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在酒樓和嬴兗接觸之后,基本上確定了這幫外來人的身份。
七大妖王同時出現在清河縣,就算眼前的荊楚口口聲聲說不會搗亂,但秦清還是非常底虛的。
雖然嬴兗也說過,這幫人應該不會輕易惹事,因為如果他們帶頭壞了規矩,三教百家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即使如此,返回一心堂后的秦清,仍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
阿房手下的一幫玉璞境妖君,就已經把太平洲禍害成這樣,眼下在清河縣的這撥人,戰力更是恐怖的沒了邊。
而自己這邊,真的是一個撐場面的都沒有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們鬧了起來,別說清河縣,整個大乾也要完蛋了。
秦清不可能相信別人的一句口頭保證。
憂心之下,秦清分別傳信給秦廣、趙玉京、蘇御,還有自己的師尊丘神績,告訴他們眼下清河縣的情況,希望他們三個能幫自己出出主意。
她并沒有讓洞天內的一眾高手來清河縣,因為來也沒用,境界相差太大。
于是她一個人便在清河縣住下,家里只有小玉姐一個作伴的。
事實上,接下來的日子,荊楚他們非常的規矩,并沒有做出任何不妥的事情。
甚至除焗和嬴兗鄰座就餐,也只會打打嘴仗,雙方都沒有動手的意思。
這一天,荊楚在街邊和蔣虎閑聊。
她也是實在沒事干,而蔣虎這個人呢,又非常有意思,所以她還挺喜歡和對方聊天的。
“蘇御真的只有二十一歲?”
蔣虎道:“準確來說,二十二了,我跟他爹是一輩兒人,我是看著他長大的。”
荊楚不能置信道:“這么看來,蘇御這個人有問題啊,大概應是哪位道門天尊轉世,生而知之,自帶境界,要不然不可能這么年輕就進了玉璞境。”
你說的沒錯.......蔣虎一本正經的點頭道:“據說是道家玉清掌教轉世投胎。”
反正怎么離譜怎么吹,如果能震住對方的話,那她們就更不可能亂來了。
荊楚冷笑道:“你這張嘴可真敢說,你怎么不說他是道祖轉世?”
蔣虎一臉無辜道:“這又不是我說的,這是別人說的。”
荊楚冷哼道:“這些都是謠言,也就你這種井底之蛙才會信。”
話才說完,荊楚突然皺眉,看向不遠處的鑄劍鋪子,
只見鋪子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身穿雪白道衣的中年人,頭頂魚尾冠。
荊楚嘴角一翹,朝蔣虎道:
“瞧見沒,鑄劍鋪子外面站著的那個,你覺得那個人厲害不厲害?”
蔣虎肉眼凡胎,他能瞧出個屁來,但他還是睜眼說瞎話道:
“這個人我認識,是洞天里的保安隊長,據說是飛升境,是我們頭兒的手下。”
荊楚一臉詫異道:“保安隊?他一直在霞舉洞天?”
蔣虎點了點頭:“洞天保安隊有十來個人,都是他這種水平的,不過老李年齡大威望高,所以才是隊長。”
“呵呵,露餡了吧?我說蔣典史,你嘴里什么時候才能說句真話?”
荊楚冷笑道:“他姓張,道門天官樓主張百齡。”
蔣虎呵呵一笑,你知道我嘴里沒實話,還老是纏著我跟我聊天?
天官樓主?好像聽起來挺厲害的,我得通知頭兒一聲。
眼瞅著蔣虎笨拙的使用飛劍傳信,荊楚在一旁連連嗤笑。
鑄劍鋪子,張百齡示意湯佑麟不要停,繼續鍛造那柄仙劍的一小截劍身,
“兵器一物,講究千錘百煉,你這截劍身的火候差了不少,再錘煉十萬六千三百二十一下,方可停下,記得要一鼓作氣,不能停。”
湯佑麟默不作聲,全神貫注的捶打在劍身上。
只看對方頭上那頂寶冠,他就會將人家說的每一句話,都當做金句良言。
鑄劍也是修行,同樣不可分心,湯佑麟在對方的刻意引導下,已經進入無我的淬煉狀態。
“叮叮叮,叮叮叮........”清脆的金鐵敲擊聲,在長街回響。
張百齡早就察覺到荊楚的存在,但他并沒有當回事,而是頗有閑情的逛起街市來。
秦清在接到蔣虎的傳信時,其實已經距離此地不遠了,而且與她一起的還有一個人,丘神績。
秦家酒樓是蔣虎開的,蔣虎做為清河縣最大的地頭蛇,自然會將鋪子開在最繁華熱鬧的街道。
人頭涌涌的街道上,并沒有人會注意張百齡。
但是丘神績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對方。
“弟子丘神績攜頑劣之徒,拜見師尊。”
“弟子秦清,拜見師祖。”
張百齡微笑轉身,目光柔和的看向秦清道:
“神績傳信給我,說是清河縣最近有點不太平,所以我就來了,聽說清丫頭總領霞舉洞天諸般事宜,有空了,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事實上,在今天之前,秦清只知道師尊丘神績出身太清一脈,但不知道到底是太清哪一脈,
直到剛才師尊急忙找上她,拉著她來見自家這位祖師,秦清才終于知道,
“師祖隨時可以前往洞天。”
張百齡微笑點頭:“丫頭不必憂慮,該做什么做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這些老家伙又沒死,還用不著你們來面對那幫妖邪。”
秦清大喜,笑道:“師祖一來,弟子就安心了。”
三人閑聊一陣后,張百齡突然眉角一動,道:
“我還有事,你們自去忙吧。”
說完,整個人憑空消失,于一瞬間出現在清河縣郊外的一處遍布墳塋的山腳下。
兩男一女,爬上山坡,在一座合葬形勢的墳塋停下,
三人是初墨和劉玄師徒二人。
原本劉玄護送著初墨前往西域殺妖歷練,但是半道上聽說了蘇御和蓋勇一戰,于是初墨二話不說,即刻返程。
三人是從城南方向入城,原本已經進了城,但初墨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買了一些香燭貢品之后,又來到了這處荒郊墳地。
擺上貢品香燭,初墨沉默半晌后,朝著墳塋道:
“我如果不來,阿哥會生氣,所以我才來的。”
說完,初墨轉身就走,
劉玄和徒弟吳德對視一眼,快步跟上初墨。
他們并沒有發現張百齡的存在。
張百齡望著初墨的背影,視線一路延伸,直至初墨等人入城之后,才收回目光看向司純的墳塋。
兩柱燃香,有紫煙升起,風吹不散。
張百齡微笑捋須:“這是你的造化,她已經同意你魂歸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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