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婉一眾人剛剛掠至半山腰時,周遭異象陡生。
無數的透明泡泡不知由何處出現,密密麻麻的漂浮在眼前。
“事出蹊蹺,不要觸碰到這些東西。”
武者煉體,肉身強橫無匹,加之甲子院這幫人都是七品以上的境界,勁氣外放的同時,化作護體罡勁,
那透明氣泡剛一觸及到他們的護體罡罩,“卟”的一聲炸開,消弭于無形,而他們的護體氣罩上,出現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小坑。
“雕蟲小技!”
霍青冷笑一聲,撤去護體氣罩,單以肉身凡軀,硬扛著無數氣泡在身邊爆炸。
一條條新的疤痕重新在他的身體上涌現,而傷口卻又以神奇般的速度,迅速愈合。
而霍青的整個氣勢為之一變,殺氣滔天。
他走的是橫練路子,抗打的功夫比同境武夫高出不少,滿身的傷疤一半來自北疆,一半來自秦廣。
要想抗打,先得挨打,當年在北疆,每天硬抗秦廣一拳,不是骨頭斷了,就是內臟破了,把個其他人看的是膽戰心驚。
正是這種變態的修煉方式,才造就他如今“同境不敗”的稱號。
為避免在路上過度消耗,秦婉身形不停,冷喝道:
“霍青開路!”
“得令!”
霍青雙腳踏地,整個人拔射而起,來到隊伍最前方,雙臂向外平舉,腳下疾如飛影,飛速登山,
硬是以肉身,在數不清的泡泡中撞開一條寬闊大路。
對他來說,挨打就是修行,這是一種享受。
有他在前頂著,其他人也可避免在未到山頂之前,體內真氣被過度消耗。
再行進了一段路途后,眼前景象豁然一變,原本滿山的氣泡蕩然無存,換之而來的,是白雪皚皚,蒼松勁柏密布山坡,被白雪覆蓋,周遭空氣陡然下降,寒風刺骨。
隨著一陣奇怪的咔咔聲響起,密林中,無數的披甲傀儡,從雪地上站起。
它們有的手持巨斧,有的手持弓箭,還有持盾持刀者。
“公孫甫,邢無心,烈開,開路!”秦婉一聲令下。
“得令!”
三道人影掠至最前方,一劍、一刀、一拳,沖入那看似數之不盡的傀儡大軍中。
公孫甫一拳轟出,首當其沖的持盾傀儡被一拳轟成了粉末。
三人全力施為,在前開路,絲毫不影響身后隊伍的登山速度。
甲子院這幫人,于戰場上形成的默契,早已深深刻在了他們的骨髓里。
秦婉做為境界最高者,體內真氣如同大江大河,循環往復,滔滔不絕。
做為攻伐主力,在并不了解山頂上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時,她是不會消耗自己的,要以最佳狀態,應付最危險的情況。
傀儡大軍沒有絲毫影響到她們的登山速度,臨近山頂時,一面仿若水墻般的湛藍色氣罩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
對于身經百戰的他們來說,當然認得出,這是山水陣法的外部屏障。
“倪坤,鑿陣!”
“得令!”
只見鐵塔倪坤一聲暴喝,雙臂一振,在他背后,隱約出現一抹巨熊光影,然后一步踏出,鐵拳如陀螺般搗在水墻之上。
“轟!”
整個山頂,似乎都為之一顫。
水墻之上,被轟然炸出一個巨大的缺口,一行人飛速掠入。
秦婉率先進入,緩緩踱著腳步,筆直向前,身后跟著霍青和烈開,其他人則是默契的向兩側散開。
眼前這那頭巨大無匹的蒼龍,盤踞在白玉宮殿之頂,秦婉鳳目瞇起,
原來是蛟龍之屬,皮糙肉厚又抗打,幸好這山中無水,是條旱龍,若是在近水之地,這玩意還真不好對付。
秦婉感應敏銳,已然察覺那座宮殿之內,靈氣極盛,應該是藏著不少好東西。
自己這趟進入秘境,好聽點叫尋寶,難聽點就是當土匪。
好的壞的,我都要!
“老東西,趁早滾的遠遠的,省得讓本宮出手。”
這種挑釁又侮辱人的話,姑侄倆都是信手拈來,
秦婉繼續往前走著,閑庭信步,隨時準備出手。
蒼龍商君懶洋洋的撐起爪子,在脖頸處撓了撓,隨口張口一吐,一道森然火焰疾吐而出。
筆直的火柱狠狠砸在秦婉身上。
“嘭!”
秦婉周圍,被炸出無數火坑,霍青和烈開早已知機的閃至一邊,面對八境妖修的妖火,他們倆還是老實點吧。
秦婉毫發無傷,無所謂的彈掉身上的火星,咧嘴冷笑道:
“姑娘我自打二十歲起,就沒受過傷,你不會是例外。”
“給我 壓陣!”
秦婉冷喝一聲,整個人原地消失,眨眼間出現在龍頭前方,一記鞭腿掃出。
“當!”
明明是血肉之軀,這一腳踢在龍首上時,卻發出了天鐘般的震天巨響。
蒼龍被這一腳直接踹下宮殿頂上,巨大的身軀翻滾幾圈后,發出一聲音浪震天的咆哮,
秦婉一擊得手,哪肯停下,身形一閃,再次出現在龍首上空,雙腿并攏,整個人仿若一柄錐子般,筆直扎下,
“轟!”
阿黎將早飯端至書房,然后就去照顧三個孩子洗漱去了。
蘇御和秦清整晚沒合眼,卻是一點不困,她很好奇,自己都這么主動了,為什么蘇御整晚都沒有對她動手動腳?
這不合理?
難道我是誘惑不夠?那更不可能了。
氣死我了!
好在蘇御雖然不夠主動,但是她幾次按捺不住,親吻在蘇御唇上的時候,他倒是也挺配合的。
不對,技巧還很熟練,他以前是不是有過其她女人?
算了,一步一步慢慢來吧,反正現在人是我的。
孩子們洗漱完畢,都在書房里吃早餐。
慈音精神了,嘴里咬著一塊香噴噴的芝麻燒餅,開始踩在凳子上,撥弄著畫卷。
先是找到了景來,這小子眼下正光著屁股,在一條巨大的瀑布下面洗澡。
這條瀑布水勢浩大,既高且寬,流水從高處躍下,砸進湖水之中,濺起漫天的水霧。
就在瀑布邊上,星羅棋布的分布著一些高腳小樓,其中一棟樓內,走出一個相貌平平的少女,抱著幾件衣服來到景來所在的岸邊,
兩人似乎在聊天。
好嘛,讓他去通風報信,怎么去洗澡去了?這小子拿錢不辦事啊?
蘇御好奇的看向慈音,“慈音,這是什么地方,那個女的又是誰?”
慈音咿咿呀呀說了一通,
初墨翻譯道:“這里叫秀清池,那個女孩是初言姐姐,性子溫婉,和慈音關系最好,”
蘇御無奈的搖了搖頭,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秦婉她們,避免她們撞上那頭九境大妖。
“慈音,想辦法找到秦大姐的小姑她們。”
慈音點了點頭,開始在畫卷中飛快的撥弄著。
不一會,只見她眉頭一皺,將畫中景象撥至蒼龍嶺,
雪山頂上,一抹紅影與一頭巨龍撕打在一起,拳拳到肉,兩者之間完全是以硬碰硬,只把個山頂砸的滿目瘡痍。
秦清看的瞠目結舌,“小姑也太不謹慎了,這就打起來了?這條龍好大啊,洞天里還有這種東西。”
初墨在一旁邊吃邊翻譯道:“這里是蒼龍嶺,商君的山頭,那條龍是商君的本體,真身是個白胡子老頭,行蹤詭秘,不容易見到。”
“白胡子老頭?”秦清蹙起眉頭,蛟龍之屬在妖族中,向來以肉身強橫,殺力巨大而著稱。
尋常妖修對上武者,一旦被近身就會很危險,但蛟龍屬恰恰相反,是完全不懼近身的。
畫面中,秦婉和那頭巨龍以硬對硬,雙方都不落下風,似乎在伯仲之間。
但是秦清明白,時間一久,隨著小姑真氣的損耗增大,吃虧的必然還是她,畢竟蛟龍屬靠的便是一副天生的強硬體魄,體力更是如同無窮盡一般。
果然,甲子院其他人似乎也看出些端倪,霍青和烈開兩翼齊上,攻向巨龍之尾。
這時候,蘇御眉角一動,忽然道:“停下,拉回去,就在剛才的那顆松樹下面。”
慈音依言,趕忙將畫卷場景拉了回去。
只見一顆巨松之下,一個白胡子老頭不知何時出現在那里,在他身前不遠,就是甲子院的恒宣。
“不好!”秦清看出不對勁了,
以恒宣的修為,背后就站著一個人,不可能發現不了,但是看恒宣此刻的神情,完全專注在場內的廝殺中。
“他就是商君?”秦清趕忙問道。
不用初墨翻譯了,因為慈音點了點頭。
下一刻,那白胡子老頭身形動了,雙指并攏,一指點向恒宣的后腦勺。
“啊?”
秦清失聲尖叫,趕忙捂住嘴巴,甲子院每一位叔伯,都是看著她長大的,在她的心里,這就是家人。
恒宣魔道出身,行事乖張,出手但憑喜好,不過手段再毒辣,當面對秦清時,便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者,任憑秦清打罵,從來都是笑臉相迎。
秦清已不忍再看。
蘇御眉頭緊鎖。
山頂上,恒宣仍是專注于場內光景,茫然不知背后死神已至。
就在這生死一線間,
“閃開!”
一抹紅影驟然出現在恒宣身后,那記鞭腿速度之快,就算是七品武夫,也無法察覺。
一指一腿,無聲無息的交接在一起。
白胡子老頭身形疾速后退,飄入身后密林,消失不見。
秦婉落地之后,一個指頭大小的小洞直接洞穿了她的小腿。
“殿下!”恒宣遍體生寒,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從鬼門關里走了一趟。
秦婉嘴角一勾,小腿上原先的洞口眨眼間愈合如初,透過破洞看去,里面的肌膚白皙如常。
八品武者,肉身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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