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么夸張嗎?”林末皺了皺眉,不解道。
在他看來,不過是一門功法而已,還只是術級的功法。
“只會更夸張。”李元則搖了搖頭。
“有時候問題不是出在功法本身,或者你人本身,而在于其他。”
說著他嘆了聲氣。
“武道路難,不在山不在水,只在人情反覆間,
你想想,這樣一門功法,那么多人都沒練成,就你練成了,必然會引人好奇,你說你天賦好,因緣際會練成的,行,說不得到時候那些名震州郡的大勢力都會給你拋來橄欖枝。
聽著不錯,可到時候你是加入甲,加入乙,還是加入丙呢?”
“加入甲,乙就會心生不忿,丙說不得也不會舒服;加入乙,甲又不高興,丙也不樂意,總的來說,加入哪家都不好使;
畢竟誰也不愿與一部法身級功法有關的天才落入同等勢力之手,后果可想而知。”李元則幽幽地說道。
“畢竟不是自個土生土長的天才,外來的娃子肯定不受待見,對那些大勢力來說,有自然是最好,當做錦上添花;沒有也無妨,反正原本也沒有。”李元則慨然道。
“至于一個都不加入,那可真是太好了,那時候明面上的忌憚都不存在,直接把你逮過去研究琢磨。”
這等事他倒是見過不少。
他們家在好歹也是累世武夫,背靠許氏,雖然看著光鮮亮麗,但為了生活,西城區那邊的黑色生意依然或多或少參過一手,他爺爺如今都還在幾家幫派掛著名號,吃著供奉。
因此對于這類事情并不罕見。
解決方法也有,比如真正加入一家大勢力,簡單來說上面得有人,真正護得住的,說的上話的人,鐵了心要保你,自然沒人敢動;
或者打鐵須得自身硬,自身實力得強,要是你自己就能橫壓一郡,縱橫一州,對于那些大勢力就不是錦上添花,而是如虎添翼,別人怕你都來不及,哪敢搶你東西啊。
林末懂了,面色復雜地點點頭,心情有些沉重。
“對了阿則,你知道什么實力才能真正隨心所欲地過活嗎?就是那種不用看別人臉色,無須顧這顧那,畏首畏尾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林末問道,煩悶,他感覺有些壓抑。
“我總覺得有些不得勁,很多時候先莫名煩躁。”
“比如昨日早上出發時,那王卓與程二莫名挑釁我,擺明了找事,而我明明一拳就能將其打殺,可偏偏無從下手,總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你的情況的確很特殊,”李元則干脆也盤膝坐在林末身旁,“許氏雖然早早建立藥館,由家學轉公學,有點類似那些宗門味道,可那是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只要你有天賦,敢打敢拼,自然能在許氏有一席之地;
但現在不同,許氏已經很少向外界招收學徒,今年更是只有你和宋明羽,宋明羽聰明,早早找好了靠山,而你不同,慢了一步,此時你就像混入灌木里的小樹苗,木秀于林啊,
堂同妒異,又是人之常情。”
“不過這種情況也好解決,我問過,如果這后面我們不進藥田,可能這幾天就會被安排護道堂師傅,以你的天姿很大可能會引得立命境長老的注意,到時候那些阿貓阿狗自然不敢來擾你。”
他寬慰道。
“至于實力,在寧陽,像我們這種實力其實已經算得上很不錯了,煉骨境,無論是進那些幫派都能掛靠,還是進商會作客卿都會得到一份很不錯的職位,收入不菲,
即使換三大家也能是個小頭目,日子可以過得瀟瀟灑灑,
不過要你說的隨心所欲,怕沸血境都不行,最起碼,也得立命吧?”李元則說道。
如果擁有立命境實力,那便已經算寧陽最頂尖的一小撮人,畢竟三大家加起來一共也才十幾個立命境武夫,各個身居高位。
“立命境就行了嗎?”林末喃喃自語。
怪不得林父沸血境茍了那么久,突破立命,雖然還是穩健,但依然不免志得意滿。
“是的,聽說立命之后,能使勁力入意,那時氣血狼煙一現,隨手一擊便是開碑裂石之力,對于立命境武夫之下完全是碾壓,
我們孫頭不就如此嗎,原本就屬于戰力強橫的一批青衫藥師,如今更是突破立命,戰力不知暴增到什么程度,又是堂里老人,必然會得到重用,怕是下任護道堂堂主級人物了。”
李元則語氣滿是羨慕。
他們一家最大的心愿便是出一個真正的立命境武夫,那樣才算真正在寧陽站穩了腳跟,他爺爺那時便差一絲機緣沒到,而后過了歲數,氣血衰退,便只能指望他爹,
可他爹不爭氣,早早就開始鍛造髓骨,可天姿不夠,到現在依舊差點火候,一直成不了,這輩子能突破沸血境就燒高香了。
于是乎,全家的希望就落在了他身上,可立命,哪有那么好立的。
“武道路漫漫,不是你說的嗎,與其坐著羨慕,還不如起來多練一會,一副苦瓜臉給誰看。”林末見李元則愣神,站起身,一腳便踹在其屁股上,笑罵道。
李元則一愣,見林末已經站起身子,開始活動筋骨,也是有些慨然。
光說不練假把式,這自己經常掛在嘴邊,斥責他人的話,反倒自己魔障了。
“確實確實確實,我話就放這了,我李元則必成立命。”他也一下子跳起,心中豪情萬丈地說道。
“我懂,我弟元則有立命之姿。”林末滿意地點頭,隨手將衣服扔在一旁,“所以讓我看看你現在火候到到哪了。”
李元則秒懂林末的意思,正好一個人練也練了那么久,實戰切磋一下效果或許更好。
他同樣將衣服扔在一旁,露出精悍的一身肌肉。
“先說好,你自己力氣大就自己心中有個度,別悶著頭把我當王卓打,真打出事我可賴你一輩子。”李元則調侃道。
林末點點頭,“放心,開始先你打我守,和武行評判那天一樣。”
在他看來想學會打人就得先學會挨打,旁人來說或許很難,畢竟知易行難,身子都是肉長的,都怕疼,可林末不一樣,一身銅皮鐵骨,還真不怕。
兩人很快便尋了處空地擺好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