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名單的流傳,被局限在一個很小的范圍,整個太平洲知道的人不多。
長安那邊,崇明帝之所以知道,還是欽天監的丘神績告訴他的。
湯佑麟接下來的分析很有道理,也給蘇御敲響了警鐘。
他認為,這十二個人處于競爭關系,畢竟將來夠資格跟阿房單挑的,也就一個,那么這一個人如何冒頭呢?
當然是打敗另外十一人。
在蘇御看來,這就是典型的內卷,妖族那邊已經出牌了,就是阿房,但在太平洲這邊,是十二張牌選一張。
蘇御此番南下如果遇到名單上的人,估計免不了一戰,就算是姜沛寧,兩人將來也難免有一場問劍。
幾人暢飲的同時,女人們也回來了。
李晴雪坐在蘇御右手邊被故意空開的座位上,手里拿著一個荷包遞給蘇御:
“要嗎?”
蘇御接過來,收進乾坤袖。
“你不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嗎?”李晴雪道。
蘇御淡淡道:“看到了。”
荷包里裝著的是一把紅豆,意思很明顯了。
這時候,蔣虎從外面跑了進來,一步竄進館子里,在蘇御耳旁耳語了幾句,
“什么時候的事?”蘇御愣道。
蔣虎知道在座的其實沒有外人,趕忙道:“就在剛剛,我也是手底下的弟兄給我報的信,我特意去了一趟一心堂,阿黎和晴婉都在,是阿黎讓我來找你,請你速回。”
蘇御點了點頭,看向大家道:“你們先吃,我過會兒就會回來。”
湯佑麟皺眉道:“需要幫忙嗎?”
“不用,遠方來客而已,”
蘇御起身離開。
一心堂后院,不但阿黎和晴婉都在,就連趙攜也在。
再過一年晴婉滿十八歲,趙攜就打算明媒正娶了。
所以他現在臉色很不好看,因為有人要帶走晴婉。
院子里的秋千,原本是初墨慈音她們玩的,此刻有一位白衣少女正坐在上面晃來晃去。
裙擺飄揚,長發飛舞。
阿黎和晴婉乖巧的站在一旁。
“公子回來了,”看到蘇御的一剎那,阿黎瞬間淚目,跑過來奔進蘇御懷里,直接就哭了。
蘇御笑著安慰道:“有什么好傷心的事情?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阿黎只是哭,也不說話,瞬間便將蘇御胸前哭濕一片。
秋千緩緩停下,白衣女子朝蘇御看來,笑道:
“青丘白靈,多謝蘇道友對狐族的收留之恩。”
自稱白靈的女子,境界幾何,蘇御看不出來,但是能猜出來。
嬴盈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曾經碎嘴說起過,皎月洲妖狐有三大分支:青丘、涂山、有蘇。
眼前這位,大概就是青丘狐族的族主,飛升境九尾天狐。
晴婉知機的搬來椅子,請蘇御坐下,
趙攜則是私底下頻頻給蘇御使眼色,蘇御知道,趙攜這是不希望晴婉被帶走。
“談不上什么恩情,白道友也看到了,阿黎和晴婉是我的妹子,幫助其它狐族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
白靈眉心有一月牙印記,散發著彷如月華的淡芒,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平添一份仙氣。
再加上不亞于嬴盈的絕色姿容,此女之風情萬種,稱得上當世唯一。
而且白靈也是蘇御第一個見到的長發中分的女人。
白靈搖了搖頭:“我狐族最懂報恩,蘇道友此番所為,我欠了你一個大大的人情,只要你說得出口,白靈一定辦到。”
蘇御淡淡道:“我說過了,之所以解救落難狐族,是因為阿黎和晴婉的緣故,所以你沒必要謝我。”
白靈沉吟半晌后,挑眉道:“我此番來太平洲,帶來了一條跨洲渡船,打算將姐妹們都接回去,阿黎剛才已經跟我講過洞天里的事情,由此推算,散落在太平洲其它地方的狐族尚有三百人左右,所以我在太平洲,還會逗留一段日子,蘇道友如果想起有什么地方需要幫忙,隨時可以告訴我。”
蘇御轉頭看向阿黎和晴婉:“你倆要走?”
兩人頭顱低垂,不敢吭聲。
她們當然不想走,因為在這里有她們的家,遠在萬萬里之外的家鄉皎月洲,對她們來說已經成了遙遠的過去。
蘇御笑了笑:“白道友在這里,我這兩個妹子都不敢說話了。”
白靈看向阿黎,柔聲道:“我之所以執意要帶你們回去,是為了你們好,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對你們說,但是我不會害你們的。”
“族主說的什么話,晴婉當然知道您對我們的愛護,”
晴婉撲通一聲跪下,哭訴道:“可是我在這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晴婉懇求族主,能夠讓我留下。”
白靈皺眉看了趙攜一眼,沉默片刻后,點頭道:“你與這位趙捕頭有因果牽絆,我自然不會勉強,但阿黎呢?”
“別說這么多了,”蘇御直接打斷道:“阿貍晴婉,包括洞天里的狐族,愿意回皎月洲,你只管帶走,不愿意回的,你不能勉強,這算是我唯一的要求。”
“可以!”白靈回答的非常痛快。
“蘇道友可否幫我一個忙?”
蘇御道:“說吧。”
白靈直視蘇御:“可否請嬴盈現身一見,我和她之間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解決的,而我聽說她來到太平洲之后,一直與蘇道友走的很近。”
蘇御皺眉道:“她現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不過下次見到,我可以幫你帶個話。”
“不用下次了。”
一道紅影襲來,嬴盈已經抱著一個酒壇子出現在院子里。
她這幾天是去找酒了。
事實上白天的時候,她就已經回到清河縣,一直躲在暗中窺視蘇御。
觀蘇御便是觀道,她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兩位老冤家,終于在蘇御家里的后院碰面了。
白靈雙目一瞇,冷冷道:“嬴老三不想解釋一下嗎?”
“你算老幾?”嬴盈嗤笑道:“我跟你說過了,太平洲販賣狐族的事,是有人打著我的招牌在搞事情,你自己搞不清楚不要來煩我。”
白靈一臉寒霜,已經接近動手邊緣,因為她初步打聽到,死在太平洲的狐族已經有一百人之多。
而這一切,都是魔宮邀月殿的人干的。
但她不愿在蘇御這里和嬴盈大打一場,于是起身道:
“找個地方打一場?”
嬴盈一把扔掉手里的酒壇:“手下敗將,本尊忍你很久了。”
“東南六百里的沼澤地。”
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同時御空而起,
當晚,綿延達三百里的沼澤地上空,仿佛群星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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