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掃過,無人敢對視,也無人敢應答。
一下子場子里靜默了下來。
臺上三人也是心思各異。
天生神力!必然也是天生神力!甚至,力氣比王動要大上不知多少!
而且其必然修煉過不止一部橫練功法,不然不可能有這樣一副銅皮鐵骨。
畢竟以王動的力道,髓骨境的實力,外加恐怖的火毒臂,那般空門大開地打中對方,即使立命境怕是都不愿硬接。
畢竟火毒入體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偏偏打在林末身上卻寸功未建,硬是連一點影響都沒有。
恐怖的肉身,一開始便立于了不敗之地。
再加上最開始時展現的靈敏,以及一拳將王動轟成重傷的力量。
簡直是個怪物。
怕是一般沸血境武夫都不是其一合之敵。
有半輩子武斗經驗的王炎震心中下了個保守的結論。
“顧老鬼,原來此人就是你們林氏這一代的扛鼎之人,可真是,真是藏得好深!”
他看著眼前面無表情,好似盡在掌握之中的顧得山,幽幽地說道。
就連周炎也一臉復雜地看著其。
心中生出果然人老成精這句話沒錯。
就在之前,王家小子將許氏這邊兩人打倒時,顧得山臉色難看得可跟坐蠟一般。
誰能想到其還留個這樣的后手?
心中卻已打定主意,與之交往必然留十二分心眼。
顧得山也不言語,實際他也沒想到。
只得笑著搖了搖頭,一副難得搭理的模樣。
頓時打算事后好好問問這林末的情況。
王炎震見此更氣。
這他娘,好不容易族里出來個麒麟兒,原以為能帶領王氏,狠壓許氏數十年,將幾十年前被奪去的份額搶回來,可沒想到,既生末,何生動?
白高興一場。
此時看著地上倒地不起的王動,見王氏的武行師傅還愣在那,心中一陣不滿,狠狠地瞪了一眼顧得山,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下一刻其便直接出現在王動身前,在其身上摸索了摸索,檢查起其傷勢來。
雖然弱了些,但至少是自家的崽,他一邊檢查,一邊不斷寬慰著自己。
仔細察看,發現除了肩部骨骼被打碎了一些之外,五臟六腑并沒有什么大礙,也放下心來。
骨骼裂就裂,煉骨境不都是這般過來的?修養一段時間,用些好藥,就相當于一次碎骨了。
他心中松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顆丹藥,喂進其嘴里,便將其抱起,遞給了剛跑過來的王氏武行師傅。
“長老,這個還打嗎?”
小心接過王動,又將其遞給走來的幾個學徒,王氏武行師傅躬身向王炎震問道。
一副您做主的模樣。
“怎么?你要上去試著搭把手?”
王炎震一愣,完全沒想到其能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沒好氣地說道。
心中對其觀感更差,已經打定主意,回去便將其武行師傅的職位給撤了,然后發配到礦山當監工,只有在那,才能實現其價值。
說罷其便朝臺上的裁判揮了揮手,示意比試結束。
連拳壓王氏同輩的王動都敗得那么徹底,其他人再上去,不是丟人現眼嗎?
冷哼一聲,臉色復雜地看了臺上的林末一眼,兩人恰好視線對視,終歸點了點頭,原地消失不見。
見沒人上臺,林末自然也是意料之中。
煉骨境的他,單臂近十萬斤巨力,完全不是旁人能想象的。
沛然的大力與極致的速度結合,再與肉身境武者對戰,實在是說虐殺也不為過。
像王動已經夠強了,他親身感受了一下,左臂經過特殊功法淬煉,也不過一兩萬斤力氣,若不是其留手,一拳便將其轟爆了。
“所以還是喜歡和這種拳拳到肉,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的對手打架,簡單純粹啊。”
林末想起與惡青,許成元交戰,對練時的情景,心中想到。
肉身對轟才是男人的浪漫。
搖了搖頭,一步從臺上躍下,回到許氏眾人處。
此時眾人紛紛齊齊圍了上來,想開口說些討喜的話,可看著那張明明每日見面,很是熟悉的臉,這次卻出奇地一句話不敢說,只能示以敬畏的目光。
他們這次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林末的強悍。
之前晨練,最多不過驚嘆其手中霸王槍很重,力氣想必很大,猜想戰力必定不弱,可終究沒個概念。
如今卻不同,看著師兄弟里一個個煉骨境的“大哥”上臺,卻被王動三拳兩下,輕易轟倒。
結果先前囂張跋扈的王動偏偏在林末面前卻脆弱如小貓,幾近戲弄地打翻。
兩相對比,差距之大,讓人又敬又畏。
這就跟兒時玩伴,從小玩到大,突然一天其發達了,有萬貫家財,雖說與你說話還是溫聲細語,但給人的觀感終究不同了。
一句話,他可以毫不顧及,隨心所欲,但你不行。
這是身份實力帶來的影響。
林末見此心里也是暗嘆一聲。
看著以前還能說說笑笑開些葷笑話的眾人,彼此談話都時刻注意著他,終歸有些不適應。
可是當隨手接過一個不太來往的師弟送過來的衣服,見其一臉興奮地搓著手笑個不停,忽然有些莫名的酸爽。
但終究是功底深厚,臉上毫無表情,只是點頭示意,表示謝謝。
他算是有些理解那些喜好人前顯圣的人,為何會那般快樂。
比試結束,照例是聚餐慶祝。
這次陳剛確實高興得很,尤其是方才與對頭王氏武行師傅王鐵柱聊天,聽其抱怨王家大長老好像對其隱隱很不滿,日后日子估計難熬后,心里更是快樂到爆炸。
果然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悲傷之上。
他原本有些發酸的腰桿在這股豪氣下,甚至生出今晚繼續龍鳳呈祥的豪情。
高興之余直接帶著一眾人前往醉來香酒樓,準備好好犒勞一番眾人。
林末自然沒有不合群,跟著一齊去了。
作為主角的他若是缺席,外人要是不知,還以為其與陳剛有矛盾。
不過他還是抽空回了趟宿舍,給在床上躺尸的熊大配制了獸糧。
回到酒樓里,熱鬧非凡。
原本有些隔閡的眾人,在一齊飲了幾碗酒后紛紛又吹牛打屁起來,當然少不了一個個給林末敬酒。
林末自然來者不拒,強悍的體質說千杯不醉有些問題,但也不是十來個人能灌到的。
可喝到一半,卻是被陳剛給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