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連斃
黃一賀戒備而又小心的樣子，讓許大茂一陣好笑。
他又不是洪水猛獸，你怕個什么勁兒嘛。
如果能行就答應，不能行就算了，至于怕成這幅樣子嘛...
“黃導，你別緊張，先聽我說一說我的想法，如果你覺得問題不大，我們一起去找吳部長請示一下你看怎么樣？”
黃一賀一聽立刻點了點頭，找吳部長請示也不是他一個人去，要挨罵也是兩個人一起挨罵。
問題不大！
“我的想法呢，許樓拿出8萬塊錢來，我們在那個《吃面條》的小品上，稍稍改兩句臺詞，幫許樓打一下。”
“就這？”
“就這。”許大茂點點頭萬分肯定。
黃一賀動了動嘴角，萬分想要立刻答應，可想了想這事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還是見了吳部長再說吧。
“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當然我人微言輕，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找吳部長請示吧？”
許大茂一樂，沒想到這位黃導比自己還著急。
兩人說走就走，一路來到吳部長在央視的辦公室。
敲門進屋之后，黃一賀將許大茂忽悠他的那套說辭轉而對吳部長說了一遍。
吳部長盯著許大茂瞧了又瞧，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就在許大茂覺得沒戲了的時候，吳部長開口說道：“10萬經費，外加大年初一全體工作人員的一頓招待。”
“成交！”
許大茂答應的極為痛快。
這位可不是像黃一賀似的不知道他的底細。
自己心里那點小九九，在這位面前還是收起來些，爽快點比較好。
“既然你們都來了，那就都說說春晚節目的事情吧。”
吳部長讓兩人坐下后，然后對二人說道。
許大茂：…
這節目單在自己手里抓著還沒來得及看呢，讓我說什么？
還是黃一賀先開的口“吳部長，現在我們定下的節目大致也就這個樣子了，當然許導演還沒看過節目單，不如等他看過之后，我和他私下談這個問題，再來找您匯報吧。”
話都說到這了，還有什么好說的，抓緊看看吧！
左右提出兩個不重要意見也就是了。
既不顯得自己無能，又顯得央視嚴謹，簡直完美！
吳部長和許大茂在認真看著春晚節目表，自然也不催促，默默地坐在自己座位上等待著。
可黃一賀卻對許大茂認真的樣子不以為意，因為這個節目表可以說是他們精心策劃出來的。
他對這個內地的節目表有著十足的信心。
但許大茂沒看兩個節目，這眉頭就皺了起來。
吳部長一直在觀察著許大茂，見他眉頭輕輕一皺，又快速舒緩就知道許大茂一定有意見要開口。
他也沒著急詢問，而是等到許大茂將所有節目介紹看過一遍，將節目單放下后，這才再次開口。
“小許，怎么樣？有沒有什么意見或者建議？”
許大茂立刻回道：“從節目的介紹來看，黃導在節目的選擇上還是沒問題的。”
黃一賀聞言立刻臉露笑意，可下一秒因為許大茂的話，他臉上的笑意就變得瞬間消失。
可先前這番話完全是許大茂不想讓他太過尷尬才說的。
“不過，有兩個節目我覺得不應該出現在春晚的舞臺上，如果有其他節目替換的話，最好還是直接直接換了吧。
哪怕沒有其他節目替換，這兩個節目我也真的不介意出現在春晚的舞臺上。”
吳部長看了看黃一賀，又看了看許大茂，抿了口茶水輕聲說道：“先說說那兩個節目，再說說理由。”
聲音中聽不出半分喜怒，連許大茂也不知道這位領導此刻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心里活動。
不過讓他說，他自然就要說，換不換是他們領導的事兒，提不提是自己的事情。
許大茂深吸口氣：“第一個節目就是這個《狗熊猴子投籃比賽》，從這個節目單上來看完全沒看出有什么優點，反而覺得異常尷尬。
猴子投籃球，狗熊還是個假扮的，說是兩個人解說，實際上就是姜坤同志一個人的獨角戲，完全沒看出亮點在哪里。
如果說是兒童節目給兒童看的，那你怎么不直接讓上美廠制作一個三分鐘再有點寓意的動畫片，再由主持人現場配音呢。
你說你想看猴子吧，那咱們直接請一個民間耍猴的藝人過來表演不是更好？
所以說這個節目在我來看，與其他節目相比簡直有些不知所謂啊。”
這番話說的不可謂是客氣，因為在許大茂看來這節目就是這么回事。
說什么兒童節目，他姜坤那語速快的簡直要了命，根本就是打著兒童節目的幌子，給他姜坤增加出場率嘛。
關鍵這個節目，什么東西啊，簡直了...
黃一賀的臉瞬間紅了一下，因為許大茂說的句句都在點子上，讓他雖然有心反駁，但也無回天之力。
這個節目確實也有那么一些幫助姜坤的意思，這是不爭的事實。
做賊心虛嘛，所以這黃導也不知道怎么辯解才好。
合著不能當著領導的面擱這胡攪蠻纏吧。
吳部長依舊沒發表什么看法，繼續追問：“第二個呢？”
說一個也是得罪人，說兩個也是那么回事，許大茂既然決定說出來，自然不會做什么退縮的樣子。
許大茂：“第二個就是這個一家三口的氣功表演，這個節目我認為非拿下不可。
吳部長，2個月前中科院的幾位老科學家向國家提出要跟蹤世界先進水平，中國高技術的建議。這事您應該是知道的吧？
1月1號的時候，上級已經同意并了這個提議，咱們現在如果搞出個什么氣功登上春晚顯然有些不合適。
氣功這東西我雖然不是太了解，但它究竟存不存在還是個未知數。
即便存在，我也不認為在我們這鬧事之中有這種高人存在。
說是騙子吧，到談不上。
但總歸和上面同意的建議不相符合。”
在許大茂的心里他可以說是對所謂的氣功深惡痛絕。
什么隔空取物、耳朵識字，一聽就賊二筆。
可以肯定的是現在所謂的氣功已經出現苗頭了，可這不代表許大茂愿意讓它通過春晚的舞臺向外傳播一個錯誤的訊號。
一想到整個工廠單位的人聚集在一起，頭上還頂著一口鋁鍋，說什么天人感應，許大茂就一腦門黑線。
別人許大茂可能管不了，但是在他能管的地方，許大茂覺得還是應該阻攔一下。
85年成立的氣功科學研究會，只要一想許大茂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對氣功這東西，許大茂倒也說不上抵觸，畢竟他連穿越這么離奇的事情都經歷過了，氣功顯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但是他在后世受到的教育，卻讓許大茂完全對這東西信任不起來。
許大茂其實很懷疑，氣功之所以興起除了錢院士的原因之外，更多的可能就是春晚這個舞臺的緣故。
吳部長聽了許大茂的意見之后，內心斟酌許久。
于理來說許大茂的提議是沒有半分毛病的，在考慮的事情方面也比黃一賀更加周全。
這也是許大茂身份地位高于黃一賀的緣故，才能使得他能更快一步等到上級的各種指示。
但是于情來說，最近有一些張姓的氣功大師，可是在年中的時候被調進一個特殊部隊中去了的。
而且他也成為了許大茂領導家的座上客。
所以許大茂的這個提議，讓他也覺得有些左右為難。
良久，吳部長這位領導終于下定決心。
氣功表演的節目從春晚中砍掉，姜坤的那個節目同樣砍掉。
這個決定讓許大茂舒了口氣，姜坤那個節目都無所謂，氣功表演能砍掉許大茂就已經很知足了。
總歸不能像原歷史中那樣來的那么猛烈了吧。
少了兩個節目，節目組這邊自然要給補齊。
這種事許大茂沒有再多嘴，畢竟接連斃了黃一賀精心策劃的兩個節目，還是讓他繼續挑選吧。
哪知許大茂想躲事兒，吳部長卻不允許“小許，接下來的節目審核過程中，你也要出點力了，這一年多都是黃一賀一個人在忙碌，眼下距離除夕也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跟著跑一跑。”
領導這么說，可不是在跟你商量，這個時候要做的就是聽從命令。
只有傻瓜才會認為領導是在跟你商量。
許大茂立即點頭答應，而且還拍著胸脯做保證。
可他內心里已經不準備插手這件事了。
從吳部長辦公室出來后，黃一賀立刻向許大茂詢問：“許導演，咱們這個經費...？”
“明天一早我就送過來。”許大茂答應的極其爽快。
看來這位黃導并沒有因為自己提議斃了他的兩個節目而生氣。
許大茂也松了口氣，他雖然不怕這個黃導，可也不想憑白就得罪什么人。
然而都斃了別人兩個節目了，怎么可能不得罪人。
黃一賀這邊可能還好一些，但是姜坤和氣功表演的那一家子，許大茂算是得罪到底了。
節目被斃的消息，黃一賀這個導演自然是不能隱瞞。
先是將馬記和姜坤師徒二人，加上李文化一同叫到他的辦公室。
“《狗熊猴子投籃比賽》這個節目接下來可以不用準備了。”
“嗯，這個節目我已經全部掌握，確實不用在準備。”三十歲的姜坤立刻回道。
黃一賀：“小姜你別誤會，這個節目已經被斃掉，從春晚節目單中刪除了。”
“為什么？這個節目之前不是還沒問題的嗎？”姜坤一臉愕然。
非但他如此，他的師傅馬記，搭檔馬文化同樣臉上帶著不解之意。
這個節目在之前可是一點被斃的風聲都沒有，沒想到這突然間就沒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這是吳部長的命令，你只要執行命令就好。”
黃一賀還算挺講究，始終沒說是因為許大茂提議的關系。
但馬記師徒也不是傻子，今天許大茂這個導演一來，徒弟姜坤的節目就被砍了一個，若說這其中沒有半點關系。
只怕說出來狗都不信。
姜坤覺得心情很不好，他的所有節目都是非常用心準備的，憑白無故被斃了一個，擱誰能舒服。
“黃導，除了我這個節目之外，還有其他人的節目被斃掉嗎？”
黃一賀也不隱瞞，這事想瞞也瞞不住，當即開口說：“侯家那氣功表演同樣被砍了，整個節目單只有這兩個節目被斃掉。”
這下姜坤也沒話說了，人家那一家三口的節目都能直接砍掉，他才被砍掉一個節目，這心里也舒坦不少。
所以說人就是需要對比，當看到比他還慘的人，絕對會慶幸自己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