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前面的加爾會長被周圍看來的目光盯的非常不舒服,尤其是彥行的眼神中有諸多意味,更讓加爾有暴起逃走的想法。
難道刺客行會那邊出問題了?
不可能!
刺客行會都不知道是我發布的刺殺任務,彥行怎么可能知道。
他肯定只是猜測。
金橡木商會是紐塔城商業界的領袖,甚至在座的糧商中,有大半都是金橡木商會的一員。
加爾不知道彥行趁著特使館酒宴把自己這些人叫來是什么意思。但彥行想干什么,自己只要不讓他得逞就可以。
“彥行騎士,我早就想見你了,和你談談糧食的問題。”加爾擺出一副資歷商人的架子說道:“商人經商的目的就是賺錢。有錢賺,商人才會費盡力氣,冒著風險把一個地方多余的物品運到缺少的地方。
沒有足夠的利益,商人是絕對不會這么做的。
現在狂風高地爆發大戰。做為人族,我們當然愿意為公國做貢獻。
但是我們不僅僅只是我們自己。
我們有家庭,有父母,有妻子,有孩子。我們的雇工、有家庭、有妻子、有孩子。
不賺錢…我們吃什么?我們的家人吃什么?
不賺錢…我們來狂風高地這么危險的地方做什么?
真的把我們逼的不得不離開紐塔城,永恒商行能憑一家的能力供應城市所需的物資嗎?”
加爾的話說出了糧商們的心聲。
狂風高地爆發的這場大戰有跡可循。
西奧多伯爵早早的就囤積軍糧,減少糧食的出售數量。
糧商們正是看中這點,才都斥資重金從公國本土購買糧食。
一路從本土運到高地。
糧食運輸損耗,運輸費用,雇傭保護糧食的傭兵費用,都讓運到紐塔城的糧食有了非常高的溢價。
運到紐塔城以后。
要交稅,要儲存,要派人看守,再加損耗…又是非常高的溢價。
成本增高,糧商們就指望把糧食買個高價,發一筆戰爭財。
可奈何戰爭爆發的時候,糧商們剛剛把糧價炒起來,彥行的永恒商會就開始給雇工們發糧食了。
份額足,糧食的質量還比糧商手中的好。
紐塔城居民有吃的,糧價就是死活上不去。糧商們哪個不是心中滴血,看著滿倉的糧食以淚洗面。
將彥行恨到骨子里。
好在隨著戰爭規模越打越大,大量的外來人口涌進紐塔城,讓糧價有了上漲的趨勢。
可誰想久不露面的彥行剛剛回到紐塔城,又來一次大招工。
糧食使勁的發。
糧價升高的甜頭還沒有嘗到,就被重新砸了回去。
西奧多伯爵自然的高興,可糧商們極盡絕望。
戰爭進行到現在到了僵持階段,但到了冬季是一定會結束的。
如果獸人和精靈聯軍打過來,糧商們絕對沒有辦法把倉庫里面的糧食運走。
如果獸人和精靈聯軍后撤,糧價勢必不可能漲到糧商們心中的價位。
這代表著很多糧商要血本無歸。
連帶其他行業的商人,也會因此而遭到重創。
紐塔城極有可能在戰爭結束后,迎來一場商業冬季。商人對這里望而卻步,會引發這里的物資供應極度匱乏。
因此加爾說的這些并不算是危言聳聽。
也是眾多糧商們的心聲。
而對于彥行來說,商人離開,自己填補進來,自然的一個大利好。
不過彥行此時的目光已經不僅僅著眼于狂風高地。
這片高地對于廣袤的世界來說,真的只能算是彈丸之地。
彥行的永恒商會想要真正的走出狂風高地,不能做對商人趕盡殺絕的事。
想著把所有的錢都自己賺了,會把路子走死。
有錢大家一起賺,才能聚攏更多的人,一起做更大的生意。
不過也不能什么人都能上自己這條船。
彥行的確不知道刺客行會那五份刺殺委托中,有沒有加爾的一份。
但一山不容二虎,永恒商會要領頭組建新的商業體系,自然要先把金橡木商會這個礙事的東西踢開。
彥行等糧商們互相討論一番后,針對加爾的緊逼作出回應。
“如果是昨天,加爾會長認為永恒商會無法供應紐塔城的物資需要,還情有可原。
如果是現在,你見到我的特使館后,還認為紐塔城離開你們就運轉不了,就太自欺欺人了。
永恒領和雷鳴沼澤,可以為紐塔城提供所有日常需要的物品。而且是需要多少,我就能提供多少…”
彥行的話讓糧商們的心拔涼拔涼的。
他們可是都見到了彥行背后那個魔法影像中的糧倉,也都知道永恒領正在大規模的開墾農田。
紐塔城有永恒商會,糧商跟根本在糧食問題上掀不起風浪。
再看特使館里面的東西。
沒有一樣是從紐塔城商家手中采買,全部都來自雷鳴沼澤。
這代表雷鳴沼澤擁有完善生產制造體系,憑借沼澤資源足夠供應紐塔城的城市物資需求。
商人離開紐塔城威脅不到任何人。
糧商們意識到自己倉庫的糧食就是爛完也賣不出去后,各個如喪考妣。
估計已經有人生出自殺的心思了。
加爾會長沒想到彥行如此咄咄逼人,他站起來對眾糧商們喊道:“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在這邊被人嘲諷,大家都去我那里,咱們一起商量一個應對的措施。
金橡木商會一定會想辦法,讓各位的損失降到最低。”
加爾鼓動糧商們離開。
彥行卻在這個時候說道:“我邀請各位到這里來,是為了談收購糧食的事情…”
聽到這里,剛剛把屁股抬起來的糧商們立即又都坐回椅子里。
有的還扭扭屁股,假裝自己只是坐的累了活動一下,不是想跟加爾一起走。
這個時候能走嗎?
加爾那一倉庫的糧食還不知道怎么處理,他能有什么辦法讓這么多糧商降低損失?
剛剛彥行老爺說的可是收購糧食!
是不是他想把大伙兒手里的糧食都收走?
不求他能用成本價收。
能少賠,大伙兒都一定會對彥行老爺感恩戴德。
于是所有糧商一個個如小學生般端正著坐好,等著彥行老爺談收購糧食的事。
唯有加爾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彥行笑著對加爾問道:“加爾會長,您是走?還是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