只比如今的太上大個兩三歲,還有沒有新的后人,誰也無從可知。

  戴權敢跟李修說些這個,背后是天子的授意。種種跡象表明,義忠親王極有可能藏在中順親王所說的川陜甘交界的白龍湖。

  圣上名忠順親王辦理此事,正在慢慢收網,靠近那里。

  而敦煌,則是義忠可能西逃的路線,一旦讓他進入了地域遼闊的西域,再想有他的消息,是絕無可能。

  “義忠老親王到底是當年的太子爺,經營了多年的京中與地方。否則,他也不能被廢之后,還能逃出京城,可見他暗中的勢力不可小覷。毫不諱言,恐怕四王八公十二侯,有不少是他的死忠。所以還不能大張旗鼓的下手,只能暗中謀劃妥當,徐徐圖之,一舉得勝拿下他。”

  李修在戴權面前,自如的許多:“所以我這個傻子一頭扎進來,又正好是敦煌李家的人,軟禁我的意思是,把我藏在暗中,然后死死關上西域的門戶是不是?”

  “你可不傻。”戴權哈哈笑起來:“咱家從未有想過賺錢不用經商、不用收禮就能得的到。全托了你的福啊!好好待在這里修身養性的讀書,等用到你的時候,你再報效皇恩。”

  李修明悟,自己成了一把鎖。要是忠順親王一切順利的話,自然也就用不到了自己。萬一,老義忠千歲得到消息再次逃脫,能跑的地方恐怕就是西域。唯有那里,朝廷才鞭長莫及。一旦穿過了黃沙大漠,哈密等地也是瓜果飄香的人間圣地。

  戴權今天陪著忠順親王來,恐怕就是要告訴自己最后這句話,也算是當今的口諭。

  “學生李修領旨。”

  戴權滿意的點點頭,囑咐他些別的話:“賈家非必要時,就不要去了。且容他們蹦跶些日子,早晚要收拾。你那個小世妹,你適當的攔著些,那一家子黑了心的要算計錢,恐怕她的家產不保。”

  “這又是為何?不怕悠悠眾口嗎?”

  戴權笑著站起身,指指自己胸口說道:“因為,我要去給他們家宣一道旨。”

  “哦?”

  “太上皇的旨,準后宮在京城的人家,若是有個規制不錯的宅院,就準許其回家省親,以享天倫之樂也。”

  “哎喲!”李修吃了一驚:“如此不是要大興土木修建行宮嗎?壞了壞了!小世妹的余財難保。我要去和她囑咐囑咐。”

  戴權斜眼看著李修嘴上說著熱鬧,腿腳卻根本不動,哼了他一聲:“又給咱家耍心眼。知道我也要去賈家,是不是想著我和她一路去?到了賈家后,我隨便點上一兩句的,就能幫著保住她的家產?”

  果然被人說中了心事,李修只得笑著賠禮:“那畢竟是她外祖家,她不好拒絕,我也不好硬頂。唯有公相去說句話,保準管用。可憐可憐這個孤女吧。”

  戴權抬腿就走,李修后邊緊緊的跟上,陪著他都上了馬,拉住韁繩沒話找話的不讓走。

  那一邊的黛玉、寶釵、湘云等人,終于收拾好了出了屋,正要上車的時候,紫鵑拉了拉黛玉的袖子,示意她去看李修。

  林黛玉抬頭看過去,李修在戴公相的馬下死死拉著韁繩不讓走,似有什么隱情一般。想了想事情,低聲囑咐了一句給紫鵑,這才上了車遮住了車簾。

  紫鵑來到趕車的王短腿面前,喊了聲大叔:“您把車趕到李公子那里去行嗎?”

  王短腿怎敢怠慢,答應一聲后,看著車簾蓋嚴實了,輕輕一抖鞭子,驅趕著馬車靠向了戴權一行。

  戴權被李修纏的煩了,用馬鞭子敲他的手背,讓他松手:“躲開!什么破事也要咱家給你管。不會打個借條,等著要回來?”

  “他家都死絕了,我向誰要去?”

  寶釵在車里聽得分明,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黛玉。

  黛玉心里一沉,看著寶釵輕輕的搖搖頭,又用手,指指車內的她們三個人。

  寶釵好生疑惑,不是封了貴妃么,怎么李修還說他們家要死絕。

  就聽外面戴權罵李修:“左不行,右不行。你要怎地?咱家是給你辦差的人嗎!”

  李修賠著笑連聲說不敢:“不敢不敢。只要您這么這么說,有好事,您是頭一份子!”

  湘云皺起眉來,憤憤不平的開口:“他怎么能這樣?這不是要坑老太太嗎!壞人!哼!”

  寶釵笑而不語等著黛玉反擊湘云,黛玉眼波一橫,揚著小臉問著湘云:“不過是個未雨綢繆之想。府里面若沒有別的打算,自然也就不會有后面的事。真要有那個打算的話,我可沒有叔叔嬸嬸的守著,就一個被人罵做壞人的世兄,難不成,我還要和一個為了我壞的人,割席絕交?”

  湘云不肯示弱:“府里必不會做如此之想,都是小人心腸才算計著。”

  黛玉冷笑起來:“侯府的千金大小姐,我這個草木之人,四份的財產,如今在我手里只有一半。我勸你,莫經他人苦,休勸人行善。小人之論,幾個時辰后便有分曉。”

  湘云大吃一驚,張著小嘴合不攏,黛玉說的是真的嗎?怎么老太太也會圖謀她的家產,這不可能的吧。

  她胡亂的想著,寶釵心里也沒閑著,趕緊的盤算自家銀子,要怎么個說法用法,才能掩住賈家的口。

  三個冰雪聰明的姑娘,都推算出賈家要借銀子修園子。只不過各有側重。

  史湘云自幼沒了父母,老太太憐愛她,命史家的侄子把她抱過來賈府,自己養著她。因此,她不愿相信老太太會圖謀和她一樣是孤女的林黛玉。

  心里暗暗想到:“等著回了府,總要水落石出。那時,我看你林黛玉怎么分辨,我都咬死了李修是小人。”

  黛玉心里倒是一片坦然,反正就那么多,還都在賈府的庫房,就是自己不樂意,也擋不住人家拿來用。

  還不如試試他的辦法,不行的話也就不行了,我林黛玉回來讀書種田也能活。

  想到這兒,隔著車簾咳嗽一聲,紫鵑和雪雁在車外低聲問何事。

  “請他來。”

  雪雁誒了一聲,比紫鵑快了一步,跑去找李修。

  李修這才松開了韁繩,幾步來到車前,紫鵑伸出三根手指,示意他車里面有別人。

  李修一點頭,站的稍遠些,問車里的黛玉:“世妹可有擔心?”

  黛玉在車里答道:“世兄豈不聞千金散去還復來,何必拘泥身外物。況且這些事,都是小妹我的家事,實不忍心讓兄長為我失了大丈夫的本性。且信我,由我來做個了斷可好。”

  說完話,瞧著臉上變顏色的寶釵好奇,世兄和我一說話,你就像開了染布坊子一樣五顏六色的,是何道理?

  外面的李修沉吟片刻,說了聲:“既如此,世妹可盡孝而為。為兄在林家莊子里,等著世妹歸來。”

  黛玉嗯了一聲,眼眶紅了一圈。李修看出了她的心思,她是想把自己娘和自己的母女兩代人嫁妝,送給外祖母。這確實是代母盡孝的意思。

  母家有難處,做女兒的幫不來外面的事,湊些錢財讓母家不至于太為難,是黛玉想做而又能做的事。

  舍我之財,代母盡孝,也能讓外祖母松心,何樂而不為?誠如她自己所言,千金散盡還復來。盡了這份心,自己安穩的回到莊子里,就是吃糠咽菜,也不覺得苦。

  李修又轉回身去跟戴權說道:“前言不算,由得他們家怎么樣吧。只求內相能將我世妹安穩送回來就行。”

  戴權一仰脖子:“用不著你廢話,你的法子我借來用用。還有幾家也想回去的,這活兒要是都攬下來,幾年之內是夠吃的了。”

  李修苦澀的一笑,施禮請戴權他們啟程。他給戴權說的法子,說穿了就是用宮里的名頭,去給各家蓋省親的園子。

  名頭也好找,不可逾制。

  要是真能行的通,怎么賺錢,根本不用李修去交代,戴權比他玩的精妙。

  車馬轔轔而去,不多時,莊園里空了下來,李修赫然覺著天地也大了許多。招呼自己的兩個小丫鬟,向著莊子外面走去,他要去和佃戶們談談承包的事體。

  黃昏時分,榮國府內已經點起了燈火,賈母院落內外都熱鬧非常。王熙鳳一如既往的穿梭在人群中,李紈帶著三春圍在賈母身旁。

  賈寶玉悶悶不樂的躺在賈母懷里,不住口的問三個姐妹怎么還不回來。

  賈母喊熙鳳,派人去迎一迎,別路上遇到事耽擱住了。

  正要派人去,二門上的婆子傳過來了話:“林大姑娘、史大姑娘和薛姑娘,一并都回來了。此時剛到正門,等著進來。”

  王夫人笑著說話:“正門那里人多,何不走角門進來,離著老太太這里也近。這三個孩子,還都是淘氣。”

  邢夫人接話說道:“興許有著不一樣。她們三個沒一個是回家來的。都是啊,來給老祖宗賀喜而登門的晚輩。”

  薛姨媽略顯尷尬,她們暫住賈家的,還真不算是回家。

  賈母哈哈笑起來:“老大媳婦難得想著孩子們的事,我個老太婆都給忘了,她們如今都有自己的家了,可不是來給我賀喜的嗎。鳳丫頭,你去二門迎一迎上門來的孩子們。看看她們空沒空手。要是空著手來的,喝杯茶就讓著她們走吧,咱們不管飯。”

  一席話讓屋里屋外笑得開懷,王夫人眼角抽搐,薛姨媽低頭喝茶。

  攆客攆成賈母這樣的,也是難為了不走的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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