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宅已經正式更換匾額,成為蘇府。
在榮小雅的哥哥,也就是榮慶元的主持下,翻修進程非常之快,大概七天,許宅已經煥然一新。
最早來到蘇府的,是初墨她們,
她們來分地盤來了。
湖邊小筑成了慈音的住所,湖心島上的那棟小樓歸了景來,至于初墨,挑來挑去沒個中意的,最后還是和慈音住在了一起。
然后三個小家伙,開始給其他人分配居所。
最慘的是徐渭南。
李晴雪是徐渭南看著長大的,自然不會因為李晴雪嫁給蘇御而離開,蘇府大門邊,有一排門房,初墨大手一揮,在上面寫了個“徐”字。
也就是說,這里歸徐渭南了。
阿黎和晴婉負責洗衣做飯,自然要離得廚房近一點。
蘇府的廚房闊氣的一批,比別人的客廳還大,而且布置典雅,很多擺件都是榮家送的,來自天下各地,
在府中轉了一圈之后,三個孩子返回了洞天。
畢竟初墨也知道,阿哥未來的大部分時間,還是會住在洞天,也就是天璣山主峰。
當然,不會住進五層樓,那里面不像個住人的地方。
天璣山做為整個洞天的中心,靈氣最盛,風景最是秀麗。
半山腰上的一條瀑布邊上,眼下已經起了一座籬笆小院,這里會成為蘇御和秦清李晴雪未來的家。
景來則是在山頂的懸崖邊上,搭了一座木屋,
屋門一開,山風呼呼的就往里卷,正常人不會選擇住在這里,但景來明顯不太正常。
距離瀑布不遠的竹林當中,則是初墨、慈音和阿嬌的小竹樓。
竹林再往南走十幾里,是裴妤的居所。
洞天當中的一切,都在悄然發生在變化 白靈到底去做什么了呢?
當然是關于鹿皇轉世的事情,她前腳剛進洞天,蘇御就出來了,所以倆人并沒有碰到。
謀劃上古大妖的真身轉世投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過程極為繁瑣,而且此術源自上古時期,很多施法需要的耗材都不全。
需要想辦法讓榮家幫忙搞來才行。
嬴兗也幫不上什么忙,索性留在縣城看熱鬧。
蘇御和嬴盈漫步在縣城郊外,兩人越走越遠,一直深入到了邙山腹地。
這里的邙山和景燭樓所在的邙山可不一樣,那里叫做北邙山。
而清河縣南面的邙山可是大乾境內的第二大山脈,第一是九公山。
凈落山就是邙山的一條余脈。
蘇御當初就是這里的一處崖壁上,遇到了霞舉洞天的那副畫軸,以及慈音和景來。
兩人佇立在崖壁前,身前是萬丈深淵,身后是早已被藤蔓覆蓋的那座破敗草屋。
嬴盈轉身瞥了一眼草屋,皺眉道:“你該不會在這里待過吧?”
一般人不會這么聯想,但是嬴盈和蘇御的精神高度融合,自然隱隱猜到草屋和蘇御有關系。
蘇御點了點頭:“我就是在這里發現了霞舉洞天。”
“噢”
嬴盈并沒有多么驚訝,只是淡淡道:“進山之后,一直有一道氣息在綴著我們,此人身上山水氣運濃郁,想來應該和此處山根有所勾連,也是你敕封的?”
蘇御搖頭笑道:“真不是我,當初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這里已經有座山神廟了,不過我當時倒是沒有遇到這位山神。”
“噢那應該就是土生土長的山水精怪了,”嬴盈道:“一方水土孕育而生,可以說是天生地養了,你現在已經合道一洲山河,應該能看出此人根腳吧?”
蘇御微笑點頭:“清河縣的打更人,很奇怪,此人又瞎又聾,不知道是怎么打更的,以前沒當回事,現在看來,原來不是一般人。”
這時候,兩人身后的樹林中腳步聲響起。
那位身形傴僂,干瘦駝背的打更老頭走出樹林,朝著蘇御躬身道:
“沒想到老夫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太平洲第一飛升境,邙山正神李廣,見過太平洲山河共主。”
嬴盈忍不住嗤笑道:“既然是瞎子,還說什么眼皮子底下?我說話你是否能聽見?”
老頭似乎意識到對方正在和自己說話,搖頭道:
“姑娘有什么問題,請心語傳聲與我,”
嬴盈挑了挑眉,傳聲道:“你的耳目之力不像是天生殘缺,是有人給你閉了?”
“不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所以被人剝離,”李廣點了點頭。
蘇御一愣,好奇道:“是什么人?”
李廣沉吟片刻后,表情疑惑道:“這也是我跟著二位來此的原因,因為我也想搞清楚,他是誰。”
蘇御和嬴盈對視一眼,同時愕然 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的事情來我們身上找答案?
蘇御問道:“你大概是什么時候出事的?”
李廣道:“天啟十三年,六月二十二。”
蘇御內心大震。
這個日子,正好是自己穿越到此方世界的第一天,而眼前老頭也是在同一天出事,難道兩者之間真的有什么關聯?
嬴盈看出蘇御的異常,皺眉道:“怎么回事?”
蘇御擺了擺手:“你繼續說,最好詳細一點。”
李廣點了點頭:“那年的六月二十二,我照常打更,路過一心堂的時候,看到一名女子手持著一根木棍,敲在你的后腦勺上。”
嬴盈雙目一瞇,余光瞥了一眼蘇御后,沉聲道:“繼續。”
李廣接著道:“當時很奇怪,那名女子給我感覺不像是真人,更像是一道幻影,我本想裝作什么都沒有看到就此離開,卻在街的另一頭撞到了一個人,那個人的容貌我完全看不清楚,但是他的聲音卻和小蘇大夫一模一樣。”
嬴盈臉上的驚訝之色越發濃郁 “我當時就和奇怪,明明剛看到小蘇大夫在藥鋪挨了一悶棍,怎么轉頭就在這里又給遇到?我畢竟是修行千年的精怪出身,聲音絕對不會聽錯,要知道,兩個人的聲線再像,也絕對有不一樣的地方,但眼下莫名其妙出現的這個神秘人,聲音就是小蘇大夫的。”
“他當時自言自語,說了很多奇怪的話,說什么殺了她前世,換一記悶棍,算是扯平了,”
“再后來,那個人對我說,既然看到不該看到的,聽到了不該聽的,那你的眼睛和耳朵也就沒用了,留下你的嘴巴,是為了將來有朝一日,把今天看到的聽到的告訴那個你該告訴的人”
“一直以來,這件事我都沒敢跟任何人提起過,直到聽說小蘇大夫成為了太平洲第一人,合道的還是一洲山河,小人做為本地山神,是受山河之主庇護的,這才壯著膽子來找您,同時我也意識到,您很可能就是那位神秘人口中所說的,應該告訴你真相的人。”
嬴盈越聽,表情越發的陰晴不定,尤其是最后老頭從懷里拿出一副畫像,
“畫中女子,就是當時藥鋪里的女子,她的模樣我永遠都不會忘掉。”
當嬴盈看到畫像中的女子時,渾身一顫,瞠目結舌的看向蘇御:
“怎么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