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大茂熱情滿滿,黃一賀自然也不潑冷水。
不過他也不能將希望全部寄托在谷建分的身上,再次向其他制作人員提了一次,一定要想一想替補節目的事情。
馬記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點頭連連答應。
不過他們心里可未必沒存讓許大茂出丑的想法。
許大茂斃了姜坤的節目,姜坤心里肯定是不滿的,作為姜坤師父的馬記難道他就胸襟寬廣,對許大茂做出的決定沒有絲毫的不滿嗎。
還真不見得。
一個關于替補節目的例會,就這么簡單的結束了。
制作組的工作人員魚貫離開,副導演張淑分也起身走出辦公室。
許大茂連忙跟上。
這讓本還想與許大茂討論一下節目問題的黃一賀再度無語。
攤上這么個任性的搭檔,也確實難為他了。
“張導,你等等。”出了導演辦公室,許大茂開口叫停張淑分。
“許導演,您有事兒?”
許大茂點點頭說:“張導,你剛才在辦公室內的提議我覺得非常有建設性,你是咱們春晚的副導演,我想問一下你知道谷建分在哪里嘛?”
張淑分聞言愣住,她不過是為了緩和剛才那尷尬的氣氛,這才提出作曲的事情。
現在看來這個許導演不會是當真了吧。
“許導演,您找她有什么事情嗎?”
有什么事,當然是作曲啊。
合著不能找她拍電影吧。
凈問這種廢話。
“我這里有兩首詞,想要找谷老師給做個曲,如果方便的話,你還是帶我去找她一趟。”
聽許大茂說要找谷建分作曲,張淑分立刻瞪大了雙眼,果然這位許導演是當真了啊。
張淑分久久不語,暗自琢磨著應該怎么將,這件事情給推脫掉。
見她不說話,許大茂也有些不耐煩,這特么找個作曲還能這么費勁。
“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我回北影廠用北影廠的作曲。”
張淑分聞言苦笑,這許導演怕是動真格的了,這時候她還真不敢不說。
“許導演,谷建分老師是我們春晚特邀作曲,我和她相熟。她人現在不在央視,下午我讓她過來,您看成嗎?”
“成,那下午再說吧。”
許大茂直接轉身離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中午回到家,許大茂立刻找來紙筆在上面唰唰唰的寫個不停。
看的程小繁都滿臉好奇:“大茂,你這是在寫什么呢?”
“歌詞。我決定要寫歌。”許大茂語氣極為認真。
程小繁先是愣住,然后站到許大茂的身后,纖手搭在許大茂的肩膀上,看看許大茂寫的歌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爸爸。”
“爸爸。”
坐在床上的兩個小丫頭,伸著小手叫許大茂,本來還一臉認真的許大茂直接將筆一扔,顛顛的跑了過去。
程小繁心中吃味,這倆丫頭只要看著他爸爸,心里就沒有她這個媽媽容身之處了。
按道理來說,兩丫頭喜歡纏著許大茂這是好事,程小繁也不用那么辛苦。
但是她這心里卻怎么想都不是滋味。
低頭看了看桌上的草紙,紙上只有一句話:我和我的祖國。
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無論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贊歌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條河裊裊炊煙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轍我最親愛的祖國我永遠緊依著你的心窩你用你那母親的脈搏和我訴說 央視導演辦公室,谷建分看著這首歌詞心中異常激蕩。
許大茂則神色如常的看著谷建分,這首歌的原作曲并不是谷建分。
但是讓她做個曲的難度應該不會太大。
鋪子啥的許大茂自然不懂,但是只要還是原本的那種曲調也就夠了。
那個地方和原曲不一樣,許大茂這個熟知原曲的人,直接指出來就好。
黃一賀和張淑分仿佛不認識一般看著許大茂。
他們沒想到這才一上午的工夫,許大茂還真就鼓搗出一首歌詞出來。
而且歌詞以第一人稱的手法訴說了“我和祖國”息息相連、一刻也不能分離的心情。
將“我”和“祖國”比喻為孩子和母親,又將“祖國”和“我”比喻為大海和浪花。
這兩個具象而生動的比喻,準確又動情,表達了個人和祖國之間,亙古不變的情感。
正好呼應了眼下的港澳臺,可以說這首歌在春晚邀請香江和寶島藝人的前提下是極為應景的。
“谷老師,曲子上面有難度沒有?”許大茂待谷建分放下手中歌詞,立刻詢問道。
谷建分這位優秀的作曲家沒有立刻回答許大茂,反而向許大茂詢問:“許導演,這首歌詞是你寫的嗎?”
非但她自己,黃一賀與張淑分也一同望向許大茂。
有權、有錢,如果再有才華,你讓其他人怎么活。
“不是我寫的。”許大茂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三人聞言這才松了口氣,看來這世界上確實不可能有如此完美的人。
“這是家媳婦寫的,我覺得寫的挺好,就拿來試試。”
黃一賀直接破防,這還不如是許大茂寫的呢。
谷建分又問:“許導演,你夫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清華大學老師。”
黃一賀:…
許大茂:“谷老師這個曲子你什么時候能做出來?我們導演組的意見是越快越好,畢竟接下來還要針對這個節目進行排練。”
確實是要排練的,因為這首歌就不是什么獨唱,而是作為合唱登上春晚舞臺。
如果曲子遲遲不能作好,肯定會耽誤春晚的節目安排。
“半個月!半個月內我一定能做出最符合這首歌的曲子。”
半個月...
許大茂和黃一賀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顯然都覺得這個速度有些太慢。
黃一賀是因為排練等等事情,給節目組留下的節目籌備時間不多而覺得慢。
許大茂就是針對曲子的制作時間了。
他可不認為曲子能一次成型,若是再修修改改的話,肯定趕不上春晚,那還整出這首歌有什么意思呢。
“谷老師,作曲這方面我也不太懂,我先吹出一段曲子,你聽聽成不成,如果不成咱們再研究。”
許大茂已經準備好直接把曲子直接吹出來。
張淑分心領神會,立刻詢問說:“許導演,需要什么樂器,我現在出去給您找。”
又誤會了。
我只是想用吹口哨的形式吹出來而已。
許大茂擺了擺手,深吸一口氣,然后嘴唇微微撅起,兩腮往里緊收。
這首歌詞的旋律,立刻從許大茂口中吹了出來。
這技能可別隨身攜帶樂器要方便的多。
兩分鐘后,許大茂停住聲音,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腮幫子。
“谷老師,這個旋律你覺得能用嗎?”
“能能能,這個旋律與這個歌詞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兩天,不!
只要一天的時間,我就能把曲子趕出來。”
兩位春晚導演相視一笑,一天時間可足夠他們接下來排練的時間了。
谷建分老師又向許大茂詢問起曲子的事情,許大茂一推二五六全部說是自己媳婦作的。
然后沒聊幾句,直接就給這位谷老師打發走。
讓你做事你就做事,不知道哪兒來的那么多為什么。
有了這首歌的補充,春晚內地節目單正式確定下來。
接下來許大茂如法炮制,又找來一個春晚特約作曲,讓他給另一首歌作曲。
對兩位作曲家的說辭,許大茂完全一模一樣。
黃一賀更是無語。
這首歌是許大茂為章國榮準備的。
正是97年為慶祝香江回歸特意作出,由華仔演唱的《中國人》。
自家公司來了那么多人參加春晚,總不至于讓一個張明民專美于前吧。
他要是不來參加春晚那就正好把他的歌也給搶過來。
兩件事辦完,暫且也沒他許大茂什么事了。
只等著歌曲出來后,安排人排練就好。
兩天后,許大茂再度來到央視的時候,黃一賀已經組織人手排練許大茂拜托別人作曲的兩首歌曲了。
許大茂趕忙叫停,《中國人》這首歌可是許大茂單獨給自己公司的人演唱的,現在你給我排練大合唱?
“黃導,你搞錯了啊,這首歌不是合唱,是咱們香江那邊同胞過來的演唱曲目,你這怎么還搞上大合唱了呢。”
黃一賀聞言一陣臉紅,實在是許大茂壓根就沒對他說過這個事情。
他還以為兩首歌都是大合唱呢。
既然現在已經叫停了,那就停了吧。
“許導演,《我和我的祖國》這首歌你覺得我這個排練方式怎么樣?”
“不怎么樣!”許大茂毫不客氣,這確實不怎么樣。
找這個歌唱家,又那個歌唱家的有什么用。
可以說許大茂和黃一賀現在的觀點是不同的。
黃一賀總是想著讓今年的春晚的各個方面都要做到最好。
然而許大茂深知因為時代的局限性,哪怕你再找什么歌唱家也是那么回事。
正如沒了胳膊的維納斯,斷了翅膀的鳥人。
有時候瑕疵反而也是一種美。
就這個大合唱許大茂覺得沒有必要全部找歌唱家。
完全可以在各行各業的勞動人民中挑選,只要唱歌不跑調就行。
先是由這些群眾演唱,等到最后一小節的時候,才應該是演員藝人出場的時候。
把自己的想法向黃一賀一說,黃導立刻投來懷疑的目光。
“能行嗎?”
“能行!”許大茂語氣篤定至極。
這有啥不行的呢,春晚的宗旨那就是與民同樂,就你84年茶話會一樣的形式,還挑什么行不行的。
春晚大部分節目都是黃一賀拍的板,在許大茂唯一一個伸手的節目上,黃一賀選擇了讓步。
然后兩人開始商量都邀請什么人上春晚,你一言我一語的不斷完善著要邀請來參加合唱的工作者。
整整一天時間,終于把極具代表性的7個職業工作者定了下來。
7個民間群眾,在再加上香江、寶島以及內地的三位歌手,共計十個人來一同完成這次合唱。
邀請人民群眾的事情,自然由黃一賀去安排。
許大茂也樂的清閑,直到香江以及寶島的藝人全部到了央視之后,他才再一次跑到央視大樓。
“樂總,我代表央視感謝你們炎黃娛樂對國內春節晚會的大力支持。”
“黃導,您太客氣了,身位華夏人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央視門口黃一賀和樂易玲互相握了握手,樂易玲不經意間看了看黃導身后的迎接隊伍。
沒有見到許大茂這個老板的影子,樂易玲略微有些失望,但是并不在意。
總不能讓老板迎接他們這些員工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