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是從面館老板娘那里帶回來的,酒則是從邢昭身上剝削的。
吃飯期間,蘇御和小花一直在說著悄悄話,倆人光屁股長大,交情鐵的很。
秦清也不打擾倆人間的談話,對楊鐵匠道:“剛才那個人經常給你穿小鞋?要不要我打聲招呼?”
“不用不用,”楊鐵匠趕忙擺手道:“秦小姐不用擔心,我在北疆的老兄弟也不老少,那人動不了我的,這種小事我自己能解決的,何況秦小姐剛才把他嚇得不輕,他應該沒膽子再來找我麻煩了。”
“那就好,”秦清微笑點頭。
幾人談話間,楊鐵花突然提到了霞舉洞天,蘇御可從沒跟她說起過凈落山里的事情,告訴楊鐵花的,竟然是韓魁。
秦清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自己表哥竟然私底下給小花寫了幾十封的書信,而且還將如此涉密之事告訴了別人?
這什么情況?秦清多少有點懵。
她熟知韓魁的性子,心里清楚不是特殊關系,韓魁的嘴巴很嚴的,絕對不會把凈落山里的事情抖摟出來,
難道.......不是吧.......
楊鐵花和蘇御什么關系?雖然她拼命搖頭,說什么也不讓蘇御看到那些信,但蘇御還是死皮不要臉的從棚子里搜了出來。
然后他嬉皮笑臉的一一拆開,“小花你不懂,哥哥這是替你把把關,韓魁那小子腦子靈光的很,你可是個傻姑娘,別上了他的當。”
秦清忍不住搖頭笑道:“雖然你說的很對,但你能不能考慮下我的感受,他可是我親表哥。”
“就因為都是自己人,才更需要嚴謹,”蘇御自己個躲在一邊,一封一封的閱讀著信上的內容,
事實上,這種行為非常不道德,等于侵犯小花隱私,但他們倆打小就鬧習慣了,不會計較這種事情的,
小花之所以不肯讓蘇御看,完全是出于不好意思。
為什么不好意思呢?蘇御看過信后,徹底明白了。
真肉麻呀.......太無恥了沒想到你韓魁平時一本正經,追姑娘的時候如此的.......不要臉.......
“今天我在院中賞花,賞的什么花,我的小鐵花。”
“你是我無法入睡的原因,也是我不想起床的理由,因為我的夢里全是你,不想醒來.......”
“今晚我又醉了,想念著你的模樣,讓我陶醉。”
蘇御讀著手中的信封,不停發笑,表情夸張。
楊鐵花把腦袋埋進膝蓋,臉紅到了脖子根,恨不得鉆進地里,楊鐵匠則是知趣的離開,不知去哪躲著去了。
看完之后,蘇御將信封裝好還給小花,
信上的內容很全面,事無巨細,韓魁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不用猜也知道,小花給韓魁的信上肯定是在不停的發問,所以韓魁的信看起來,才像是答題一樣。
霞舉洞天已經關閉了,除了有少數的宗門弟子離開,剩下的還在洞天之中,想要出來的話,得等到明鏡湖的下一次漲潮。
大概是一年之后,
不過一年時間對于修行中人來說,實在不叫時間,有些人隨便閉個關,都是三年五載。
據韓魁信上描述,從洞天出來的人,修為都有了很大的提升,破境者不在少數,所以他分析,霞舉洞天除了靈氣異常濃郁之外,其中還蘊藏的某種玄妙之力,對修為的提升裨益極大。
如今洞天里到底情況如何,蘇御只需見到慈音和景來,便可一目了然。
如果霞舉洞天真的有這種可以快速提升修為的神奇力量,蘇御決定,下一次說什么也要在里面多呆一段時間。
三人又聊了一個時辰后,蘇御這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不過他和小花約好了,后天大同府見。
至于小花能不能去赴約?當然能!因為有秦大姐給她批假。
清雅小筑,
秦清沐浴過后,穿著一身絲滑睡袍躺在蘇御懷里,兩人現在已經是同床而眠了。
“這兩天你就在家里安心恢復,我明早去一趟爺爺那里,將景來和慈音帶來,初墨肯定是不行了,孩子現在是爺爺的手心寶,每天一睜眼,就被爺爺強迫著練拳。”
蘇御聽了多少有點心疼,“也不知道初墨這孩子能不能吃的了這份苦,秦公教拳一定很嚴苛。”
秦清道:“唉.......你最好不要看,因為那場面我都不忍心看,不過初墨很堅韌,目前為止還算扛得住。”
蘇御輕輕一嘆,閉上眼睛,任由秦大姐的一雙柔荑在身體上上下游走,
秦清將小嘴湊至蘇御耳邊,吐氣如蘭道:“想不想再來一次?”
蘇御道:“我困了,改天吧。”
“沒事,你躺著就好,”說完,秦清一個翻身,坐在了蘇御身上。
撩人的長發披散在背,浴袍滑下香肩,露出那皎潔如月光的晶瑩肌膚.......
蘇御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傍晚,這讓他感覺回到了清河縣的家里。
對他這種境界的人來說,睡覺也是修行,走路也是修行,一切的一切都在修行。
他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床邊的慈音,
蘇御笑了,慈音也跟著笑了,眉眼像彎月。
他揉了揉慈音的小腦袋,開始下床洗漱,他走到哪,慈音就跟到哪,像個小跟屁蟲。
“秦大姐去哪了?”蘇御隨口問道。
慈音趕忙將胸前掛著一面玉璧高高舉起,只見玉璧上浮現出幾個小字:“在做飯。”
“喲,這可是好東西啊,”蘇御彎腰拎起那枚玉璧,端詳一番后,問道:“這是什么寶貝?很方便啊,景來也有嗎?”
這時,玉璧上開始不停浮的現出清晰字體:
“景來沒有,這東西叫做問心玉,是秦大姐的爺爺送給我的,好像以前是用來審問高階修士的法寶。”
蘇御微笑點頭,有了這塊問心玉,自己以后和慈音的溝通就能達到同步傳譯了,可惜只有一個。
景來百無聊賴的坐在客廳,見到蘇御之后,咧嘴一笑,沒有多說什么。
男人嘛,爺們之間的交流,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時候,秦大姐進來了,手里端著托盤,上面有四個小菜,她親自做的。
慈音負責掌燈,景來則是趕忙收起桌上的茶具。
一家四口,又可以坐在一起吃飯了。
秦清也只真夠膩歪的,當著兩孩子的面,時不時的便會探過身子親蘇御一口,就好像不親這一口,飯就吃的不香一樣。
直把個景來看的連連搖頭,一臉的嫌棄與鄙夷。
晚飯過后,景來收拾碗筷擦桌子,慈音則是將霞舉洞天的畫軸攤開在桌子上。
蘇御笑道:“忘了謝謝咱們家慈音了,多虧了你將法袍帶給我,那件法袍可是起了大用處了。”
慈音靦腆一笑,連連擺手,站在凳子上,指著畫軸右下角的一處空白位置讓蘇御看,
蘇御詫異道:“怎么了慈音?這里有什么特別的嗎?”
慈音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景來,
一向玩世不恭的景來,此刻臉上也是少有的肅穆之色,只見他沖著慈音重重點了點頭,道:
“握裂哇,卡意思哭你拿來握多蟈大。”
接著,慈音和景來同時伸出右手,手掌拍在一起。
秦清一臉疑惑的看著,兩孩子這是要干什么啊?
只見慈音和景來手掌貼合之處,顯現出一抹淡淡的紅芒,接著,兩孩子的手掌緩緩分離,在他們的掌心中間,一顆朱紅色的印璽漂浮而出。
慈音一把將印璽抓在手里,遞給蘇御,同一時間,胸前的問心玉上浮現出一行小字:
“在印璽上刻下的你的名字。”
蘇御一愣,心念急轉之下,大概猜出一些端倪,
慈音原先所指的那處空白,剛好便是正常書畫用來押印的地方,而現在慈音又讓自己在那枚神奇的印璽上刻下自己的名字,難道說.......
這幅畫軸會徹底歸我?又或是.......
蘇御沒有繼續想下去,接過印璽之后,手指在空白的印文上一抹,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著,慈音將印璽接過,朝著印文出哈了一口氣,然后,重重的朝著畫軸右下角的那處空白,印了下去。
“轟!”
一瞬間,蘇御只覺腦海中轟然大震,像是一道天雷劈在頭頂,緊接著,一股磅礴之力從頭頂貫穿而下,直入氣海洞府。
而畫軸上,此刻云霧翻騰,畫中景象瞬間模糊不堪,像是有一雙大手在瘋狂攪動一樣。
片刻后,蘇御回復正常,不可思議的看向慈音。
而此時的慈音,也將胸前的玉璧摘下,甜甜笑道:
“由此刻開始,阿哥便是霞舉洞天的第二任主人,天機樓主,洞天之物隨你調配,任你進出無礙,一應妖修皆奉你為主,我和景來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主人飛升之前,曾留下一句讖語:仙劍歸屬,洞天迎主。”蘇御徹底愣住了.......我竟然能聽懂慈音說話?
一旁的景來見到蘇御那副傻愣傻愣的模樣,嗤笑道:
“瞧瞧,我就說他沒見過世面吧?”
慈音轉頭看向景來,皺眉提醒道:“阿哥現在可是能聽懂咱們說話了。”
“啊?”景來大驚,瞬間手足無措,我怎么忘了這茬了.......
“沒事,我不跟你計較。”
蘇御呵呵一笑,抬手一拂,畫中景象重復清明,山水流轉,氤氳升騰,
洞天正中所在,天璣山上天璣樓,一道霞光沖天而起,筆直一線。
秦清此刻只覺腦袋暈乎乎的,茫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