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呢?怎么沒了?”
鬼市,就連曉風自己,也失去了他那道化身的消息。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所以他很是錯愕。
那名少女,是他從元神當中剝離出的一絲大道根腳所化,蘇御就算發現端倪,也絕對找不出來,因為那道化身與清風融為一體,風即是我,我即是風。
“這可真是邪門了,”
曉風苦笑著搖了搖頭,大袖一卷化作一縷清風向北而去。
失去化身的消息,非同小可,曉風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也許........她已經被蘇御收拾了。
可是........蘇御有這個能耐嗎?
不管真相究竟如何,他都必須親自跑一趟了,因為他收了某人的錢。
太平洲本土玉璞境大劍仙,湯佑麟的錢。
姓湯的脾氣不好,收了錢事沒辦成,他會找我后賬的。
湯佑麟做為太平洲本土最強十人之一,曉風還是比較怵他的。
與此同時,蘇御已經越過小梁國國境,進入照夜國。
他在小梁國境內逗留的時間,不超過四天,這期間他也碰到了幾撥人族修士。
這些修士都是奉師門之命,來此殺妖歷練的晚輩,所以他們行事非常小心翼翼,茍的一批。
其中有一名少年修士,分外引起蘇御的興趣。
只因那少年身上背滿了各種保命用的符箓,一旦遇到妖物,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出手,而是躲在師門長輩身后,取出符箓,隨時準備跑路。
關鍵是,這小子的境界比他師門那幾個長輩的還要高。
少年老成,穩健啊兄弟。
照夜國境內,胡氏國祚已然崩塌,如今還留在這里的人族,是一家仙府宗門。
日照宗山門所在,是在一座巨湖中央的浮島上,密密麻麻的石質屋宇遍布島上,一棟挨著一棟。
整個宗門只有百余人,他們依靠著布置在湖中的山水大陣,與盤踞在照夜國的一名元嬰境大妖對峙著。
蘇御從這里經過的時候,曾被日照宗宗主發現行藏,于是現身攔路。
在得知蘇御只是過路客后,客氣道別。
六天之后,蘇御終于抵擋照夜國與山明國的邊境接壤地帶。
就要見到景燭樓了,想想還挺激動。
蘇御深吸一口氣,隱去身形,比那位偶遇的穩健少年還要穩健的,朝著山明國境內悄悄摸去。
景燭樓很好找,因為它就坐落在山明國的最南部一座皚皚雪山上面。
那里就是昆侖頂,初墨娘親許夫人的家。
剛一進入山明國境內,蘇御就察覺到這里的妖氣不是一般的濃郁,除了隨處可見的妖物之外,經常還有元嬰大妖從他頭頂御空而過。
這可真是來了妖族的老窩了,蘇御更不敢大意,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被妖物發現自己的蹤跡。
刺骨的寒風卷起漫天風沙,遮天蔽日,
原本富饒的臨海國度,如今已不適宜人類生存。
隨處可見的白色枯骨,倒塌的墻垣,還有自相殘殺的妖物。
道士蔣風月真有能耐安全抵達這里嗎?蘇御覺得可能性不大,蔣道士好像是五境還是六境來著?
別說來這里了,璐國他都夠嗆能走出去。
那么自己會不會白來一趟呢?
管它呢,只要查清楚蔣道士真的沒有來過這里,自己扭屁股就走。
蘇御收斂起全身氣機,保證沒有絲毫外泄的情況下,以隱身狀態,步行朝著正南方而去。
他這一次可不會迷路了,因為他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日頭和樹影。
大概走出一百多里之后,蘇御駐足停下。
連綿無盡的雪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當中,云霧在山中緩緩流動,如夢似幻。
由于距離太遠,蘇御仿佛是在欣賞一幅美輪美奐的畫卷。
除了隱身術之外,他不敢施展任何術法,免得泄露氣機被人察覺。
他對這里是完全陌生的,別的不說,只看隨時都能見到元嬰境大妖,就知道這地方可不是鬧著玩的。
如果不是景燭樓牽扯到自己和初墨,蘇御打死都不來這種地方。
他專挑僻靜隱蔽的地方,耐心的朝著雪山方向靠近。
足足走了兩天兩夜。
老話說的真對,望山跑死馬。
這天夜里,蘇御抵達雪山腳下,綿綿雪山,雄峰何止數十座,到底哪座叫昆侖頂,蘇御不知道,所以他還得繼續走。
進山是沒有道路的,異常崎嶇,又是步行,所以蘇御的登山速度簡直不忍直視。
半夜時分,他在半山腰上發現了一處火光,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便朝那里悄悄的摸了過去。
他現在連望氣術都不敢施展,生怕被境界高的發覺自己的行蹤。
等到靠近一些后,蘇御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座洞窟。
半露天那種的,不是人工開鑿,看樣子像是自然形成的天然洞窟。
發出亮光的是一盞油燈,但蘇御看得出,那盞燈絕對不簡單,因為山中狂風凜冽,而那盞油燈的火苗卻只是輕輕搖曳,完全不受大風影響。
比起那盞油燈更詭異的,是洞窟中的一尊神像,類似于龍門石窟,云岡石窟那種。
神像是由洞壁大石雕刻出來的,所以與整座洞窟連成一體,高度嘛,應該有十丈左右,沒有刷漆,而是淡灰顏色。
準確點說,應該是一尊道人端坐法像。
蘇御只見過佛門喜歡雕刻佛祖神像,還是頭一次見到道家也有這種石刻神像的。
神像前的香案只擺著一盞油燈,香案前有一草編蒲團,干干凈凈,并沒有落上塵埃。
除此之外,洞窟中也沒有別的什么東西了。
蘇御此時多少有點心里發虛,九境金丹境終究還是不保險啊,他現在要是元嬰境的話,多少還能有點底氣。
但現在,他連進洞窟一觀的勇氣都沒有。
算了,小心駛得萬年船,我還是繞道吧。
正當蘇御打算繞開這里的時候,忽然心神一動,趕忙伏下身子,驚訝的望著半山腰上那道登山的人影。
白衣,白發,白眉,白的滲人的皮膚。
那人只穿著一件雪白單衣,襟口半露,露出里面平滑的胸膛。
是個男的?這長的也太好看了吧?
蘇御現在也不敢亂動了,老老實實的杵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盯著那位堪稱絕色的詭異男子。
在沒有任何神識窺探的情況下,蘇御如今見到的所有活物,對于他來說,都是境界未知的骷顱頭。
對方厲害不厲害,只能憑感覺。
他覺得這個白衣男子,應該挺厲害的,畢竟氣質擱那擺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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