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寧做錦上花,不做雪中炭
元旦匯演結束，所有學生在老師的組織下陸續離開風雨操場。
華小茜在微信上說元旦的時候回來，楊風也沒心情自己一個人回到屬于他們的家里。
因為是他跟楊小雨的生日，他也難得做一次好弟弟，幫楊小雨把椅子搬回教室。
從教室里出來。
“姐，今天是咱們的生日，你要不要去我那邊過夜，你可以睡華姐姐的床。”
從教學樓里出來，楊風對楊小雨發起了邀請。
一個人回家什么的，實在是太凄涼了，叫上自家姐姐，至少能有一個伴。
“一個學期都快結束了，你才想起我。”
楊小雨瞟了楊風一眼，對于這個從小到大，跟華小茜比自己還親的弟弟，說完全沒有一點意見，是不可能的。
“呵呵，其實不是不想邀請你，主要你去了也沒地方睡覺不是。”楊風略微有點尷尬，他的確對自家姐姐缺乏關心了一點。
“知道了，我在你心里是沒有華姐姐重要，不過誰叫我是姐姐呢，看你可憐就去陪陪你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感恩戴德。”楊風殷勤地說道，平時不關心姐姐，現在拍點馬屁也不算什么。
和楊小雨正說著話，一不留神，楊風撞上了同樣往回走的喬陽。
“對不起，同…喬陽你還沒回寢室啊！”
“宿舍要到點才開門，我想回去也回不去。”喬陽轉身發現是楊風，本來面無表情的臉，轉瞬浮現光彩。
“已經很久沒聊過天了吧，你變得越來越出色了，今天的鋼琴曲彈得不錯。”
見到喬陽，楊小雨感覺喬陽看上去變化很大，但眼神卻和小時候一樣，沒什么變化。
大概是學音樂的人所謂地保持一顆赤子之心吧。
“你一直在聽嗎？”
“嗯，我今天雖然帶了手機，但沒怎么看，所以有在聽。”
“謝謝。”
知道楊小雨有在認真地聽自己彈鋼琴后，喬陽眼睛立刻亮幾分，但馬上又低下頭，隱藏自己的表情。
“你們彈鋼琴的都這么客氣嗎？只因為別人聽了你的鋼琴曲，就謝謝？”楊風在旁，不解地插了一句嘴。
“能讓你們喜歡，我很高興，所以謝謝。”
“還有祝你們生日快樂。”
收斂自己的眼神后，喬陽轉頭對楊風祝福道。
“虧你還記得，我也謝謝你啊。”楊風聽到今天第一個生日祝福，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拍拍喬陽的肩膀道。
“沒有什么好謝的，都沒給你們準備禮物，我倒是有點不好意思。”
“不要緊的，總比某些人連我們生日都不記得要強。”
楊風和喬陽說著話，楊小雨在一旁看著，心里又冒出很久以前的一個想法。
所以男人和男人之間才是真愛，女人只是意外？
三年多沒聚了，這兩個人一碰到一起，又開始這么熱乎了。
幾句話的工夫，三個人也到了宿舍樓附近。
在宿舍樓和通往學校大門的分叉路口，楊風和喬陽告別，帶著楊小雨走向學校大門口。
“沒想到那么久沒見了，在一起聊天的感覺比以前還好。”
“對了姐，你這樣直接跟我出來沒問題嗎？”
到了校門口，楊風才想起來，宿舍每天晚上都要查寢這個茬。
“沒關系，在你和喬陽聊天的時候，我已經和室友說過了，她們會幫我和宿管阿姨解釋的。”
那就沒事情了。”
“我有點餓了，你那邊有吃的嗎？”
“有，老婆，咳，華姐姐包了餃子放在冰箱里，讓我有時肚子餓的時候，用來填肚子。”
“我忽然又不餓了。”
“為什么？”
“別問。”
楊風跟楊小雨有一句沒一句聊著，朝小區走去，路邊一輛經常在小區附近出現的路虎安靜的停在小區門口。
進入居民樓內。
楊風站在門口，掏出安全門鑰匙的工夫，轉頭順口問了楊小雨一句。
“姐，元旦假期，你有什么打算？”
“沒什么打算，就是陪小雪。”
“要是華姐姐鴿了我的話，我就陪你一起。”
有時候華小茜說今天回來，然后又拖到了第二天才回來，楊風還在學校里上學，只能在家里等著，也沒辦法，最多也就用視頻查崗，看看她晚上實際上在干什么。
不過有時候華小茜真的不像一個比他大七歲的姐姐，有些行為比他還幼稚。
安全門打開，還沒進門，楊風和楊小雨就看到正對著門口，放著一個半人多高的大紙箱。
從紙箱鮮艷的紅色和綁在上面的黃色絲帶來看，似乎是一個禮物盒。
“小風，華姐姐是不是其實回來過，給你準備了禮物。”
“我不知道，她沒跟我說過啊。”
“跟你說了，就不是驚喜禮物了。”
兩個人繞著紙箱琢磨里面是什么東西的時候，紙箱忽然被頂破，華小茜一下子從里面冒出來。
“生日快樂！”
無數的彩色亮片被她拋向空中，洋洋灑灑地落在楊風和楊小雨的頭頂和身上。
楊風和楊小雨頓時都愣住了，好半天等華小茜從紙箱里走出來，才反應過來。
“華姐姐你這是，把自己送給…小風了？”楊小雨說話間，看向楊風，把他推到華小茜的面前。
“本來是想從外面給小風帶禮物的，但想來想去沒什么合適的，只能把自己當禮物了。”華小茜抖抖自己身上的亮片，順便把楊風身上的亮片也清理掉。
意識到華姐姐是把自己送給他，楊風臉不禁漲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她擺布。
“早知道有人陪你，我就不來了。”楊小雨自己清理著身上的亮片，轉身去拿廚房口的掃把，嘴里喃喃地說道。
好好的美少女不當，跑過來當什么電燈泡嘛，真是的。
“反正來都來了，小雨你餓了沒有，我給你們做了生日餐一起來吃點吧。”華小茜跟著一起清理地上的亮片，順便給楊小雨發起了邀請。
“我怕趕不上宿舍關門。”楊小雨抖抖手中畚箕，想拒絕華小茜的邀請。
當電燈泡的事情，她還是拒絕的。
“沒事，你可以睡我的房間。”
“那華姐姐你睡哪里？”
“小風的房間啊。”
楊小雨手中的畚箕都掉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楊風和華小茜。
他們兩人進展那么快嗎？
“這件事情爸媽知道嗎？”
“干爸干媽知道了…等等你在想什么呢，就是純粹睡覺而已，不做其他事情。”
“真的？”
“真的，比金子還真。”
不管兩個人怎么解釋，楊小雨依舊狐疑地看著他們。
男女之間連純潔的感情都很難保持，更別說經常睡在一起，還能繼續保持。
雖然說兩個人已經定婚，關系本身就不純潔，但至少楊風成年前，得讓兩個人保持肉體的純潔。
心里琢磨了一下，楊小雨點頭答應下來。
“好，那我就留下來過夜。”
把驚喜收拾掉后，三個人一起坐到了飯桌前。
桌子上不光有為楊風慶生的蛋糕，還有不少甜品。
看到這一切，楊風哪還不明白，華小茜在微信上說的一切都是騙他的。
不光是趕不回來是騙他的，裝作不記得他的生日也是騙他的，那么大的禮物箱就算不是定做也很難找，更別說桌上一看今天剛做好的甜品。
楊風想象著華小茜趁他早上出門上學后，偷偷溜回家里準備這一切的樣子，吃到嘴里的布丁都覺得格外的甜。
“小雨，干爸干媽寫的小說你看了沒有，特別是番外，我。”華小茜在給楊風推薦了楊陽的小說后，不忘向楊小雨推薦。
“額，真的很好看嗎？我沒看過，等晚上睡覺的時候再看吧。”
小時候，她對楊陽抱著筆記本電腦寫東西是有印象，但那時候她和楊風都不認識字，楊陽不讓他們去碰文檔，他們也就沒朋友。
后來讀完小學了，看到楊陽寫小說機會少了，他也從來沒跟他們提過，寫小說的事情，只從徐妍的只言片語中知道自家老爸以前寫過小說，卻不知道寫什么。
不過想想也正常，老爸寫的也不是童話故事，沒必要叫他們去看。
如果她寫小說的話，也不想第一時間讓家人知道，一想到那畫面，就有一種很羞恥的感覺。
吃完蛋糕后，已經接近凌晨。
楊小雨先躲進了花小茜的房間，然后靠在房間和墻壁的角落，偷聽外面和隔壁的動靜。
當聽到華小茜進浴室聲音以后，她就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注定不能睡覺。
剛出完差回到家里洗澡放松，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洗完澡以后，跟自己的未婚夫睡覺，要說不是某種運動的事前準備，很難讓人信服。
幸好房子已經有一點年月了，隔音并不怎么好，雖然聽不清隔壁房間具體說話的聲音，但大致的動靜還是能聽見。
楊小雨脫下外套和褲子，躺在華小茜的床上，開始一邊，一邊進行監聽工作。
隔壁的房間靜悄悄的，除了聽不到的呼吸聲外，沒有任何其他動靜，楊小雨也找到了老爸寫的小說，十幾年來陸陸續續發了十幾本書，平均每年就會寫一本新書。
前面的書，看了一下書名以后，楊小雨并沒有去看里面的內容，不管好看不好看，她都通宵看書的打算。
直接翻到最新寫的書，是一本短篇小說，不管從篇幅和題材來說，都正好符合她的胃口。
點擊閱讀，手機屏幕的白光印在臉上，楊小雨聚精會神地看起來。
正文的內容是講述一個并不被世人知曉的公主，如何在生母庇護下，跟著侍女慢慢地長大，期間還有跟一個小男孩的偶遇，但只是寥寥幾眼和短短的幾句話。
后來公主長大了，王國逐漸發生了變故，生母在皇宮中自身難保，侍女帶著公主也難以維生，在命運的安排下，嫁給了當初只有幾面之緣，當時已經成為皇宮侍衛統領的男孩。
在公主的印象中這個侍衛統領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在那個男強女卑的年代，一個男人對還未生子的妻子過分寵愛，是被人瞧不起的行為。
但侍衛統領義無反顧地寵愛著公主，讓她的心被打動，眼里心里完全都是他。
可惜命運造就了他們在一起，也迫使他們分開，王國的局勢，不得不 讓侍衛統領轉變身份成為軍中將領，出征帶兵打仗，從此一去不回。
深愛自己丈夫的公主，每天都盼著丈夫回來，經常到他們分別的胡楊樹下，等待他歸來。
故事到這里，結局是悲慘的，最后丈夫戰死化為幽魂，依附在這顆胡楊樹上，守望著自己的妻子，妻子自己即將故去時候，把自己的白發埋在胡楊樹下。
而番外同樣也以這顆胡楊樹為故事發生的線索，講述一對被追殺的戀人，逃進荒漠，精疲力盡在胡楊樹下休息。
在深夜時候，男人在篝火旁想要自殺，用血肉成全戀人離開荒漠。
但被依然存在于胡楊樹內侍衛統領殘魂阻止，殘魂跟男人做了一筆交易，讓他代替自己留在胡楊樹內，殘魂利用他以前的身份，托夢給以前的下屬，以他們是自己的子女身份，救女人離開荒漠。
相比以血肉換取戀人生還渺茫希望，殘魂的提出的辦法更加可行，于是男人就用自己的靈魂代替了殘魂在胡楊樹內的位置，讓殘魂獲得自由能去看自己的妻子的墳墓。
雖然是短篇小說，但兩個故事娓娓道來外加一章轉世小番外，依舊有二十萬字。
楊小雨逐字看下來，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到了三點。
躺在床上，有一種情緒堵在她的胸口，一時間根本沒辦法睡著。
第一個故事，在之后一章小番外中，已經明說，是寫他們自己的前世的故事。
這點，楊小雨在讀到一半的時候就能猜到，一摸一樣的命運，說不是隱射他們自己，她都不信。
至于正文沒有表達太多其他觀點，只講述了一對彼此付出，然后深深愛上對方的夫妻，因為命運捉弄而不能在一起。
那種痛苦的感覺，楊小雨暫時體會不到，但對彼此付出，所以才愛，這個觀點，她也是認同的，畢竟形勢所迫，他們已經做到自己能做得最好。
但番外的第二段故事，她卻不太認同，既然彼此相愛，為了愛人活下去，就讓自己離開她，這本身太狗血了，讓她深深的感覺不舒服。
表面上來看和第一個故事一樣，都是為了愛人更好的活下去，選擇離開。
但第二個故事明顯很自私，第一個故事，丈夫的離開，至少還有能回來的希望，讓妻子有精神支柱。
第二個故事，男人為了讓戀人活下來，果斷的去死，留下女人一個人，女人是那么愛他，最后甚至在他的墓碑前許下來生的誓言，然后自盡。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一個不經允許以自己死換對方活，另一個活下來，埋葬了男人后，不珍惜得來不易的生命，隨對方而去。
除了看上去凄美，令人動容外，剩下的只有無盡遺憾。
果然寫小說的人，心都很壞，即使那個人是自己的老爸。
夜深人靜，楊小雨在床上翻了一個身，臉和枕頭擠在一起，趴在床上。
她不想要相互攙扶在能一起活下去的愛情。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未來的愛情，能在她和另一個人都能保護好自己前提下，相互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但愿自己不要步了老媽的后塵…
在最后一絲念想中，楊小雨也漸漸進入了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