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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章 我想吃包子

  隨著蘇御身形一動,朝著宋玉樹電光般掠去,一路上,數十名高手出手阻攔,宋家族內的一些好手,也紛紛動手,這其中就包括宋玉樹的幾位從白馬書院趕來的兄長和姐姐。

  宋慈儒有嫡子嫡女共八男四女,皆是一母所生,聽起來似乎不可思議,但這還不包括早夭的兩個,也就是說,宋慈儒的發妻,為他生了十四個子女。

  這還沒算庶子,庶子庶女沒資格住進主宅,而是住在宋慈儒在城內的一處別院當中。

  不得不說,宋慈儒真行!他老婆更行。

  宋玉樹往日惡行昭昭,但是他的這幾位兄弟姐妹還算是品行端正,可惜,對惡弟不加管束,任由其在洛陽橫行霸道,這本身就不可原諒。

  蘇御不斷欺近,將所遇的攔阻之人全部收入了乾坤袖。

  這事換做平常,不容易辦到,但是現在變得很容易了。

  六品以下的武夫,六境以下的修士,根本無法抗拒乾坤袖巨大的攝取之力,一一被收入袖中。

  而一直跟隨在宋玉樹身側的那名下人,卻是被蘇御一掌擊斃,對方惡貫滿盈,留不得他。

  當蘇御一指點在宋玉樹肩上之后,后者頓時癱倒在地,蘇御腳尖一挑,將這位宋小公子,老鷹拎小雞般拎在手里。

  這時,圍著蘇御的宋家眾人,投鼠忌器之下,一時間也不敢上前,而且他們也攝于蘇御恐怖的修為,心里多少還存著點自保的意識。

  至于薛夢得,秦廣從天而降的那一拳,他是在場中人里受傷最重的,手中琴弦盡數斷裂,不斷嘔血,看起來簡直慘不忍睹,實際上是他故意為之。

  傷是真的重,但遠遠沒有看起來這么重。

  一口一口的鮮血,是他自己故意嘔出來的,目的便是為了宋家的人不要再指望他了,他現在心里已經打定主意,這趟渾水老子不蹚了。

  宋玉樹是死是活,我反正是盡力了,就算保不住他,自己將來也是有說辭的:你挨秦廣一拳試試?

  “兄臺,咱們之間一定是有什么誤會,只要你放了我弟弟,咱們一切都好說。”

  說話的,是宋玉樹的三哥宋玉清,也是駱東樓的得意學生。

  真的一切都好說嗎?整個宋家經營幾百年的祖宅,一夜盡毀,損失之大難以估量,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他們會將這筆賬的八分算在蘇御頭上,另外兩分,才是秦廣。

  蘇御直接就沒有搭理他,而是朝著隋棠拋下一句“扯呼!”,直接遁離。

  隋棠哈哈一笑,瀟灑的將長槍縛在背上,冷笑著掃視了一眼宋家眾人,

  “真想和北疆軍掰掰手腕的話,我們隨時恭候。”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無人敢攔。

  唯一能攔下的薛夢得,還在那吐血呢。

  老大宋慈靖猛一咬牙,暴怒道:“立刻千里傳信給老三,告訴他,祖宅沒了,你兒子也被綁了,看他怎么辦,剩下的人手,封鎖洛陽,不要讓這小子帶著玉樹離城。”

  說完,他頹喪的望著周圍滿目瘡痍,神情像是瞬間又蒼老了十幾歲,

  “立刻安排人手,收拾這滿地狼藉吧,但凡值錢的物件,都好生收起來,我后天就要知道,這一次咱們宋家究竟損失了有多少。”

  另一邊,蘇御的行蹤,其實一直都被李晴雪所掌控著,因為蘇御習慣土遁,但他并不知道,洛陽根基之下打造了一座巨大的法陣,任何人在這里都無所遁形。

  李晴雪站在望樓中,接收著手下傳來的關于蘇御的行動軌跡,

  “竟是被帶去了落雪齋?他這是什么意思?”

  在她身后的徐渭南搖頭笑道:“不懂不懂,看不明白。”

  “阿飛!”李晴雪突然道。

  “屬下在!”望樓中憑空出現了一個年輕人。

  李晴雪吩咐道:“你悄悄跟著,看看他搞什么鬼。”

  “遵命!”

  說完,阿飛身形隱去,遁往落雪齋。

  做為九公主麾下最擅隱匿身形之人,他也懂得隱身術,而且追蹤手段層出不窮,是李晴雪手下最得力的探子。

  但是阿飛并不知道,蘇御通曉望氣術,再加上阿飛的境界才只是五境筑廬境,所以他的隱身術在蘇御面前,等同于皇帝的新衣。

  你以為我看不見你?實際上只是不揭穿你。

  此時的洛陽城,因為永太坊那邊鬧出的巨大動靜,一時間熱鬧起來,不過隨著禁軍將永泰坊封鎖,不準任何消息泄露之后,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也在短暫的好奇之后,該干嘛干嘛。

  落雪齋就在教坊司對面,在洛陽也算得上一流的狎妓之所,院內風景雅致,處處透露著一股情趣味道。

  一間包廂內,一個肥胖的中年人,身上的肥肉一顫顫的,渾身大汗,正在床上和一名美貌妓女做著不可描述之事。

  蘇御就坐在屋內的椅子上,而宋玉樹就在他邊上站著,

  他在被蘇御制住之后,被強迫著觀看著眼前的這副活春宮。

  蘇御施展了障眼法,所以床上那對男女根本不知道此刻屋子里正有兩個人,正在欣賞著他們的真實而不做作的表演。

  當然了,蘇御的目光是回避的,并沒有怎么欣賞,因為那胖子毫無技巧可言,

  他主要是讓宋玉樹看,

  這小子不是好色嗎?那我就讓你看個飽。

  宋小公子不愧是久經沙場的好漢,眼前的男女,似乎沒有勾起他一絲欲望,雖然不能說話,但他還是面露冷笑,向蘇御無聲的表達著自己的不屑。

  不得不說,宋小公子是條硬漢,至少現在為止,沒有服過軟。

  屋內角落,隱去身形的阿飛,一臉茫然的看看床上,又看看蘇御和宋玉樹,心想,這是搞什么鬼?都快把洛陽鬧翻天了,還有這閑情雅致?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戰斗結束,胖子疲憊的翻了個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塌上。

  蘇御看的直搖頭,一把拎起身旁的宋玉樹,又去了別的包廂。

  接下來,蘇御帶著宋玉樹逛遍了落雪齋,見識了不少風月場面,可惜的是,這里最漂亮的幾位姑娘,今夜并沒有接客,這很正常,就像是飯店里最貴的那道菜一樣,不是每天都會有人點的。

  這些見過的小姐姐里,有的嗓音動聽悅耳很是撩人,有的小姐姐身材霸道令人噴血,還有的小姐姐特別會說話,至于說的什么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但是宋小公子絲毫不為所動,沒有任何反應。

這就厲害了  看樣子一般的趣味實在是沒辦法勾起這位小公子的欲望,

  蘇御思慮再三之后,帶著對方來到了洛陽城內一家豪族世家的府中,在府中整個搜索一遍后,終于撞上了一件奇葩的事。

  兒子和爹的小妾在偷情。

  這種亂倫之事比較罕見,兒子身體強壯,精力旺盛,小妾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加之久旱逢甘霖,自然是一副難以言喻的霏糜場景。

  你還別說,宋小公子多多少少被這一幕勾起了一絲欲望。

  果然,變態的人喜歡變態的事。

但是蘇御仍舊沒有罷休,最后,在一處深巷宅院中,見到了一男四女的大場面,而且四女身上都帶著枷鎖  算了,多了不說,請宋小公子欣賞。

  “怎么樣?好看嗎?可惜,你以后看不到了,想玩嗎?嘖嘖,可悲,你以后也玩不了了。”

  如果在殺人和誅心兩者之間選其一的話,蘇御選擇誅心,當你最在乎的東西被永遠的剝奪,那才是最最悲哀的,尤其是,余生里還要不停的忍受著欲望的折磨。

  在他看來,宋玉樹不配死,真的,那樣真是太便宜他了。

  你不是喜歡糟蹋女人嗎?從今以后你再也做不到了。

  蘇御隨手彈出一粒白色火焰,宋玉樹捂著褲襠倒在地上,劇痛之下,全身于一瞬間冒出一身大汗,嘴巴大張卻說不出一句話來,表情極度痛苦。

  不消片刻,宋玉樹直接便疼昏了過去,和他的弟弟永遠的說再見了。

  “這是為死在你手下的可憐女子報仇。”

  接著,蘇御五指微張,宋玉樹眼眶中的兩顆眼珠直接爆裂。

  “這是為被你欺壓的良善之人報仇。”

  “你不是喜歡做輪椅嗎?”

  蘇御抬掌一削,宋玉樹雙腿齊膝蓋而斷。

  角落里,阿飛看的心驚膽戰,一顆心臟砰砰直跳,好家伙,年紀輕輕是個狠人。

  最后,蘇御找來了一張狗皮和一團針線,十指揮舞間,送出數道靈氣,將整張狗皮縫在了宋玉樹的背上,

  一切做罷,蘇御坐回椅上,沉默半晌后,消失不見。

  角落里,阿飛望著地下殘破不堪的身體,嘖嘖搖頭:“該有此報。”

  接著,他也跟著離開房間,返回望樓回稟此事。

  蘇御所做的這一切,都在刻意的暴露自己行蹤,為的便是宋家人可以很輕松的找到他。

  事實也確實如此,蘇御離開后不久,便有宋家高手找到了已經沒了半條命的宋玉樹,

  當他們見到宋玉樹此刻的慘狀時,都忍不住一陣心悸。

  望樓中,李晴雪在聆聽阿飛匯報的過程中,玉容上的表情不斷變化,直到最后,她雙眉緊緊皺在一起,沉默不語,

  她確實沒有想到,蘇御看起來文質彬彬,竟然下手如此狠辣,那么接下來,自己想要將對方強行留在洛陽的舉動,會不會造成一些不可控的場面出現?

  畢竟,她的本意是不想傷到蘇御,可是蘇御的實力,很顯然已經大大出乎她的預料,想要毫發無傷的強留此子,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清明之前將他留在洛陽,是父皇的意思  蘇御剛一躍上房頂,慈音哇哇大哭的撲進了他的懷里,小肩膀一抖一抖,不停的抽泣著。

  老孔雙手一攤,無辜道:“我也沒辦法,孩子們非要找你,我勸不住,只好帶著她們來了,剛才慈音被嚇壞了,以為天上落下來的拳頭是對付你的,已經哭了好一陣了。”

  而初墨見到蘇御安然無恙,拍手雀躍道:“我都說了,阿哥絕對會沒事的,慈音不信,哼,這下信了吧?”

  蘇御笑呵呵的安慰慈音一陣后,初墨朝著他伸出手掌,“阿哥,慈音讓你把畫軸給她。”

  “好,”蘇御根本沒有多想,就將畫軸從袖子里取出,交到慈音手上。

  而慈音接過之后,小手在畫軸上一陣摩挲,原本長達三尺的畫軸,頓時縮小成指頭大小,被慈音收進懷里。

  她剛才確實被嚇壞了,但也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之所以索要畫軸,便是打定主意,如果蘇御再遇到像今晚這樣的危險場面,她就把溫候放出來,又或者,去和仙劍和光同塵說好話,讓它出來幫忙。

  蘇御并不知道慈音的小腦袋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盤,對待三個孩子的時候,只要是孩子們不肯說的,他絕對不會追問。

  “你們三個好好待在孔伯伯身邊,阿哥還有點事情要處理,誰如果不聽話,我就沒收誰身上的銀子。”

  慈音嘴角一噘,拉扯著蘇御的衣角,舍不得他走,

  蘇御笑道:“放心,像剛才那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我會很小心的。”

  好說歹說,總算是安撫住了初墨和慈音,至于景來,則是男人間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

  “多加小心,”老孔拍了拍蘇御肩膀,然后眼睜睜看著蘇御向北面掠去。

  蘇御很清楚,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一股遠超宋家的雄厚力量。

  包括那名偷偷跟蹤自己的年輕小伙在內,蘇御一路上,攏共察覺到了七十四人的氣息,或許是因為本命字加身的緣故,其中兩名八境修士,一名八品武夫的氣息,也被他感應到了。

  可怕,不愧是被皇帝委以重任的九公主,麾下的實力堪稱恐怖。

  最是讓他頭疼的一點,是整個洛陽的城防力量,也加入到了阻止他離城的行動中來。

  這些人都是普通軍士,自己不能隨便下殺手,濫殺無辜不是他的性格。

  蘇御先是去往北城墻一趟,愕然發現,原本應該對外的守城軍卒,現在一致對內,弩炮箭矢全部調轉頭來,朝著城內方向,數不清的城防衛兵不斷的巡視著,其中夾雜著不少修士武者。

  永遠不要小瞧普通軍卒,所謂螞蟻還能蠶食大象,只要人數足夠多,擊殺高品武者修士,其實并沒有多難。

  蘇御試探著想要登上城墻,試一試城墻上的火力,卻在距離城墻仍有百丈的距離時,便被人出手攔阻。

  背插雙刀的威武漢子,朝著蘇御拱手抱拳,“蘇兄想從這里離開,除非我死,但蘇兄放心,我只留人,不殺人。”

  想要闖過眼前這關,蘇御覺得不難,但關鍵是,那名八品武者,就在不遠處,他只要再有任何出城舉動,必定會遭到對方的雷霆一擊。

  八品武者,太子妃那個級數,蘇御對秦婉那一腳,至今心有余悸。

  而他也不愿大開殺戒。

  這就很為難了這遠比與宋府過招更為束手束腳。

  對手現在只是一路跟著自己,并沒有擒人的舉動,可見那位九公主,不愿和自己交惡太深。

  人力是有窮盡的,就憑對方眼下這股力量,自己一旦深陷重圍,人家耗也能耗死自己,

  蘇御無奈之下,只好沖著雙刀漢子抱了抱拳,轉身掠走。

  洛陽城共有一百零七坊市,而長安是一百零八,做為陪都,自然不能高過京城。

  而在城的西北位置,便是占地極廣,幾乎占去了洛陽六分之一面積的東宮。

  此東宮并非太子東宮,而是東都皇城,宮城內一應奴婢守衛,超過了十萬之數,其中還坐落著整個洛陽最大的一座糧倉。

  蘇御琢磨著,皇帝眼下不在洛陽,也許東都皇城的守衛會相對薄弱一些,畢竟如今留守在里面的,大多都是一些養護皇城的太監宮女。

  他試著施展縮地山河,片刻間便出現在皇城腳下,而與此同時,共有七道氣息幾乎與他同時到達,也就是說,這七人的身法,不在自己之下。

  再過片刻,剩下的人手也陸續抵達。

  由此可見,蘇御想要依靠縮地山河離開洛陽,首先就會被那七人纏上,然后拖到大部人馬趕到后,再配合城墻守衛,介時十個自己都不夠殺的。

  看樣子,九公主早有準備,并不是一時的突發奇想。

  奇怪了,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蘇御就這么兜兜轉轉,于一夜之間將整個洛陽的東西南北四面城防逛了一圈,得出的答案是:我肯定出不去。

  當清晨來臨,洛陽城再次喧鬧起來時,蘇御意興闌珊的步行在不知道哪座坊間的不知名街道上。

  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出城辦法,就是綁架李晴雪。

  但這個罪名他可擔當不起,真要這么干了,誰也救不了他。

  想曹操曹操就到。

  “蘇兄吃過洛陽的早點嗎?要不要我介紹你一個好去處?”

  蘇御正愁找不到對方,眼下突然見到,自然是點頭答應,“我想吃包子。”

  今日的李晴雪做男裝打扮,白衣如雪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英姿颯爽,只是胸口的隆起時刻在提醒著人們,她是個雌的。

  “包子?這個嘛......差不多啦。”

  最后,李晴雪帶著蘇御來到了一間饅頭鋪子。

  包子和滿頭,差不多?

  好在這家鋪子的米粥味道真的是一絕,就著兩碟可口小菜,蘇御喝了一碗粥,吃了兩個夾著甜棗的饅頭。

  李晴雪卻是一點東西都沒有吃。

  “你吃過早飯了?”蘇御好奇問道。

  李晴雪搖了搖頭,“我早晨習慣吃牛肉辣湯。”

  蘇御愣道:“那你為什么不帶我去?”

  李晴雪蹙眉道:“是你說的想吃包子嘛。”

  蘇御拎著手里的半塊饅頭在對方眼前晃了晃,“這是包子?”

  李晴雪笑了笑,從蘇御手里拿過饅頭,然后從中間撕開一個口子,用筷子夾起小菜塞進饅頭里,重新遞給蘇御,

  “現在有餡了,那就是包子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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