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的蹤跡,蘇御目前還不知道,但是大黑蛇找到了,在后院一根木樁上拴著,如今成了一條大黑狗。
距離如此之近,蘇御才通過望氣術隱約看出,這是對方不知以什么詭異術法,披了一層黑狗皮,搖身一變,從猙獰可怖的四蛟大蛇,變成了一條護院黑犬。
看樣子,正是因為這層黑狗皮,才掩蓋了其身上的氣息,導致自己沒有發覺,要不是借來這個黃金羅盤,還真就不好找。
大蛇在這里,老太婆肯定離得不遠。
蘇御耐心的賈府里搜尋著,
薛晗玥回到丈夫所在的臥房,坐在塌邊,俯身看著呼嚕打的震天響的賈文仲,為他緊了緊被子。
馬三寮算是徹底得罪了,以后想要指望對方多加關照已經變得不切實際,眼下的重中之重,是要想辦法處理漏報稅銀的事情。
姓馬的說,等到明天,韓大人的官兵就會來賈府,介時木已成舟,一切都晚了。
眼下夫君醉的不省人事,估摸著還指望姓馬的為他們開脫呢.......
唉........
薛晗玥幽幽一嘆,返回自己屋子,開始梳妝打扮。
兩刻鐘后,薛晗玥登上一兩馬車,在車夫和四名護院的陪同下,于深夜中,前往綠水堡。
事關賈府安危,成與不成,她都必須求見一下韓大人。
蘇御幾乎見過了賈府所有的家眷和下人,仍是一無所獲,但他可以肯定,大黑蛇只要在這里,那老太婆早晚也會露出蛛絲馬跡。
很可惜,自己這里并沒有老太婆身上的發膚之物,以至于黃金羅盤沒了用處。
蘇御并沒有打草驚蛇先收拾掉大黑蛇,而是打算老太婆出現后再來個一鍋端,于是他先是返回夜市,找到了唐斬和孩子們。
初墨她們瘋玩了一晚上,此時已經倦了,眼皮子直打架,唐斬則是百無聊賴的坐在一處臺階上,等著蘇御來領孩子。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太累了,太操心了,關鍵這三個娃娃還不聽他的話,皮的快上天了都。
“唐兄,再幫個忙唄?”
唐斬斜眼瞟向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蘇御,沒好氣道:“你現在就算讓我幫你吃飯,我都不干了。”
你想得到美,吃飯這種事我也不會讓你幫我,蘇御嬉皮笑臉道:
“唐兄這段時間先住在我家,幫我守著三個孩子,不用你照顧,家里有阿玉和阿黎在,你只需確保三個孩子的安全就可以,吃住我都管了。”
唐斬愣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還有人會打三個孩子的主意?”
蘇御道:“這不是為了安全起見嗎?我要離開幾天辦一些事情,唐兄想吃什么,盡管讓阿黎給你做,她的手藝不比大悅樓的名廚差。”
“這樣啊.......”唐斬看的出,蘇御在跟他說很嚴肅的事情,畢竟誰也不會拿三個孩子來開玩笑,于是他點了點頭:“那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有我在,你不用擔心孩子會出事。”
“那就多謝唐兄了,”
蘇御來到角落里,發現初墨她們已經依偎在一起睡著了,他沒有吵醒孩子,而是直接收入袖中,轉瞬間返回了藥鋪后院,將三個孩子并排放在床榻上,蓋上被子。
一道虹光射入后院,唐斬跟來了,
蘇御拱手道別之后,直接去往綠水堡。
唐斬默默的取出他那個小本子,寫下了:“備注十七:精通可裝活人的收納法術,通曉縮地成寸,如果全力比拼身法,我可能會輸。”
想了想,他又提筆將“可能”兩字給劃掉了。
合上小本本之后,唐斬微笑著點了點頭:“可造之才。”
綠水堡,郡守衙門,
韓魁早早就睡下了,不過又被蘇御給吵醒了。
只見他一臉怨氣的披了一件外衣,點上燈盞,縮在火爐邊上,沒好氣道:
“我說妹夫,大半夜的你跑來找我,就為了說這事?漏報兩船稅銀而已,把錢補上,交點罰銀就行了,哪有馬三寮說的那么嚴重。”
蘇御搬來小板凳,在他對面坐下,烤著火道:“按大乾律,漏報稅銀不是殺頭的罪嗎?”
韓魁呵呵冷笑道:“那也是因情況而異好不好?兩船稅銀攏共才一千六百兩銀子,我因為這點錢就把人殺了?那他賈文仲也死的太冤了吧?”
“再說了,綠水郡眼下正是起步階段,我下來的時候,太子殿下有過吩咐,凡事都可便宜行事,賈家的生意做的不小,產業又多,每年上繳的稅銀可是有近十萬兩銀子,像這種大戶,我不但不會重罰,還會小心呵護,所以啊,你今晚白跑一趟。”
“原來是這樣,”蘇御點了點頭:“我也是實在看不過姓馬的那副嘴臉,仗著權勢就想睡人家媳婦,你不得管管?”
韓魁搖頭笑道:“我的好妹夫,這世上的陰險小人遍地都是,你管得過來嗎?姓馬的是河道總署衙門下派下來的,按理說我沒有管轄權限,更何況我在很多地方都用的著此人,所以平日里虛與委蛇各取所需罷了。”
蘇御聽了,覺得心里有點不舒服,皺眉沉聲道:
“這一點你不如秦大姐,如果今晚換成是她,姓馬的絕對完蛋了。”
韓魁笑道:“你錯了,如果是表妹在,也不會著急殺了馬三寮,一只瘦羊和一只肥羊,你宰哪個?”
蘇御頓時恍然:“你們兄妹倆,真是夠陰的啊。”
韓魁哈哈一笑,擺手道:“別別別,當不起,我表妹可是栽你手里了,所以說玩陰的,還得是你蘇老弟。”
“馬三寮這小子在綠水郡,那是黑白通吃,這種人我是非常喜歡的,所以暗地里甚至向他透露,我韓魁會為他做保,讓他盡管放心大膽的干,等他養胖吃肥了,我再把他宰了,到時候罪名他來背,錢我來賺,不亦樂乎啊。”
蘇御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長安首富家的嫡公子,撈錢真有一套。”
“不敢當不敢當,”韓魁連忙拱手道:
“日不過三餐,四季常服不過八套,我韓魁弄來的所有錢,一個子都不會用,將來都會被太子殿下送至北疆前線,姥爺有句話說的好,北疆城墻上多一塊磚,弟兄們這條命就多一重保障,我本事不濟,殺敵不行,但添磚加瓦這種事,還是游刃有余的。”
蘇御笑道:“經常聽你和秦大姐談論北疆,我現在都有點向往了,有機會了到要去見識一下。”
韓魁忽的肅然道:“你跑不了的,我老舅一定會把你扔到北疆前線。”
“不至于吧?我和秦大姐八字還沒一撇呢?”
“不,當表妹住進你家的時候,八字那一捺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