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川看著棒梗手里的火機同樣一臉羨慕。
許大茂覺得很無語。
早知道這兩個玩意這么好打發,直接在家給他兩個一人一個火機好不好。
也省的許大茂還準備給這兩人出頭了。
“別看了,等你傷好了我也給你一個,這破玩意也就你們小年輕當個寶貝。”
對饞的好像要流哈喇子的小川說了一聲,小川立刻眉飛色舞。
院兒內的青年,應該是在和自己的母親和妹妹解釋。
許大茂也并不著急,只等這小子自己走出來。
來到來了,沒道理因為看見他的家里情況就不再追究這件事。
性子有所收斂,可不代表許大茂是個爛好人。
手下弟弟被人開了瓢,許大茂連個屁都不放,這種事他還真做不出來。
過了好一陣,院兒內的青年終于走出他們家的院子。
看到許大茂幾人站在奧迪車旁邊抽煙,青年遲疑片刻,還是邁步走了過來。
在這年頭能開得起私家車的,怎么可能是易于之輩。
“車上說吧。”許大茂看了青年一眼,輕聲說一句,然后將手中煙頭彈飛,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棒梗推推搡搡的把這青年推上車后座,然后最后上了車。
“說說吧,誰讓你去找他們麻煩的?”許大茂輕聲問了一句。
青年嘴巴緊閉,一句話也不說。
許大茂笑了,他就喜歡馴服這種硬骨頭。
“你要是不說也可以,那我就直接把你送到派出所,你們這種套麻袋的行為應該也能構成流氓罪了,到時候是生是死你自求多福。
如果你進去的話,到時候你母親和妹妹應該就沒人照顧了吧。
對,還有和你一起去打他們的朋友。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能在一天之內找到你,那其他人自然也不在話下。
你是選擇不說,讓我把你們送進局子呢,還是選擇說,我考慮考慮放你們一馬呢。”
青年的臉色連連變幻,他心里清楚許大茂說的沒錯。
一旦這件事情被捅了出去,一個流氓罪肯定是跑不掉的,到時候沒人能保證他的下場究竟如何。
可是如果說出來的話,雇傭他的老板,那可是一個香江富豪,這同樣讓青年感覺投鼠忌器。
許大茂不急著等待青年的回復,因為他很清楚越拖下去,青年的心里防線就會越脆弱。
小人物有時候真的沒有選擇的權力,就像十多年前的許大茂。
那個時候很多事情他也無能為力。
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青年的臉上也是一陣陣陰晴不定。
終于對于律法的畏懼,以及對家人朋友的擔憂,終于將他心里所謂的職業操守壓垮。
“我說!”
這話說出口,青年瞬間如同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但心里也變得堅定起來。
許大茂沒有追問,這個時候保持沉默給青年心里壓力,往往比開口說話來的更好。
青年吐出口氣,然后說道:“大概一個月前,一個中年找到我,讓我帶人去修理一下這兩位,但是當時我沒有立刻答應。
但前天一個來自香江的女老板和那個中年人一起找上我,讓我們這些人專門幫那老板收文玩舊貨。
在她離開后,那個中年人才給我們下了你們動手的命令。”
許大茂問了一句:“除了工資,還給了你們多少錢?”
“五個人一萬。”青年咬咬牙將這件事也說了出來。
一萬塊錢,真是大手筆啊!
不要以為一萬塊很少,即便在83年,萬元戶都是很多人遙不可及的夢。
這年頭人均工資也就50多塊錢。
你說一萬塊是多還是少。
不過要是反過來想一下的話,許大茂給中科院捐贈的1億經費,那更是個天文數字了。
“知道這個香江人叫什么?住在哪里嘛?”許大茂再次開口。
既然都已經下定決心說了,青年也不再有任何隱瞞“她叫陳麗花,住在離頤和園不遠的那片四合院里面。”
許大茂瞬間沉默下來,沒想到竟然碰到了這個“紫檀大王”陳麗花。
說起紫檀大王和陳麗花的名字,可能有許多人都不知道,但是她的另一個身份,相信所有人應該都聽過。
唐僧的媳婦兒。
對,就是那個吃了唐僧肉的女富豪。
這位可并不是什么香江人,而是正兒八經的京城旗人。
正黃旗,你們聽著是不是很巧?
普通人出生在這個城區,或者那個農村。
您知道這位在哪兒出生、長大的嗎?
頤和園!!!
有很多人都說這位小時候家里怎么怎么窮。
這都是屁話。
那些年誰家富裕了。
對這個人許大茂自覺有些棘手。
這女人是倒賣文物起家的,但是有一點,她對紫檀家具卻情有獨鐘。
一件紫檀家具都舍不得出手,更是在99年建立了一個,紫檀木的博物館。
倒賣文物讓許大茂不恥,可這鐘愛紫檀,甚至不惜用地產公司賺的錢來反哺,就有些讓許大茂摸不著頭腦。
當然她喜歡什么東西跟許大茂關系不大,但是這女人背后的關系網就不得不讓許大茂忌憚了。
如果真如青年之前所說是一個香江人,許大茂敢說除了有數的幾個人之外,其余人到了京城敢招惹他,那他許大茂就是隨便的拿捏。
可碰到這位同樣是京城出去的“顯貴”,許大茂確實有些不好動手。
主要還是怕兩敗俱傷,再憑白得罪許多人。
敗這個問題許大茂直接忽略,他現在跟祖國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敗不可能,最多也就是平局。
可平局也不是許大茂能接受的。
可眼下事情到了這份上,要是不給自己這個弟弟出頭的話,就別說許母了,許父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也不會有自己好果子吃。
“開車,去下一家。”許大茂對李青說了一句,心里已經存了和陳麗花碰碰的打算。
李青開著車向青年的那四個對棒梗和小川動手的同伴家里駛去。
棒梗下車敲門通知,然后直接上車前往下一家。
四家全部跑了一遍以后,按照青年的指示,一行五人來到陳麗花收購部的據點所在。
“小子,你覺得你那些朋友有多少人會依言來到這里的?”許大茂坐在車上笑盈盈的看著后座上的青年。
“他們一定會全部都過來的。”青年一臉篤定。
許大茂臉上笑意更濃,看著棒梗隨口問道:“棒梗,你怎么通知的?”
棒梗回答說:“許叔,我到這些人的家之后就將你對這小子所說的話重復了一遍,然后告訴他們過來,別的我都沒說。”
真不愧是秦淮如的兒子啊,這一手干的漂亮。
許大茂聞言看向青年“你信不信,你那四個同伴最多只有兩個到這里,甚至于一個到這里的都沒有。”
青年梗著脖子,滿臉不信的樣子。
許大茂也不再和他多費口舌,有些事情而且是即將發生的事情,只要拭目以待就好。
半個小時過去,青年的一個同伴用于姍姍來遲。
事實證明許大茂還是小瞧了這年代人們對于情意的看重。
原以為這些人最多只有一半或者更少才會趕過來,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全部都過來了。
青年一臉不屑的看了許大茂一眼,許大茂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心里有些高興的想法。
人們如果重利益而輕情意,這樣的人生太過于無趣了。
后世的許大茂絕對就是這樣的人,捫心自問他還真的沒有讓他肝膽相照的朋友。
非但他這樣,整個社會近乎9成9的人,都沒有這種朋友。
如果你有,那就恭喜你。
也希望你能好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友誼。
“去叫門把,我個人建議你還是別耍花樣,因為在我眼里,你們這些人還真就是不入流。”
許大茂看著目光略帶著一些閃爍的青年開口,然后意味深長的警告一句。
如果這些青年真想跟他耍一點小心思,那許大茂對他們可就不再仁慈了。
嘭嘭嘭 青年連續敲擊幾下院門,然后院門被人從里面緩緩打開。
“今兒不是交貨的日子啊,你們怎么今天......”
開門中年的話還沒說完,當他看到青年身后的許大茂幾人,尤其是見到棒梗和小川時,臉色直接變了。
許大茂當先一步走進院子,李青、棒梗他們連忙跟上去。
中年男人臉色變了又變,他清楚今天的事情應該不能善了了。
此刻他也有些后悔,沒想到只是區區兩個收破爛的,背后竟然有勢力能在一天之內,將根本就沒有打過照面的人找出來。
“許叔,當初找我們想要收紫檀家具的就是他。”棒梗看著中年男對許大茂小聲說了一句。
許大茂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然后望向中年男“如果你們不想以流氓罪進去的話,還是去把你后面的老板找過來聊聊吧。”
中年男立刻說道:“這件事是我出的主意,我們老板根本不知情,所有的后果我自己一個人承擔。”
現在說這種話已經毫無意義了。
無論是不是陳麗花的授意,許大茂也不可能和她的這個手下人談。
而且既然他做出來了,那就要想到這件事并非只靠他一個人能擺平的。
費了這么大周折,許大茂就為了和這么一個小嘍啰見一面?
怎么可能。
“你承擔不起。而且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趕緊去把你老板找過來。”許大茂搖搖頭,然后略帶不屑的說道。
中年男沉默下來,他是陳麗花的身邊人,自然去過香江。
許大茂的座駕即便在香江都算得上豪車。
現在他卻大搖大擺的在京城里開,只要不是白癡都知道許大茂不簡單。
這個中年男有預感,他的一次命令,很可能要給老板陳麗花帶來大麻煩了。
中年男離開后,屋內再次恢復到平靜。
許大茂掏出一支煙放進口中,棒梗立刻掏出打火機給許大茂點燃。
這個曾經的小白眼狼,現在還是挺上道兒的。
香煙燃到一半,一個個子不高卻穿著時髦的女性走了屋子。
女人四十出頭的模樣,臉上倒也看不出什么美態,不過一身時尚的衣服倒是給她加了幾分。
這個上過胡潤富豪榜的女富豪到了。
陳麗花走進屋內,里面的煙味讓她皺了皺眉,可卻沒有說什么。
看著獨自坐在椅子上的許大茂,陳麗花向許大茂走了過去。
“我是他們的老板陳麗花,不知道這位先生怎么稱呼?”
“許大茂。”
僅僅報了一個名字,陳麗花心里就猛的一跳。
這個名字京城中的生意人可謂無人不知。
開放前夕,頂著風頭大張旗鼓做買賣的可以說只有許大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