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看誰先動手
夜深時分。
村子里一道白色的身影晃過，奶油貓跑到老宅的土墻前，一個騰躍，踩著土墻被雨水沖刷暴露出來的石頭，跳到土墻上，正要回家時，身體頓了一下，疑惑地四處張望。
似乎有什么東西跟著它，但周圍除了無人打理荒草以外，也連一只蟲子都沒有。
張望了半晌，沒有發現可疑的生物，奶油貓這才從土墻上跳下去，位于老宅家的方向跑。
一陣風吹過，荒草顫動，一只橘貓從荒草從中冒出腦袋，抖了抖耳朵，瞄了一眼老宅的位置，這才轉身離開。
另一邊，楊媽和楊爸剛從外面回來。
疲憊了一天，楊爸直接把自己扔在沙發上，楊媽也跟著她坐下。
“老婆，今天是孩子們的生日吧。”
“是啊，禮物我已經寄過去了，現在已經應該已經到小區了。”
“那就，對了你寄的是什么東西？”
楊爸頭靠在沙發上順口問了一句，心里已經開始幻想小雨和小風收到他禮物的驚喜表情。
“我寄的是兩條圍巾。”
“你寄什么了，還不讓我看。”
“沒什么，都是很普通的東西。”
楊爸尷尬地笑了笑，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你累了吧，我去給你下面條。”
夜風蕭蕭，別墅的門前，燒烤架里的木炭被勾起幾朵小火苗。
楊風吃膩了棉花糖，正啃著徐妍幫他烤的玉米。
雖然身不在其位，但并不妨礙他指導新來的喬陽如何烤棉花糖。
畢竟他可是已經成功烤過二個棉花糖的‘男人’，經驗十分豐富。
華小茜和楊小雨成功從徐妍那邊申請到兩個人肉串，正在嘗試她們人生第一次烤肉串。
看四個孩子相處還算融洽，楊陽看了一眼旁邊聊天的徐妍和羅楠，以及羅楠剛才手里帶來的禮物。
“老師其實你不用勉強的。”
“還好，大學時候也跟同學們烤過肉，手藝應該沒有退步，等會讓你嘗嘗。”
喬康永低著頭，認真烤著手里的肉串，時不時挪動一下位置，表情像是在研究琴譜似的。
“我還是直說了吧。”楊陽感覺憋的慌，最后還是開口說道：“偶爾拜訪，真不需要準備禮物，心意我領了，東西還是帶回去吧。”
余光再瞄了一眼放在徐妍和羅楠身邊的兩個打開的盒子，里面是一把嶄新的口琴和一根竹笛。
暫且不論兩件東西一看就很精致，不像是便宜的東西，這兩樣東西怎么看都不像是兩歲孩子能用的上的。
“愛好要從小培養不是嘛，給孩子們的，不是給你的。”喬康永說著把手里烤好的肉串遞給楊陽兩串，然后自己拿上一串朝羅楠走去。
算了，就這樣好了。
也許等小雨和楊風再過三四年能用上，但愿到時候，他還能想起有這兩樣禮物。
楊陽啃了一口喬康永的烤的肉串，感覺味道還不錯，轉身將另一串給徐妍送去。
羅楠這時剛和徐妍聊到兩個孩子。
“你是說，你們不住在這里？這里有什么不好的嗎？”
“距離我老公司上班的地方太遠了，而且我們住的小區里，街坊鄰居都挺好的，還不打算搬家。”
“那這棟別墅是？”
“用來種水果的，白天我偶爾會過來看一下，你要想來玩，可以提前跟我打招呼…謝謝老公。”
徐妍說著，接過楊陽遞過來的烤肉串。
羅楠也接過自己老公遞過來的烤肉串，目光在喬陽身上停留了一下，稍微有些可憐自己的兒子。
在幼兒園沒交到朋友，認識的三個孩子也不住這里附近，只希望他知道了不要傷心。
“哎！怎么化掉了。”喬陽第一次烤棉花糖，烤著烤著，棉花糖自己從鐵簽上落到烤網上，頓時一張臉就耷拉下來。
“沒事的，棉花糖這里還有很多。”楊風啃著玉米，心里得意，沒想到還有比他更笨的人，這下姐姐總不能說他是個笨蛋了。
這樣想著，他又給喬陽遞過去一顆棉花糖。
“這樣好無聊，小雨我給你們講鬼故事吧。”
徐妍一再叮囑華小茜和楊小雨肉串必須烤熟才能吃，但華小茜等肉串烤好的過程太枯燥了。
“我不要，聽完以后，我會想回家的。”楊小雨晃著腦袋，頭上的貓耳也跟著晃悠起來。
喬陽余光瞄到小雨的貓耳朵，手上棉花糖都不自覺地放低不少。
“這里不是你們的家嗎？”
“不是，這里只是臨時來玩的，我們家不在這里。”
華小茜跟著回答道，忽然靈光一閃，接著說道：“那我來講一個關于家的故事吧。”
“不是鬼故事？”
“不是。”
華小茜舉起兩根指頭說道。
楊小雨眼睛里還有一絲猶豫，但也暫且相信了她。
“那講吧。”
“從前有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和尚，被山里的老和尚收養。”
“每次小和尚跟著老和尚去山下的村子里化緣，看到別人家的小孩都有父母和房子。”
“于是他好奇地問老和尚，他為什么沒有父母，要跟著老和尚一起住在寺廟里。”
“老和尚總是會安慰他說道：你的父母去了很遠的地方回不來，寺廟就是你的家。”
“小和尚懵懵懂懂，以為自己的父母真是去了別的地方，于是心心念念，等父母回來接他。”
“就這么等啊等啊…”
一陣冷風吹過，鉆進楊小雨衣服的帽子里，她莫名打了一個寒顫，拿著烤串搬起自己的小凳子，跑過去跟楊風一起坐。
楊風還吃著烤玉米，疑惑地看她一眼，“姐姐你怎么了？”
“沒事，那邊有風。”
“那我去坐華姐姐旁邊吧。”
楊風想也不想，拿著自己的烤玉米，搬著凳子，坐到華小茜旁邊。
華小茜停頓了一下，繼續開始講。
“小和尚等了一年又一年，一直沒有等到自己的爸媽，忽然有一天老和尚下山去化緣，天黑了也沒回來，他一個人待在寺廟里感覺很害怕。”
“于是小和尚，夜里實在等不下去了，拿上蠟燭下山去找老和尚。”
“正走到半山腰，忽然從樹林中冒出兩道幽光。”
“小和尚好奇地走過去查看，只感覺脖子一涼，一陣風吹過，樹林中的樹葉沙沙作響，兩只螢火蟲飛了出來。”
“小和尚忘記了去找老和尚，跟著螢火蟲走啊走啊，走進了樹林里面，看到一間屋子，從屋子里走出來一男一女。”
“張口就喊他兒子，叫他進屋吧，這里就是他的家。”
華小茜的故事說到這里，腦袋忽然被拍了一下，她自己嚇得跳了起來。
徐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繞到她的身后，一臉和善地拿走她手上的肉串，“小茜，你在講什么呢？干媽也想聽。”
“沒什么，真的沒什么，干媽你要相信我。”華小茜心虛地狂搖頭，看見楊陽已經在拆蛋糕了，連忙拉起楊風跑過去。
“該吃蛋糕了，小雨你們也快來。”
“嗯，好到。”
楊小雨看姐姐弟弟都過去了，把手里的烤肉串往喬陽手里一塞，也跟過去。
喬陽看看手里的棉花糖，再看烤肉串，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咬了一口，發現已經熟了，但想到這是小雨的，舉著肉串說道：
“小雨你的肉串！”
“送給你了。”楊小雨擺擺手，相對肉串她更喜歡蛋糕。
送給我了，應該能吃吧。
喬陽想了一下，啃著肉串，繼續烤自己的棉花糖。
等會把這個烤好送給小雨吃，這樣就公平了。
他心里這么想著。
兩個孩子都只有三歲，三根蠟燭很快就插完了。
“小雨小風，你們來許愿。”
楊陽把蠟燭點著，放到姐弟的面前，自己跟徐妍站到一起。
看老婆手上有烤好的肉串，楊陽順手拿過來，一邊啃著一邊問道：“剛才你讓你去叫孩子，怎么那么久。”
“小茜在講故事，我就聽了一下。”
“什么故事？”
“以前我給小茜講的鬼故事。”
“額…有點亂來了。”
“誰說不是呢，哪有人生日的時候講鬼故事的。”
徐妍點頭，慶幸自己幸好及時打斷。
兩人說著話，楊風和楊小雨已經一起將蠟燭吹滅，然后學著童話書的樣子，閉著眼睛開始許愿。
“我希望快快長大，能有好多好朋友。”
“我希望華姐姐一直陪著我們。”
“愿望被聽到就不靈咯。”
聽到兩個孩子的愿望，楊陽走過去，惡作劇地似的說道。
頓時楊風和楊小雨震驚地睜大眼睛。
徐妍過去就是給自己老公后腰地軟肉狠狠地來了一下，然后安撫兩個孩子，“沒事，爸爸騙你們的，而且就算今年的不靈，明年還能再許愿。”
楊風和楊小雨同時松了一口氣，用力地點點頭“嗯。”
夜空星光依舊，隨著蛋糕被消滅掉以后，喬康永和羅楠也帶著一步一回頭的喬陽回去了。
楊陽留下來收拾東西，徐妍帶著三個孩子去洗澡換衣服。
兩個孩子也已經三歲了，按照以前的說法，虛歲四歲也算個大孩子。
徐妍打算教兩個孩子自己洗澡，等學會了，他們也好分開洗澡。
帶來的東西也不多，作為姐姐的楊小雨先被帶進了浴室，而華小茜和楊風在外面等著的。
坐在床上的楊風感覺有點無聊，于是就找身邊的華小茜聊天。
“華姐姐，剛才你講的故事，開頭不是說小和尚沒有父母嘛？是老和尚騙他的嗎？”
“你想知道？”
“嗯，想知道。”
楊風點點頭，華小茜看了一眼浴室里關上的門，眼睛里閃過一道光，湊到他的耳邊。
“當小和尚和父母團聚以后，老和尚才帶著村民來到山上，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小和尚。”
“為什么？是小和尚跟著螢火蟲跑到山里睡著了？”
“沒有什么螢火蟲啊。”華小茜坐在床上晃悠著自己的小腿，手偷偷地到楊風背后。
“不是螢火蟲是什么，是一只出來覓食的大老虎，其實啊，小和尚的父母就是被大老虎吃掉了，所以他們是在老虎肚子里團聚，老和尚他們只發現了小和尚帶血的衣服。”
“怎么會，小和尚自己被吃掉了都不知道。”
“還記得，我說的一陣冷風讓小和尚脖子一涼嗎？他是靠近草叢。”華小茜說著，手猛地一伸，冰涼地手鉆進楊風的脖子里，“被躲在草叢里的老虎一口咬住脖子，吃掉了。”
“現在你有沒有覺得脖子很冰，你馬上要被我吃了。”
楊風被華小茜的手冰了一下，抖了一個激靈，剛有點害怕，看華小茜虎著臉，張牙舞爪的樣子，莫名感覺很可愛。
感覺到華小茜還撓他的脖子，他縮著脖子說道：“華姐姐，好癢，老虎才不會長你這個樣子。”
華小茜一愣，“為什么？”
“哪有像華姐姐這么可愛的老虎。”楊風抓著華小茜的手，把它抽出來，認真地說道。
華小茜反應過來，感覺自己被輕視了，從床上跳下來，又張牙舞爪，露出一個惡狠狠地表情，“可愛的老虎也會吃人的，信不信我現在就吃了你這是小黃鴨！”
“真要吃了我嗎？”
“對啊，老虎最愛吃人肉了。”
看弟弟有點害怕了，華小茜正高興，楊風跳下床，拔腿就跑。
“但你抓不到我。”
“給我站住。”
“都別玩了，要洗澡。”
兩個人正在房間里跑得開心，浴室門被推開，徐妍伸手就拽住楊風的衣服。
“小茜，等會你最后一個洗，我先教小風洗澡。”
“好的，干媽。”
眼看到手的‘鴨子’跑了，華小茜又把目標轉移到剛洗完澡的小雨身上。
“小雨，你要不要聽剛才故事的后續。”
“我不要。”
已經從徐妍那邊知道華小茜剛才講的故事是鬼故事，楊小雨一溜煙地跑到床上，把自己藏到被子里。
“小風說，這故事一點也不恐怖，你真的不聽？”
“不要就是不要，我才不害怕老虎。”
楊小雨把頭捂在被子里，在里面悶悶地說道。
華小茜還想進一步行動，樓下傳來楊陽的聲音。
“小茜，下來拿一下衣服。”
“好，知道了干爸。”
等她跑到樓下，看到楊陽手里裝著衣服的袋子。
接過袋子，華小茜順口問了他一句，“干爸，你怕老虎嗎？”
“公的母的。”
“唔…母的。”
“還行吧。”
“那公的呢？”
“那要看誰先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