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繼續起航,至于那名丟了伏尸魄的水手,由于魂魄離開身體的時間并不長,所以眼下伏尸魄歸位,已經恢復如初。
他摸著懷里的碎銀,一聲不響的癱坐在甲板,腦子里是懵的,實在是此番遭遇太過離奇,讓他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下一個港口,大船停靠修葺,補上了艙底的窟窿,而斬龍劍也自動飛回到蘇御身邊。
接下來這些天,蘇御和孩子們一切如常,吃得好睡得好,蘇御也跟著慈音,學會了給初墨梳羊角髻。
半個月后,洛陽到了。
東都洛陽,天下雄城,港口之繁華,十個綠水郡都比不了,單是停靠在港的船只,一眼望去滿是桅桿,怕不是有數百艘之多。
臨近靠港時,李管事來找,說是北上路線已經為蘇御安排好了,是跟隨城中的振武鏢局,乘馬車北上。
蘇御答謝之后,委婉的拒絕了,眼下已是二月初六,距離清明也就只剩下一個月時間,乘坐馬車是來不及的。
他打算帶著孩子們在洛陽城好好的逛一逛之后,便施展縮地山河,直奔北疆。
下船時,初墨三人非常禮貌的沖著李管事鞠躬道別,而李管事也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三個荷包拿了出來,
“東都洛陽,集中原大地之繁茂,在我大乾,僅次于長安,鼎盛時期,曾有萬國來朝的盛景,孩子們可以好好逛一逛,嘗一嘗這里的美味小吃。”
三個孩子趕忙鞠躬答謝。
登上碼頭,蘇御找人打聽之后,雇了輛馬車,直奔二十里外的洛陽城,他能在清河縣搞到縣城的地圖,但在這里,他可搞不到洛陽的地圖。
這里是東都,大乾版圖中心的第一雄城,一般人若敢私繪城防圖,那都是掉腦袋的死罪。
車廂內,孩子們迫不及待的打開荷包,每個荷包里都是二十兩銀子,
景來興奮的大叫一聲,在車廂里手舞足蹈,揚言要去最好的酒樓大吃一頓。
蘇御呵呵一笑,孩子,你似乎把二十兩銀子看的也太值錢了,
咱們幾個這是鄉巴佬進城,你不能拿清河縣的標準來和洛陽比。
大悅樓吃頓飯都會心疼,你還想去洛陽最好的酒樓?這是白日做夢。
這里的糖葫蘆說不定都比清河縣貴。
馬車在郊外停下,車夫沒有入城路引,是進不了城的,蘇御只好帶著三個孩子下車,沿著官道上的人流,向巍峨雄偉的洛陽南城門步行而去。
官道上,一輛輛裝飾奢華的馬車從三人身邊駛過,偶爾會見到車廂簾子掀起一角,一道道目光落在了蘇御等人的身上。
蘇御一行四人,非常扎眼,蘇御自不必說,俊逸不凡仿若謫仙人,三個孩子更是一個比一個靈秀天成,
這進城的路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少婦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仿佛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北女多豪放,可見一斑,不同于在清河縣時的被人偷看,這里的女人,大多都是赤果果的盯著蘇御看,目光大膽,帶有挑逗。
臨近城門時,蘇御拿出了韓魁給他簽發的路引,上面有他和三個孩子的籍貫來處。
城防官兵看過之后,遞還給蘇御,道:“憑這個是進不去的,你們應該先在碼頭的官署那里,開具一份通行令。”
蘇御頓時皺眉:“我找人打聽過,入城只要路引就好,并不需要其它行文,這是改了規矩了?”
城防官兵點頭道:“這是新規定,我就不多解釋了,你趕緊回去補辦行文吧。”
“好!”
既然想入城,還是要按人家的規矩來,他倒是完全可以穿墻而入,但是進城之后,還會遇到很多查驗你身份文牒的官兵,沒有通行令的話,會很麻煩。
正當蘇御打算回去補辦行文時,一名秀氣的丫鬟模樣少女,笑嘻嘻的走了過來,只看少女身上竟是穿著綾羅綢緞,便知來歷不凡。
“公子可是要入城?”
蘇御好奇的瞥了一眼停靠在路旁的那輛奢華馬車,搖頭道:
“不是。”
丫鬟忍不住掩嘴笑道:“公子騙人,我剛才都聽到了,其實,我們可以帶公子入城的,并且會給你開具一份可在城內暢通無阻的令文,公子莫要推辭了。”
有這好事?蘇御笑道:“那么,條件又是什么呢?”
丫鬟喜滋滋道:“無它,我家小姐想與公子共飲一杯,僅此而已。”
蘇御笑著擺了擺手,“好意心領了,不敢打擾,告辭。”
說著,蘇御便打算帶著三個孩子離開,
這時候,背后突然有人過來,一把將初墨抱起,拋至空中,然后在接住,
“想你孔伯伯了沒?”
初墨被舉在空中,翻白眼道:“你放我下來,我就想了。”
老孔嘿嘿一笑,把孩子放下,看向一遍的蘇御,
“不用四處張望了,我們小姐沒來,就我一個。”
“胡說,誰張望了,”蘇御矢口否認。
孔淵嘿嘿笑道:“在身邊時當根草,現在見不到人了,才知道是個寶了吧?”
蘇御灑然一笑,你還別說,真就是這么回事。
“公子,你可以再考慮一下的,從這里再返回碼頭開具行文,要耽擱很大功夫的,天快黑了,城門馬上就要關閉,還是跟我們進城吧。”
丫鬟還是不肯死心,她是得了自家小姐授意,前來邀請蘇御登車的,若是不能將這位俊俏的公子請來,小姐又要埋怨她辦事不利了。
蘇御正要答話,老孔一把拉住他胳膊,“走吧,別磨蹭了,”
只見老孔朝著守城官兵掏出一面腰牌,后者見到后,趕忙給蘇御他們放行。
眼睜睜瞧著那位公子被帶進了城門,丫鬟氣的一陣跺腳,來到車廂邊上,委屈道:
“小姐,翠兒沒能將那位公子留下。”
車廂簾子掀開,露出了一張如花似玉的秀美臉龐,
“無妨,通知巡城司,幫我留意一下這位公子的落腳之處,閑暇時,我會親自拜訪。”
城中主干道,人頭攢動,車水馬龍,臨街店面皆是三層以上的高樓,
四人行走在街道上,體味著東都洛陽的繁華與喧囂。
“小姐知道你接信之后就會北上,所以讓我在洛陽等你,我還以為你會很早就到,結果竟然這么晚?時間不等人,我們明日就動身,務要敢在清明前到達北疆。”
“不著急,”蘇御擺了擺手道,“從這里到北疆,我十日可達,所以還有二十天的時間讓我揮霍,我覺得老孔你倒是可以早點動身,畢竟你沒有我這么快的腳程。”
這特么剛見面就挖苦我?孔淵嘴角一抽,“你不想念我家小姐嗎?你難道就不想早點見到她?”
蘇御道:“當然想,但是秦大姐跟我說,到了北疆之后,某個人要掂量一下我的境界,這讓我有點底虛,不敢太早去,對了,這某個人到底會是誰?”
老孔呵呵笑道:“當然是秦公,還能有誰?”
蘇御忽的停下腳步,臉色難看。
孔淵看在眼中,心里直偷笑,小老弟,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秦公已經知道你了,而且對你非常的不滿意,蘇老弟想知道為什么嗎?”
蘇御茫然的搖了搖頭,他現在已經犯怵了,太子妃那一腳還沒緩過神來,這又要挨九品武者的毒打了?
孔淵笑道:“因為秦公覺得你不是武者,要知道,老秦家這一代,就我家小姐這一根獨苗,我們老大呢,一向對武道不是很感興趣,所以秦公便寄希望于小姐能給他找個好孫女婿,好將自己的四套拳架傳下去,你是知道的,到了秦公這個境界,放眼大乾,也就國師一人能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其它修士,呵呵,在秦公面前螻蟻一般。”
蘇御突然問道:“那秦公他老人家,會用什么方法掂量我的境界呢?總不會是跟我切磋吧?那也太欺負人了。”
老孔幸災樂禍道:“除了切磋還有別的方法嗎?我怎么沒聽說過?放心,你能挨的了秦公一拳,都算你嬴。”
抱歉,挨不了,我特么連秦婉那一腳都扛不住,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秦公不這么做?秦大姐幫忙求情管用嗎?”
孔淵笑呵呵的搖頭:
“其他時候都管用,這時候不行,據我所知,不單單是秦公想考量你,北疆那一幫老兄弟,現在可都是眼巴巴的盼著你去呢,蘇老弟不要害怕,忍一時海闊天空,只要你能熬過這頓揍,秦公嫡孫女婿的位置,你就算是真正坐穩了。”
“唉.”蘇御長長的嘆息一聲,粗魯!老秦家都是一幫粗魯匹夫。
“阿哥,咱不去北疆了,”初墨在一旁聽的心驚膽戰,尤其是聽到老孔說會有一大幫子人等著揍阿哥的時候,心里那是一點去北疆的念頭都沒有了。
景來則是看笑話似的,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鼓勵蘇御不要怯場,要迎難直上,才能抱得美人歸,
可惜的是,他這句話初墨沒給他翻譯,所以他白說了。
老孔對洛陽很熟悉,在前帶路道:“今晚我們住在歇月樓,房間我早就定好了,如果你實在是打算在洛陽逛一逛的話,十天之后,咱們怎么也得啟程了。”
“好!”蘇御點了點頭,能多躲幾天算幾天吧,等到了北疆,一定要第一時間找秦大姐,要顆造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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