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萬益城。
益向城區,七海院。
其原本為一大戶人家的府邸,足有三進,后主人前往重北道收糧時,遭遇小暇點,為妖魔波及,最后失蹤了其后人尋找數月時間未果便將其變賣。
如今經七海盟簡單改造后作為除一味居外的另一據點不像一味居,此處七海院主事人為靈臺宗之人此時院內,李昂在演武場中,手中提著火尖槍,時快時慢的練習著槍式。
金警島真功法傳分為二經七典,這是七典之一的三壇凈水陰陽槍。
招式真意為上壇水急如湍流,下壇水緩似陰渦,中壇海會凈水奪。
快慢息間,明勁硬轉搭橋暗勁虛陰走蛟,聯綿間,蓄勢如河流聚會成海,成凈水滔天之勢。
在金鱉島七典中,修行難度極大,當然,殺力也極強這一代,只有李昂習得,并難以成名,以一桿火尖寶玉槍闖出金警島三太子的名頭,算是七海年輕一輩翹楚。
只是在此時,李昂演練著槍訣,外表看似平靜,呼吸法卻有些紊亂,顯露出內心的不平。
「江湖人道,三壇凈水陰陽槍,單看上壇,或下壇,最多不過[法]級真功,但中壇一成,陰陽交結,三壇海會便殺力暴漲,同境難有敵手。
吳子洋從院外走入,看著耍著一桿大槍,周身縈繞忽明忽暗火海的李昂,輕聲道,不過今日見,怕是徒有虛名。」他身上的繃帶已經去了,抱著劍,面上皆是感慨之色。
信不信你吃不住我一槍李昂頓時大怒,舞了個槍花,隨后猛然戳地。
由黑曜石鋪砌的地板猛地一顫,居然直接裂開數條裂紋「我信......」
不信是吧,那便試試·等等,你信」李昂一腳踢在槍桿上,隨手便將槍尖往前送,小臉上露出不忿,只是下一刻,則神情愣住,動作滯「你信·....·信就算了,不過下次再亂說,我非得給你好看·.....」他悻悻道。這段時間經過林末的調教,他的脾性算是好了很多了,不再調皮也開得起一些玩笑。
「好了,別多想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你爹娘他們,但七海那邊不是傳來了消息,你爹他們正是那失蹤之人嗎而且不僅你爹,你娘,你大哥二哥都沒被逮住·.....
再說,逮住應該也沒事你師尊不是說過,沒事的嗎現在以他的身份,怕是在盟中也是頂尖一批次,有他出手即便是海族,應該也會給面子的。」
吳子洋上前,走至李昂身旁,看著只到自己胸口的李昂神色更加慨然「那小萬佛寺的殺生和尚大抵是真的死了,在七海時誰能知曉,居然連大圣級別的武豪,也不是佛首的對手而且更恐怖的是,那小萬佛寺不僅沒找我們麻煩,還閉寺了。。。。。
簡直就跟怕了佛首一樣·.
這便是那些唱本里寫的一人鎮山吧·.....要是七海時佛首便展露這樣的實力,怕是就沒有東佛的名頭了···.·
七海五絕,說起來確實好聽,但只局限于年輕一輩,局限于七海。
五人實力大致在大真君中頂尖,放哪都是真正的高手不過比起大圣武豪,那就不足為道了。
畢竟頂尖大真君,代代都有。
上一輩的七海小三圣,上上一輩的七海四狂客,都是頂尖大真君級高手。
任一人在當時,名頭都不是一般的大,但隨著時間過去沒有踏出那一步,聲名皆化為黃土,除卻同輩人,又有誰能記得大圣則不一樣,這個層次便是七海真正頂尖,任一頂級勢力的中流砥柱,一切皆不凡··...·
在吳子洋眼中,在殺生和尚被打死后,無論死因是何都已經代表林末有大圣級實力就如同當年他們雙劍義盟盟主,問死劍阿飛 一般。
隨著時間過去,不遭遇意外,都能跨出那一步地位,身份自然已發生翻天地覆的變化。
就如同不久前陸上海祭事件,按理他們也應該像那海潮幫肖文虎等人一樣,被控制.遭關禁閉,但憑著林末的關系卻免于罹難。
這便是特權,這便是差距「既然佛首敢向你承諾便必然有后手,你與其多想倒不如好好做事,替其減輕負擔。」
吳子洋沉聲道。
我知道我知道!」李昂悶聲道,但心里依舊有些絲絲擔心與不平往日里不覺得,巴不得多在外面瘋,外面玩,享受不受管教的日子。
但真意識到,全家上下除他外,可能都遭難了自己真正變成孤身一人然后一年一年老去后,那種惶恐,那種忐忑,卻直接像螞蟻般,不斷啃著他的內心這種空洞的感覺,就連糖葫蘆也無法填補。
他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我師父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會幫他找到的。」
「我們一起。」吳子洋笑道。「好了,你先去休息吧從七海那邊回來到現在,我記得你還沒睡過「知道了。李昂摩笙著手中的火尖寶玉槍,其上蓮花花紋溫熱,隨后低著頭,朝院內走去。
然而轉頭的一剎那,卻是不經意看到了院外的天空如墨的夜空中,繁星點點本該是一副靜謐的畫卷,此時卻被鍍上一層紅光。
數道火光直沖上天,宛如流星。
是煙火爆竹不.....·不是!
轟隆!
下一刻,火光頓時炸開猶如一團火球,不斷膨脹,隨后分裂!
一道道火星墜落。
轟轟轟轟!
緊接著,更為繁密的轟降聲,火光更盛是真正的大火!
遠處,更隱約傳來哭喊聲以及勁力交接聲,硫磺石灰的味道,散入風中,飄得很遠李昂一愣,伸出手,下意識放在眉前眺望。轟隆!
又是一聲炸響。
無數火星,自他手掌如火紅花朵般綻放。
林末伸出手,一縷縷源力如煙般升起,隨后在掌心化出簇簇水晶般的模樣。
院落內,碧綠小潭邊。
他輕輕吹了口氣,掌心中的水晶頓時破裂,化作一片淡黑色的煙霧,煙霧如有生命般張牙舞爪,呈圓環不斷向外擴散。
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后直接化作一片灰霧。
嘩啦嘩啦。
好似有什么東西破士而出只見十數道黑影蠕動,從士里鉆出,隨后越來越長,越來越長,猶如從魔壺中逃出的魔藤,以一種夸張,令人驚駭的速度快速生長。
眨眼便達到三米左右。
樹干盤屈扭結,色澤呈褐色,葉片細小呈梭形,與樹干緊密相連,渾為一體粗略一看,隱約有點像一人被捆綁于樹上,鑲嵌融合于樹中,承受著難以言表的痛苦拼命掙扎,卻無能為力。
這種痛苦的情緒,甚至濃烈到幾近凝為實質,甚至開始朝外逸散。
若是有普通武夫在此,甚至也會感同身受,以至心神失守,走火入魔。
林末見此卻是眉頭微皺輕聲嘆息。
輕輕揮了揮手。
造型怪異的黑樹頓時如早已風化的沙礫般,由風輕輕一吹,便直接化作飛灰。
轉瞬便消失不見。
這也是為了院內其余人的安全起見。
雖然他所修煉的院落平日早已明令無事禁止入內,但難免會有人無意闖入。
而即使是真君,一遭不慎也會道化受傷,對于更下層武夫,則更是危險至極。
光是靠近都會走火入魔心力 衰竭而死林末看了眼遠處身前碧綠的潭水依舊如祖母綠的寶石一般,不是有金紅鯉魚擺著尾巴,蕩出陣陣漣漪可惜還是不行。」
他眉頭微皺,不由輕聲嘆息。
自上次黑手樓執行任務將那位大佬子嗣救回后,后續任務也幾乎沒有了。
他也有更多的閑暇時間處理身邊之事。其中首要一項便是重修(東極青華長生經)
千羽界法門很是奇特,越修行到深處,所修傳承法訣奧妙,便會越體現到自身身上。
類似于以自身為道基載體承載鰓財差所修大道。
正常而言,到后期,那些大修寂滅后,便是一場災難赤地千里,瘟疫百萬都是尋常 但真靈九變不愧為真正邪門到極致的魔功法門。
初期其僅僅局限于吞噬吸收轉化異種法力,類似于前世傳本里的吸星大法而到后期,其甚至還能轉化對方尸骸道軀,從中體悟其所修經文。
很是妖異。但相應,道化后遺癥也更加恐怖。
畢竟異種法力也就罷了異種法門在心神中同時流轉功法沖突都是輕的,最大可能為直接道化.....
不過林末憑借各類天賦以及位格,卻是不虞這些,道化后遺癥可以慢慢恢復。
因此他也正好得到了直抵洞冥層次的完整東極青華長生經。
只是難道沒有長生木便真無法完整承載我之法力 林末看著先前那怪樹的方位若有所思。
他如今施展的長生門術法威力其實已經遠勝于憐月道但那是因為他源力遠強于后者法力,位格遠高于后者位格。
正常而言,同境,同等位格,他術法威力還要弱些緣由便在于缺少那所謂的由仙尊氣機侵染的長生木此物他卻是無法獲得,無法復現以至于他練到如今,即使通過天賦珠已經無比純屬法門但始終差點味道。
沒再多想,林末重新開始制定實驗方案,想看看能否繞過那所謂長生木,找到新的承載法力的載體。
當然,腦海中也有一些想法與靈感,但卻不成熟,不成體系。
這也正常。
畢竟任一門法門秘術,都不是簡單能夠推演完成的,即使林末自己呀諸多遠超常人的優勢,也架不住工作量的巨大例行將自己的想法,靈感記錄后,林末轉身朝小潭后的水簾洞走去。
天空中忽地亮起火光,將碧綠的潭水照得波光粼粼。
水簾后的怪石,反射出銅色的光澤。
林末動作頓住,扭頭仔細看去。
夜空中,從一點點火星飛入空中,到無數流焰四溢,如火樹銀花炸裂,只是一瞬。
這是火藥 還是特制火藥。
根據大地傳來的震動,林末心中轉瞬便得出了答案方才落下的火流星,任枚威力都達到了宗師一擊,足以開山裂江,這自然是普通火藥難以達到的效果。
只有歐冶家開發,攜手天工部共同研制的玄火藥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據傳這類火藥經過長時間發展,配合其余秘器,能布置所謂連環火藥殺陣,甚至炸死過大真君獸王,很是兇悍也正因為如此市面上嚴禁流通。
就連各州軍械庫也沒有存貨,真正使用需要向朝廷申請如今卻......
林末望著天空,瞳孔中映照出一抹又一抹的火焰,感受著一道道氣息從城內各處冒出,隨后輕聲嘆息,搖搖頭目光重新看著一旁的水簾他沒再猶豫,腳尖輕點便踩在水面上,走入水簾之中進入水簾后,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灰色,與平日水簾洞的景象全然不同。
正常的座椅板凳,石桌石床,乃至墻壁,此時都多了一層厚厚的石衣 ,總體呈暗灰啞光色,宛如由人刷了一層歲月的漆樣,盡顯一種古樸滄桑感。
洞內上方,盤踞有一只一人大的蟬物那是一只石蟬,此時趴在上方,呼吸間,無數灰色的肉眼可見的波紋,從中向外游動擴散。
下方,那石床上,則有一其坐在床上,身上穿著厚厚的石衣,猶如一座石雕上方還覆有滑膩的青苔以及一些繁雜古樸的花紋印記仔細看,可以看出其上有些佛門痕跡。
這便是淮州靈臺宗滅宗一役時,林末收獲的石蟬。
其似乎是一種奇異的生命就如他之前得到的蘊魂煙斗中,那豢龍氏蛇獸所化的魂魄一般,但又更為高級。
如同活物,可溝通聽話具有極強的封鎮特效。
以林末的層次,施展起來甚至能達到封鎮大圣中,類似于馬守一那等層次高手的效果。
很是玄奇。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他溝通其,使用的除了法力外,居然還有部分石佛如來獨尊經的意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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