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強忍著怒氣,不愿在下屬面前發飆,這樣有失風度。
冷哼一聲,返回椅子坐下,茫然不知師尊賜下的通靈寶玉,此刻已經變成了凡玉一枚。
“多謝蘇老弟,蘇老弟辛苦了。”
良久,蔣虎站起身來,舒展的伸了個懶腰,渾身爆發出一陣骨骼脆響。
半個月來,他從沒有像眼下這樣,通體舒泰,體內真氣再不受絲毫阻塞,運轉自如。
“神醫,真是神醫,我感覺我的病已經好了,太謝謝蘇老弟了,”蔣虎發自肺腑的連連驚嘆。
“別用嘴巴謝啊,我是開藥鋪的,”
蘇御擦了擦額頭汗水,眼神示意對方該掏錢了。
“好說好說,蘇老弟只管開口,”蔣虎拍著胸部大氣道。
“一百兩銀子。”
“多.......多少?”
“一百二十兩銀子。”
“不是,你第一句話說多少銀子?”
“一百兩銀子。”
“成交!”
蔣虎是有見識的,他知道自己的病癥不是尋常的外邪侵襲,要不然也不會吃了那么多藥都不見好。
半個月來,光是看病吃藥,他已經花費了不下二百兩銀子了。
“我出門急,身上沒帶銀子,下次路過的時候,一定給你結了,”
蘇御搖了搖頭:“小本買賣,概不賒欠,蔣捕快可以現在回家去取,我等你。”
“額.....這個嘛......”蔣虎看向自己的頭兒。
秦清沒好氣道:“快去快回,巡街也不差這點功夫,別讓人以為咱們衙門的看病不掏錢。”
“得嘞,我馬上回來。”
等蔣虎走后,秦清冷哼一聲,“你練的什么氣功?”
說實話,對方能治好蔣虎的病癥,她還是很意外的,心里的蘇御的醫術也高看了幾分。
“玉女心經。”
“御女心經?哼!果然,邪門歪道。”
“秦捕頭別亂扣帽子啊?”
“我亂扣了嗎?剛才你為什么流鼻血?”
“我最近上火不行嗎?”
“上火?我看你是精蟲上腦吧?”
蘇御徹底無語了......
眼神瞥向屋外,再不搭理這個自戀的娘們。
“呵呵,你這樣的人我見的多了,平時看起來道貌岸然,實則是個偽君子,老色胚。”
“老色胚怎么了?”蘇御怒了,“老色胚招誰惹誰了?”
既然帽子被扣的死死的,蘇御的眼神,索性大大方方在她身上游視,專挑重點部位,
你還別說,只要對方不開口說話,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臭小子色膽包天!”
忍受不了這種赤果果的眼神挑釁,秦清起身就朝蘇御走來。
蘇御抬頭,一瞬不瞬的與其直視,“秦捕頭要打人嗎?”
“大乾律哪條規定?眼睛不可以看女人的?”
“我規定的!”秦清已然怒極,直接抬手就扇。
在她覺得,對方只是一個會點氣功的小郎中,自己真要用上力道,恐怕對方會吃不消,
所以她這一巴掌,只是普通的一巴掌。
“啪!”
蘇御下意識的抬手,巴掌對巴掌,拍在秦清手掌心。
“你敢還手?”
“我是自衛。”
秦清銀牙一咬,轉身取來門板,將鋪子封死。
她多少還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自己身為捕頭,毆打轄區百姓,傳出去影響不好。
屋子里瞬間昏暗下來。
蘇御一動不動坐著,任由對方封門。
嚴刑拷打嘛,我懂,衙門里的捕快都是這么干的。
美女捕頭表情陰鶩的重新站在蘇御面前,嘴角一翹,掌心用上了一分力道,
再次扇下。
“啪!”
又一聲清脆的擊掌。
蘇御氣定神閑。
秦清目瞪口呆。
怎么會?他竟然能擋下?
好個色胚,氣功果然有點門道。
暗地里,秦清又加重了一分力道,心里想著,這一掌要是拍實了,一頭豬都能拍昏過去。
雖然下手有點重,但是對付老色胚,就得讓他長點記性。
青蔥如玉的手掌,再次拍下。
“啪!”
不可能!
秦清愣住了,
這一刻,她只覺對方臉上的笑容,是對自己最赤果果的嘲諷。
心里憋著一口氣,她還真就杠上了,
我堂堂四品融神境,難不成會栽在這小子手上?
再加重一分!
.......
蔣虎的家距離一心堂不遠,何況他也不敢讓頂頭上司久等,所以這一去一回,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
但是臨到門外,他又不敢進了。
“怎么封上門了?”
“這啪啪啪的是什么聲音?”
“不會吧......頭兒應該不是這種人啊?她的眼光很高的,”
“不過......以蘇老弟的相貌人才......頭兒還真說不定就能看上。”
“放屁!看上了也不能這么快啊。”
蔣虎在門外淋著雨,也不敢敲門,
當他注意到街道上幾個看熱鬧的好事之人也登上臺階偷聽時,頓時大怒:
“滾滾滾,都特么看什么看。”
“蔣捕快,這是誰在里面辦事啊?”
“是我們頭兒.......嗯?不對不對,辦尼瑪的事,滾,都特娘給我滾。”
“嘿嘿嘿.......”
鋪子里,秦清氣的面紅耳赤,胸口急劇起伏,
這小子什么來路,竟然能接下我七分力道?
不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八分力道會打死他的。
可是.......難道就這么便宜他?
秦清內心掙扎,打又打不到,氣兒又消不了,這可怎么解?
她緊握雙拳,站在原地,牙齒都快咬碎了,這可真是來了清河縣之后,所遇的最大挫折了。
蘇御呵呵一笑,慢悠悠的從診桌起身,心里異常開心。
看樣子,自己眼下的實力還是很不錯嘛,都能把姓秦的氣成這樣了?
當然,他能感覺到對方是留有余力的,這說明姓秦的本質還不算壞,就是這臭脾氣實在是惹人厭。
拆下一塊門板,
蘇御和蔣虎面面相覷,
“來了怎么不進來?”蘇御詫異道。
“你關著門我怎么進來?”
蔣虎反問的同時,眼神偷摸的打量了一眼自己的頭兒。
嗯.......應該沒什么事,制服依然穿在身。
“錢呢?”
“錢在這,”
接過沉甸甸的一百兩銀子,蘇御臉上笑開了花,這可是自己的第一桶金啊。
學醫就是賺錢!
“頭兒?頭兒?”蔣虎站在門外,小心翼翼的喊道。
秦清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像是泄憤一樣,上前幾步,一腳踢在門板上,
嘭的一聲,一塊門板被她踢成了稀巴爛,
“呼.......我爽了,咱們走,”
說罷,秦清隨手將一錠銀子扔在地上,抬步邁出門檻。
“等等,我這塊門板十兩銀子,”
“什么?”秦清愕然轉身,怒道:“你這門板是鑲金的?”
蘇御淡然道:“昨晚人家許夫人打壞,就是賠了十兩銀子。”
秦清惡狠狠的拍了拍腰上長刀:“再敢訛我,把你抓進大牢。”
撂下一句狠話,秦清帶著蔣虎撐傘離開。
還沒走多遠,她忽的停下腳步,表情僵滯。
許夫人......賠了十兩銀子?
這小子!他昨晚在跟我裝傻?
“蔣虎,”
“頭兒,我在呢。”
“這小子叫什么名字?到底是哪路神仙?”
“回頭兒的話,不是什么神仙,他叫蘇御,祖上好幾輩都是郎中,他爹的醫術非常了得,當年還被請去長安醫過病人,可惜死的太早。”
“那他娘呢?”
“他娘?我沒見過.......打從我認識他爹那會,就沒見過他娘。”
“呵!果然是個孤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