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扶桑和高麗的年輕一代到了京城,遠隔數萬里之遙的波娃也在這一天在前門車站下了火車。
早有幾輛四輪的馬車等在站臺,晴雯上車去請波娃,看見了麝月,兩個姑娘抱在一起說笑。
波娃也和晴雯親熱起來,指指自己帶的一車廂的東西問,誰給她搬回去。
“呀!學的這么好了。”晴雯也很驚訝波娃漢話的水準。
麝月驕傲的一仰脖子:“也不看是誰教的。”
晴雯哼了一聲:“顯著你了是吧。我可跟你說,回來就得上課去。”
波娃倒是很感興趣的樣子,直言自己早就想好好上學了,卻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晴雯倒吸一口涼氣,不會又是一個薛寶琴吧,那小姑娘直接跳級去學大學課程去了,把她和鴛鴦紫鵑等人,打擊的心力憔悴。真的太能理解當初寶玉為什么不愛上學的原因,學不會去做什么?
黛玉等在大觀園門口,接著了波娃,開開心心的拉著她的手,請她進去。得虧有個大觀園,否則還真裝不下這么多女人。
波娃一眼就喜歡上了她的新家,神秘的東方,一切都是那么美,那么自然。與自己的家鄉是迥然各異的景色。
凸碧山莊,給了她去住,特意的讓玉釧過來陪著她,再算上麝月,三個人住在這里倒也寬敞。
讓她先好好休息,等著晚上了,在介紹鄰居給她認識,正式歡迎波娃回家。
安頓好了她,黛玉搖曳著回了瀟湘館,坐在躺椅上,就覺得身體乏的厲害,不一會就昏昏欲睡。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還蓋著一層薄被。一扭頭,看見李修背著個身子在書案前忙著寫什么,心里就是一甜。
每日里不想別的,就想李修陪在身邊就好。卻又不能說出來,新朝初定,多少事等著他去忙活,怎么好只陪著自己呢。
就像現在多好,睡醒了一睜眼,就能看到他,能讓自己開心好一會。
她一動,李修就給聽見了,轉過身笑著問她:“自己什么情況不清楚嗎,就貓在屋子里不許亂跑。出了事看你怎么賠我。”
黛玉羞紅了臉藏進了被子里,悶聲問他:“你何時回來的?”
“你衣服都是我給換的。睡的那么死,拖出去賣了你,你都不知道。”
黛玉蹭的一下露出眼睛,瞪了李修一下:“賣了你!再敢和我說賣我的話,仔細你的皮!”
李修咧咧嘴,遞給她一杯溫水,看著她喝了下去,才和她商議家里家外的事。
“迎春救下的那個李祘,進了大學上學。小伙子志向不小,我不打算放他回去。高麗留給那對混蛋父子倆,遠比留給他要來的好。你多準備一些奢靡之物,讓迎春給他們送過去。”
黛玉慵懶著身子趴在李修的肩頭:“波娃來了,人家是來求子的。你又要不理睬我一段時日了。”
李修輕輕的抱住她,拍著她后背說道:“她是著急,羅莎換了皇帝,察里津的協議新皇認可不認可,誰也沒個把握。認了還好說,不認就要做過一場。她是不愿意再經受戰火的折磨,所以才下定決心過來找我。”
黛玉摟住愛郎的肩頭,嬌嗔的說道:“那也要每天見到你才行。一忙起來就看不見個人,總是心慌。”
李修只是溫言相勸,誰讓這個時候的黛玉最不能受氣的,哄了半天才肯起床下來走走,雪雁趁機進來請他們去吃席。
“說好了要請人家遠道而來的,結果你倒偷懶不去。這可說不過去。”
邊說邊伺候著她洗漱,換了身厚厚的衣服,讓李修扶著她去了正殿,原本是叫顧恩思義,黛玉去了恩義二字,只留顧思。眾女都說沒了恩義反倒好,因此稱作顧思殿。
百般的熱鬧,讓初到的波娃大呼過癮。拿出羅斯女兒的酒量,酣戰眾女,又是平兒力挽狂瀾,堪堪戰平波娃,再看身后,倒下一片女兒。
苦了李修,一個個環肥燕瘦的抱到顧思殿的里屋去,留下柳五兒和四兒看著她們,這才和黛玉回了瀟湘館。
哄睡了黛玉,才仔細看看公文,西寧王在扶桑現了身,妙玉正和他在周旋。
李修若有所思,又看看寶釵的消息,她準備禍水東引,讓西寧王取天皇而代之,兩邊打在一起后,再和妙玉配合火中取栗,一舉平定東瀛三島。
沒什么可不忍的,只要自己不受損失,還能找個足夠的借口出兵,那就成全了寶釵的籌劃。
算計人這種事,李修并不擅長,想了一夜也沒個好辦法,第二天去找陸鳴問計。
陸政相鄙視的看了一眼李修:“你若不會算計人,那這天下怎么來的?不就是一個西寧王嗎,直接問罪扶桑,逼著他們做個決斷不就好了。”
“會不會太直接了?”
“那你想要如何?”
李修琢磨了一下,也是不值當的什么。真要是勾結在一起了,問不問罪的也就那么回事。
“行吧!怎么也是要打,咱們先準備好,一旦扶桑亂了,跨海攻之!”
寶釵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和夏守忠商議了一下,找來哥哥薛蟠準備用計:“聚攏隊伍,先占住關門海峽。”
薛蟠倒是聽話,反正打仗的又不是他,都是這段日子聚的武士和平民,妹妹說怎么打,那就怎么打。
關門海峽也稱馬關海峽,是分開本州島和九州島的一道水域,兩岸顯得若即若離,海況好的時候,一艘漁船都可往來。
占了這里,自然就把本州島和九州島隔開了。不管是幕府還是京都,都是萬萬不能接受這個海峽的失守。
薛寶釵看的很準,用人也很巧,華夏的兵卒和商戶,都老老實實的在長崎待著不動聲色。攻進關門的都是受苦受難一心求得解放的下等人和奴隸。
好一場廝殺,得虧薛蟠暗暗資助了火槍和火藥,三千人的隊伍死了快有七百人,才沖破了城防,殺進了城里。
薛蟠給他們的教育是,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
紅了眼的九州馬鹿們,好一頓把關門縣霍霍。薛蟠則帶著大隊的俘虜和難民,直接上船,又是滿滿當當幾艘大船,順著洋流向津門開了回去。
這一下可把扶桑鬧開了鍋,幕府下令,聚大名以征不臣。
妙玉則趁機在京都暗暗宣揚忠君思想,若想國富民強,幕府必要歸政與皇室才行。
一明一暗,一文一武,把個扶桑攪得人心惶惶。幕府背后的西寧王坐不住了,主動要見妙玉。
妙玉回話,不見!
裘世安卻悄悄進了皇宮,見了扶桑皇,只說叛逆西寧躲在扶桑,若是天皇肯出兵擒了此人的話,華夏新朝倒是有點心意送上,一千條新式火槍,不成敬意。
說是新式的,還不是薛寶釵手里那批槍,兜兜轉轉的又運來了扶桑。
會面完了的裘世安,跟妙玉說道:“跟個鬼似的,還偏偏裝個人。想不明白督帥為什么不直接殺過來了賬?”
妙玉倒是有了一番見解:“長阿含經曾有阿鼻八大地獄,名為無間者。苦痛心酸萬毒畢至,余罪未畢,故使不死。想來這也是我修行中動了凡心的因果,故讓我踏足此人間地獄,觀靜、妙、離三行相,求得解脫道。”
裘世安記住了人間地獄四個字,口念佛號退了出去。
留下妙玉繼續參空樂雙運法門,真不知扶桑從哪里找來的文本,中原實屬難得一見。
沒過幾日,華夏的文書到了京都,政務院正式要求,扶桑交出叛逆西寧王。
妙玉則隨著寶釵送火槍的船,飄然而去回到了長崎。
扶桑民間已經有了兩種聲音,一種是拱衛天皇除去幕府,另一種則有君主立憲的意味在內。而后一種還偏偏深受華夏來的孔家人所推崇。
紛紛開壇講課,引得整個扶桑大儒們紛紛前來取經,大有醍醐灌頂之感。
能沒有感觸嗎。一旦君主立憲成功,受益最大的就是他們。扶桑也終于可以走上文官執政的道路,這是他們苦苦求了多少年而不得的結果。
妙玉越來越脫塵了,赤著腳走在甲板之上,看著九州島上處處燃起的火焰,時不時的救起被困的軍民。施藥供飯宛若救難的菩薩一般。
薛寶釵氣的不想見她,好不好的參什么空樂雙運,那李三郎一旦挨上了你,還會看我們這些紅粉骷髏嗎?
你想醞慈悲于體內,好化解你的無名火。我也有熾熱之毒藏在身內,正好發出來燒一片白地,咱倆相互成全吧。
本州島風向撲朔迷離,九州島卻打成了一鍋粥。加入隊伍的貧民是越來越多,沒了家還不去搶一個活路,趁著海岸隔絕,殺一個乾坤出來。
九州島九個令制國,殺成了一團。薛寶釵的火器一日三漲,付不起錢的九國,驅趕著數萬女子登上了薛蟠的大船,她們身負使命,做工還債。
李修知道消息后,大呼痛快,命江南準備接人,有了這批女工來,織布的產能又能翻上一番。
在這個相對落后的時代,誰的工業水準能先達到產量第一,誰就是貿易的王者。
這批女工還在海上顛簸的時候,李修就下令江南三省將所有庫存的布匹,運往歐羅巴,要一舉沖垮英吉利的市場份額。
再沒有和他們直接交手的時候,貿易戰這一新戰法,突然出現在世間。一個月內,第一批棉布已經到了黑海岸邊。奧斯曼是第一個貿易受益者,他們吞下海量的布匹,運過黑海后,以三倍到五倍的價格,在自己的殖民地里強制推銷。
羅莎則緊隨其后,沖垮了波羅的海國家的市場后,猛地提升了價格。直接把這些小國的糧價也帶了起來。
萬惡的二手經銷商,李修笑的都合不攏嘴,他們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成本是多少。嘗到甜頭后羅莎和奧斯曼,都在瘋狂的賺錢,又把賺來的錢給了李修,火炮、電臺、步槍還有消炎藥、鐵路和蒸汽機,都是他們緊缺的高附加值物資。
李修紅著眼喊著賣賣賣:“市場在我們手里,你們到底在怕什么?翻回頭咬我們一口嗎?斷了他們子彈和炮彈的供應,那些東西就是廢鐵!我們需要的是什么?大量制造過后,就是成本大程度的降低,還能促進新技術的產生。
讓他們習慣用我們的武器,用我們的設備,用我們的藥。趁著他們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拖慢他們的工業化,要他們陷入造不如買的悖論中去。”
半年后,林黛玉挺著大肚子,給李修送行。
奧斯曼和羅莎休養好了后,又打在了一起。這次交戰的地域則是巴爾干半島的達基亞,這里也是奧斯曼的殖民地,也許以后,它還會叫做羅馬尼亞。
天才一秒:m.dushuz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