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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集 三方人馬會林府

  幸虧林家人都走了啊,否則自己今晚真就傻了眼。

  李修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穿好衣服,備好了兩把火槍。

  你說當初林如海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帳篇子才被害死的啊?

  李修越琢磨越有道理,陸侍郎一來就要住林府,這說明什么,帳篇子一定就藏在了林府當中。

  至于為什么原來的林如海死都不交出去的原因,李修現在還猜不到。等著去了京城在問問他吧。

  現在要緊的就是,這次的暗殺目標陸大人死了沒有。要是他死在了林府,這麻煩可就大了。

  真成了梅文鼎的那句話:“你們怎么就不信我呢?”

  到時候自己也得這么說吧。

  陸侍郎萬一死了,殺人的再一跑,自己只能憑著房里這具尸體,給自己作證清白了。為什么不留活口,李修想的明白,留著反而是個禍害,萬一反咬一口自己,入骨三分啊!

  還不如他徹底閉嘴,自己多少有個指證的機會。

  準備好了一切,李修輕輕的推開了窗戶,謹慎的向外看去。果然還有一個黑衣人守在小院的門口,不時的東張西望。

  李修估算了一下距離,也就不到二十步,果斷的端起了火槍,既然就你一個了,我就給你們炸窩。希望陸大人那邊聽見我的槍響能有所準備。

  虧著今天是個初三,月色還是挺亮,李修穩住呼吸砰的一槍打了出去,黑衣人上身一搖晃栽倒在地。

  李修不停手,砰砰砰又給他補了三槍,打空了槍膛,才抽出薛途給他的那支火槍,推開窗戶就跳了出去,緊跑幾步到了跟前,連問都不問,一刀從腹腔扎了進去。

  這也就是十幾秒的事,他這幾槍一下子就把雙方的人馬全驚了。

  李修猜的靠譜,陸侍郎還真是來找林如海要證據的,甄家幾十年來侵吞江寧國庫的證據。

  當年為了這個東西,林如海死了老婆和兒子,幾次試探的派人去京城送信,無一不被中途滅口,鮮有能送到京城的奏折,也不知被誰給墨了,甄家竟把一個林鹽道困死在了揚州城。

  為保住女兒的性命,不得已把她送到了京城榮國府,甄家再肆無忌憚,也不能去賈家殺人。

  后來,李修這個攪局的家伙一進場,就攀附上了戴權,甄家還沒來得及對他有所防范呢,他就一手反傾銷立住了腳跟。

  接下來的事,真是顛覆了甄家的想象,隨著李修的拳打腳踢,林如海竟然奉旨回京了。甄家要是不想造反,就只能在朝中跟林如海打御前官司,半路截殺一個奉旨回京的官員,里面的風險太大。

  于是,陸侍郎手里的證據,就成了必奪的目標。

  而陸侍郎為了表明林如海的證據并沒有隨著一起進京,而是落到了他的手中,不惜以身做餌,層層布局,就想要釣出甄家這條大魚。

  他敢這么做的原因就是暗中還有理國公的護衛,國公坐鎮揚州軍營,早在暗中把兵卒混進了林府,就等今晚要一網打盡。

  然而,隨著李修的一聲槍響,原本的一場暗戰,變成了廝殺。

  藏身暗室的柳芳狠狠的一拍桌子,罵了聲該死,下令殺出去抓活口。

  陸侍郎也頓足,你小子好好的睡你的覺不好嗎,干你屁事,跳出來跟我們搗亂。

  他們還不知道李修也遇刺的事,只知道槍聲就是從他住的小院里響起的。

  甄家這次來的人還真不止五十人,人之人之間哪有信任啊,臨死也要說瞎話騙騙李修。這兩個死的是有人專門囑咐了一句話,李修能順手除了就別讓他活。

  李修喊醒了院里的老胡和二牛等人,讓他們全都躲到自己的屋里去,把院門頂死,把兩具尸體拖到了院子中。

  二牛雖然也怕,可還過來幫忙。

  胡君榮相比就鎮靜多了,聽李修的指揮扒干凈了死人的衣服,對他們搜身。

  李修找了個梯子站在墻頭上看正院的火把亂晃,廝殺聲隱隱傳了過來,手里慢慢的把龍騎士裝填好,這槍射擊距離不夠,他剛才打人的距離就是極限了,所以不放心的又補了一刀。

  低頭看了看二牛,他有點腿發抖。

  “別怕,這都是壞人。”

  二牛咧著嘴:“大人,壞人才可怕啊。”

  “瞎說,壞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老胡,有發現嗎?”

  二牛扭頭一看,哇的一口就噴了出去。火把下,老胡竟然把兩具尸體的肚子給刨開了,一團團的內臟被他捧在手里細細的看著,王廚子舉著火把給他照亮,一邊吐是一邊問:“大人,嘔......,大人,您讓我看什么嘔...”

  “看看他們胃里吃的是什么?”

  “是牛肉,沒消化完的水牛肉。”

  李修罵了聲媽的,港口上是有十幾頭水牛不堪重負的累死了,牛肉被分給了島上的漕兵和鹽兵,李修怕就怕是這伙人做了內應,或者說,他們當中有些人干脆本來就是安插進來的無間道。

  否則怎么會這么熟門熟路的找到自己的院子,還直接就進自己的屋呢。不應該是一間一間搜過來找他嗎?

  他想多了,就他住在正屋里,只要知道他住的小院在哪,直奔正屋準沒錯。

  刺殺者們傻眼了,他們確實是被人一早安插進來的沒錯,今天的任務就是殺人拿賬冊,但是不包括提前被發現的環節,是哪個混蛋壞了事?

  帶隊的一個人扭頭看向李修的小院,一揮手叫過十幾個人來:“去那邊看看,不留活口。”

  十五個黑衣人奔著小院子沖了過去,其余的人一聲大喊跟冒出來的官兵殺在了一起。

  柳湘蓮躍躍欲試,就在大伯眼前晃悠:“讓我去吧大伯,我怕李大哥那里打不過這么多人。”

  柳芳呸了一口:“我都恨不得宰了那個混蛋!本爵爺布好的口袋一個都沒用上,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他也不知道您的布置啊。”柳湘蓮真是義氣的小伙。

  陸侍郎心軟,讓一個把總帶著手下五十來人跟著柳湘蓮去幫李修,還特別囑咐一句他:“先去看看談夫人那里的情況,雖然她們不是主要目標,可也要謹防他們狗急跳墻。”

  柳湘蓮一蹦老高,拎著把寶劍就想走,被柳芳踹了一腳,扔給他一把砍刀讓他扛著:“你是去殺人,不是打把勢賣藝。自己多加小心。”

  爵爺身后兩名護衛跟著柳湘蓮一起出了屋,點好了人手,抄著近路就摸了過去。

  還沒到小院呢,就聽見那邊又響起了槍聲。柳湘蓮張大嘴喊著李修:“李大哥別怕!小弟來救你了!”

  然后就聽見砰的一聲響,小院那里火光沖天,一聲聲的慘叫傳了過來。

  “沖過去!”柳湘蓮急了,李修是他朋友,他不能見死不救。

  沖到近前,他們不沖了,眼前一個個火人在地上嚎叫著翻滾,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墻頭上,哈哈大笑喊著柳湘蓮:“小柳!你來啦!看看哥哥的燃燒彈怎么樣?”

  五十來人吐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

  前院廝殺聲也到了高潮,李修摟著臉色煞白走路打晃的柳湘蓮繞到了刺殺者的后面。

  “小柳,去見見血就好了。是不是還沒見過血呢?”

  柳湘蓮掙脫了李修的胳膊,拎著砍刀面無表情的向敵人背后砍了過去。

  李修嘻嘻哈哈的在后邊補刀,他們這五十人的隊伍,一下子鑿穿了敵人的后背,勝利的天平傾斜了。

  柳芳最先發現了變化,指著敵人那處最亂的地方高聲大喊:“奔那邊殺,殺穿過去。”

  兩軍對陣的冷兵器時代,最講究的是殺透敵陣,反身殺回來時,就是敵人被**的時候。

  腹背受敵,上下夾攻,男兒不可不學也!

  兵卒三五成群相互掩護的頂了過去,很快清出一塊空當,柳湘蓮擋住了黑衣人砍過來的刀,李修上去就是一腳踢襠,兄弟二人合伙又干掉了一個。

  柳芳和陸侍郎也看清了李修的身影,陸大人猛然指著黑衣人中一個被護衛的身影大喊:“李修!王子勝在此!還不報仇!”

  李修猛地一甩頭,盯住了那個身影,王子勝也來了?

  那黑影哈哈哈笑了起來,摘下自己的面罩,火光下一個滿臉戾氣的中年男人露出了他的國字大臉。

  “不錯,正是本督師!陸大人,柳爵爺,許久未見,一向可好啊。”

  “王子勝,你知不知你在做什么?你滿門不想要了嗎?”

  王子勝冷哼了一聲:“王某的滿門不要緊,你們現在的活路已經沒有了。陸大人,把賬冊交出來,我留你個全尸!”

  果然有賬冊!

  李修瞪著不遠處的陸鳴,等著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王子勝敢露面,無非是有揚州知府做后手,李修根本不在乎外面又新涌進來的府兵,只是看著陸鳴。

  揚州知府終于來了,一臉的灰敗是生無可戀,自己跟的是個什么主子啊,大家坐下來一起喝喝茶四四六六講清楚不好嗎,非得要動刀動槍的殺個血流成河?

  柳芳不住口的喝罵王子勝,此時王子勝的人比他的人多,雙手都停下了手,各回本陣,休息一下等著再度沖殺。

  場面一下子分成了三方,陸柳一方剛才占優;王子勝一方已成敗勢;揚州知府帶來的一百多府軍是生力軍,他加入哪邊,就看眼下怎么談了。

  李修算是第四方,他自己站在滿地尸首的空地上,默默不語。柳湘蓮已經和把總等人回到了己方。

  王子勝當然把揚州知府算在了自己的陣營,志得意滿的高聲呼喊:“陸...”

  “你閉嘴!”

  王子勝一愣,就看見一個大個子從懷里掏出一個陶罐,在手里掂了掂去問陸侍郎:“老頭,你太過分了。這是我媳婦家,你看你們給弄得,這還能住人嗎?”

  陸侍郎對李修拱拱手:“事起倉促,不得不在這里布局,小友勿怪。快快過來吧,吾等只要能堅持片刻,揚州軍馬就會趕到,今日必要抓了他王子勝。”

  “他是我的,我自己來。我只問一句話,我能親手殺了他嗎?”

  王子勝畢竟是朝廷的水軍督師,再有大罪,只要不是當場死的,李修就不能擅殺。

  聽完陸鳴的解釋,李修若有所思,王子勝指著李修好一頓罵:“還想殺本督?我呸!當初沒弄死你個小兔崽子,已然是本督犯的大錯了,今日我就讓你去見這家的女主人!”

  “喂!”李修喊了王子勝一聲。

  “何事?”

  “不是沖你,我是說你背后的鹽兵把總,還不動手,你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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