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御位列太平洲十二仙種,順利進入玉璞境之后,隋棠和風寒就已經返回了大乾西境戰場。
打了這么久,大軍的糧草難以為繼。
而且西域諸國眼下的混亂,在大乾崇明帝眼中,不算什么大事,但東西兩境大軍快要吃光糧食,卻是頭等大事。
做為糧食輸出大省的劍南道、山南道、山東道和劍南道,都在不同程度上遭受妖物肆虐,何況被六十萬大軍整整吃了一年多,是真的扛不住了。
朝堂上,在六部協商之下,搞出了一個什么軍府屯田制,兩線守軍需要下放一半左右參與開荒屯田,閑時農耕,戰時充軍。
那么像甲子營這樣的絕對主力,眼下就成了掃蕩妖物的先鋒,保證邊境不失的情況下,甲子營高手將會輪流進入西域殺妖。
妖物太過分散,大軍已經起不到作用,只能在邊境戍邊,防止大量妖物入境。
至于大乾設立的斬妖司,只管大乾本土各州府郡縣作亂的妖物,其它地方根本不去。
東海防線,秦廣這邊與妖君哲哥連場大戰,本來勝利在望,結果哲哥慫了,不敢再率軍沖擊海岸防線,
不知道哲哥從哪里搬來一座巨島,漂浮在大乾東海海面,將麾下的妖軍安置在島嶼上。
一方在海上,一方在陸地,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下子,哲哥這支妖軍,淪為了和海盜差不多的角色。
縱觀整座太平洲,現在形勢最好的,就是大乾王朝了。
大夏國力雖然比大乾強了數倍,奈何早先承受的壓力過重,導致多地遭受妖物入侵,損失慘重。
好在除掉周郎之后,北境缺口被堵上,兩岸防線妖軍撤走好幾支,這才終于能緩口氣。
這其中,書院勢力是出了大力氣的,隕落了十余名大儒。
拓跋諾敏遭遇一場刺殺,受了重傷差點命都沒了,于是不再參與邊境防務,而是徹底放手,交給了更適合作為三軍統帥的平安祿。
她自己帶著葉傳庭南下,前往大乾王朝,想和霞舉洞天做一筆買賣。
先是去往長安,畢竟她的級別,長安那邊的邀請推不掉。
崇明帝親自設宴款待,兩個世仇王朝因為妖族的入侵,現如今已經成了鐵桿盟友。
她并不著急到霞舉洞天,因為能讓她著急的那個人,此刻不在洞天。
而她與秦清談的這筆買賣,涉及金額過大,需要跟崇明帝打聲招呼。
“殿下,昨晚夜宴上,我看崇明帝好像有點不樂意,”葉傳庭遞來溫水和丹藥。
拓跋諾敏接過服下,笑道:“他不樂意又能如何?霞舉洞天又不是他做主,要不是礙于兩國邦交,我都不會來長安。”
葉傳庭在一旁坐下,捋須笑道:“崇明帝機關算盡,以為只要李晴雪成了蘇御的女人,他對霞舉洞天多少能有點話語權,結果呢?洞天的事情他根本就插不進手。”
“這是必然的,”拓跋諾敏道:“因為立場不同,崇明帝眼中只有自己和大乾的利益,但蘇御眼中是整座太平洲,霞舉洞天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整座山河考慮,眼下大夏急缺雨花石,而蘇御的霞舉洞天,據說有十余處雨花石礦,這是我們所急需的。”
“大乾的形勢已然穩固,勻出一些賣給我們,蘇御肯定會同意,秦清和李晴雪都是拎得清的,秦廣有個好孫女,但李晴雪卻沒有個好爹,但我現在就怕秦廣和崇明帝從中干涉。”
葉傳庭道:“崇明帝故意讓我們在長安多留幾天,只怕是想趁著這段時間和洞天方面交涉,我們留在這里也好,順帶探探洞天的口風。”
拓跋諾敏無奈一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蘇御不在呢?他在的話,我們什么話都可以挑明了說,根本用不著像現在這樣藏著掖著,我們和秦清李晴雪沒打過交道,而這兩人的本土觀念又特別的重,最后會不會賣給我們?又是什么樣的價格?很難說的。”
葉傳庭嘆息一聲:“希望這筆交易能談成,不然我大夏兒郎今后的戰損還會居高不下。”
洞天,湖畔小樓。
秦清和李晴雪分別收到了來自秦廣的崇明帝的信。
遣退所有人之后,兩人秉燭夜談。
“秦公怎么說?”李晴雪問道。
秦清道:“爺爺是同意的,但是他希望能用雨花石和大夏換點糧食。”
“這個不現實,”李晴雪皺眉道:“眼下沒有比糧食更重要的了,這是民生根本,大夏就算有糧,也不會愿意換,他們遭受的損失太過嚴重,北王庭和平柔洲難民無數,接濟還接濟不過來,哪肯拿糧食來換?”
秦清對此表示認同,“皇上又是怎么說的?”
李晴雪苦笑道:“他還能怎么說?縮減出售數量,提高價格,就這兩點。”
秦清沉吟道:“大夏所要購買的雨花石數量,我們完全承擔的起,除了洞天的十余座礦山之外,榮家門路通天,有辦法搞到更多的雨花石,只不過他們賣給大夏和賣給我們,肯定是兩個價格。”
“你是意思是,我們牽頭,讓大夏和榮家做交易?”李晴雪笑道。
秦清笑罵道:“如果這樣,拓跋諾敏只怕想弄死我,榮老板是好相與的?他的雨花石單是運費一項成本,就肯定比我們的要高出很多,眼下大夏正值危難,又能拿得出多少錢來?”
李晴雪淡淡一笑:“你覺得,如果是蘇御在,他會怎么做?他這個人,貪錢的時候是真的貪,大方的時候比誰都大方,你比我更了解他,你拿主意吧。”
秦清道:“賣是肯定要賣的,而且是足數的賣,就是價格我摸不準該打幾折,我們現在也不知道拓跋諾敏的心理價位,如果能和她坐下來談,當然是最好的。”
李晴雪皺眉道:“這樣一來,朝廷那邊會很不高興,咱們倆的身份不同于別人,很難不顧及長安的感受,秦公只怕也會生你的氣。”
“管不了那么多了,”秦清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們該怎么做,要站在蘇御的角度考慮,而不是其他人,你給皇上回信,就說你做不了主,一切都往我身上推,我來擔著。”
“大可不必,”李晴雪笑道:“大不了再將我貶為庶人唄,又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