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藥材后,林末又四處轉了轉,發覺也沒什么需要購置的,看時候不早,便準備返回宿舍。
山市里,最近倒是多了不少生面孔,盡皆是三大家來人,看氣息都不是尋常之輩,顯然又是從寧陽調的人。
街道上燈火通明,來往人聲喧嘩,街道邊不時傳來飯菜酒香,路過男人玩耍的地方,還能聽見鶯鶯燕燕的叫喚,一派熱鬧的景象。
一瞬間竟然讓他也已經回到寧陽南大街上的錯覺。
明日就能回寧陽了,也不知家里情況如何。
林末想到。
林父這段時間定然不會出遠門,一尊立命境武夫坐鎮,在寧陽應該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那待他回家收拾收拾,處理完事情,尋個日子,便能出發至林義鄉。
不過也不知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林末心里想到,也是有些煩躁。
若無意外,回去之后怕又會生不少事。
他心里已經腦補好一出豪門棄少離家出走,十余年后,一代天驕再度回歸的戲碼。
主角是他爹,配角又是誰?
“林師兄?”
就在這時,忽然身后一個聲音傳來。
林末頓步,回頭看去。
眼前是一個魁梧的男子,身材高大,一身黑色布衣,上面刻著一個“王”字繡花,左手纏著一層層白色紗布。
不是王動又是何人?
“是你?有事?”林末問道。
他先前便在街道上晃見了其身影,不過特意繞開,免得碰面還得打招呼,徒生尷尬,沒想到還是遇見了。
“有些小事與林師兄商量。”王動笑道。
其模樣與昨日比武時的瘋狂截然不同,滿臉橫肉笑起來,還有些羞怯?
說著便手指了指不遠處一處大排檔類似的攤點。
林末點點頭,也有些好奇這王動找他所為何事。
兩人齊走,在攤點尋了方空的桌子,點了幾十串腰子,五花肉,話匣子也打開了。
王動兩手放在桌上,一臉正色:
“我與林師兄也算不打不相識,你我兩人同為天生神力之輩,也算有緣份,不過不知林師兄對我們這類人究竟知道多少?”
“?”林末不知王動到底是個什么路數,搖了搖頭,微微伸手,示意其繼續說。
王動顯然早有腹稿,直接道:
“貨分三六九等,人也有高低貴賤,有些東西出生便注定,輕易之間改不得,也換不來。”
“像我們這類天生一把子力氣的,是老天爺賞飯吃,肉身境時可以說占盡了優勢,林師兄也別覺我說話冒昧,
從我練武至今,在未開始通筋,打開武道大門時,仗著一股子力氣,一般通筋境的幫派混子頭頭便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如今煉骨,即使沸血境武夫與我搭手,輸贏暫且不論,生死間大抵我生。”
他一臉傲然。
可是當看見林末有些古怪的眼神,連忙加了一句:
“我指的只是普通武夫。”
“那你的意思是,立命境,我們,所占的優勢就不大了?”
林末說道,想了一會,說出“我們”這個詞。
“雖然不愿承認,但事實卻是如此。”
王動點頭。
“在肉身境,我們能以通筋戰煉骨,煉骨境勝沸血,但萬萬不可能在沸血境敵立命境,
當然,能在其手上過幾招大抵還是沒問題的。”
他補充道。
“由跨境征伐,到只能同境稱雄,原因便在于到后面,千把斤,萬把斤力氣算不得太大的優勢,意勁才是真,而我們天生神力者因為氣血旺盛,氣血藏神難度又大,此時反倒會成梏制。”
他感嘆道。
其實即使還在肉身境,他們這類神力者所耗費的資源也比同境之人多得多。
“那你的意思是?”林末問道,一席話末,他也沒聽出其是何目的。
“橫練,橫練功法,走體修一道,
在肉身境時瘋狂錘煉身體,打磨氣血藏神難度,如此一來,即使到了立命依舊能依仗一副金剛不壞之身,橫行霸道。
所以,我找林師兄來,便是為了交換橫練功法,做到互利互惠。”
王動頓了頓,直接說道,眼神里滿是期待。
古往今來天賦者眾多,為何天生神力者一直站不起來?
原因便是立命境與肉身境是天與地的差別,龐大氣力帶來的優勢在天塹般的境界差間驟然縮小。
而偏偏神力者因為氣血磅礴的原因,突破較之普通武夫本就困難不少,最后只能是被夾在肉身境與立命境中間。
開始誰也打不過,后面誰也打不過。
這時體修一道,軍中殺法優勢就出來了。
而林末所修煉的橫練功法便入了王動之眼。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功法,能使兩人差距如此之大。
他看林末沒有立即回答,心覺有戲,直接趁熱打鐵:
“林師兄若是愿意,我可以做主將煉鐵手全本,外加一冊虎嘯鐵布衫。”
林末心中一動。
他已不是武道小白,知曉王動所提代價已經不少。
煉鐵手論價值不三香摧人功之于許氏的地位低,只是修煉難度太大而已;
而虎嘯鐵布衫雖說較為常見,但若與龍吟鐵布衫一齊修煉,最終可練就龍吟虎嘯鐵布衫,算是橫練功法中常青樹,周勝軍特有功法。
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決定拒絕。
他修煉的戊土靈身事關重大,與一門法身級功法有關,此事若是透露出去,怕真會像李元則所說,會引起不小的波瀾。
他沉默了一下:
“抱歉,我沒有王師弟那般自由,所練功法未得允許卻是不可外傳。”
“卻是我冒昧了。”
王動有些失望,點點頭。
這也是其失算了,法不傳六耳,一般功法典籍哪那么容易獲得,尤其是橫練功法,除了一些大宗門,便只有周勝軍有。
可是其是王家人,注定進入周勝軍也不可能到達核心層次,而且王氏又如何愿意放人?
而林末生活軌跡也就在那,身上橫練功法估摸也是許氏給的,哪敢與自己做交易?
此時正好烤串好了,由小廝端上來,一時卻是緩解了尷尬。
兩人對視一笑,也不再提方才之事,盡皆是胃口卓絕之輩,便都將心思放在了吃上面。
吃完后兩人便就此分別,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日早晨便等著集合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