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證據
“勉強算是”這是什么說法？
曹仁奇抬頭打量了一下白楊。
說實話，曹仁奇來之前也對于希爾班納有足夠的了解，兩百年來的混亂讓漢帝國等東方帝國的人都不太愿意來這片地方，因為東方帝國的人民都喜歡安穩的地方，希爾班納太過于混亂了。
可以說在希爾班納帝國成立之前，漢帝國幾乎沒有人在這里，關于這個，曹仁奇查過帝國給出的數據，在希爾班納帝國成立之前，漢帝國進入希爾班納的官方數據是65人，甚至沒有超過了兩位數。
直到希爾班納帝國成立之后，才有一群漢帝國的民眾因為“魔鬼傳說”來到了這個地方，即便是如此也最多不過五百人。
而眼前的人言語之中卻似乎并不是來找魔鬼的人，這倒是讓曹仁奇有些好奇，這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但是也只是讓曹仁奇有些好奇罷了，現在曹仁奇最關心的事情還是“魔鬼”，之前的血宴的畫面至今仍舊不斷地出現力曹仁奇的腦海之中，讓他根本沒有時間思考其他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好奇地看了一眼白楊，但是曹仁奇并沒有多問，他吃完飯準備去魔鬼教會去一趟，看看這隨著阿斯武裝擴張的教會是否和魔鬼真的有關系。
只不過曹仁奇也沒有把握自己是否能夠在魔鬼教會找到自己的想要的東西，因為他也聽說最近魔鬼教會已經幾乎不招外面的人，他或許連魔鬼教堂都進不去。
而就在曹仁奇低下頭繼續用餐的時候，斯皮爾伯格也走了進來，坐在了白楊的旁邊，道：“先生，為什么要來這里？我之前來過一次，這里的飯很難吃。”
說著斯皮爾伯格似乎想起了什么，整個臉色都扭曲了起來，顯然是這家店之前給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正在用餐的曹仁奇聞言忍不住地在心中給斯皮爾伯格點了一個贊，這個餐廳的飯確實難吃到了極致，即便是曹仁奇對于事物的要求很低，他都有些接受不了。
不過也正常，之前整個希爾班納都處于混亂之中，能夠有吃的活下來就已經是恩典了，哪有人追求美食，即便是希爾班納建立帝國之后也依舊如此。
畢竟希爾班納幾乎不怎么產糧，也沒有什么傳統美食，所以難吃是希爾班納帝國餐廳的普遍現象。
“所以，我沒有準備吃。”白楊平靜地道。
斯皮爾伯格聞言睜大了眼睛道：“我剛剛明明看到您點了菜。”
白楊點了點頭道：“你沒有看錯，我點給你的。”
斯皮爾伯格聞言咽了一口口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道：“我其實……不餓。”
“你現在多吃點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白楊依舊是一臉平靜地道。
先生，我感覺您想要迫害我……斯皮爾伯格最后掙扎道：“那我也可以在別墅之中吃啊！”
這個時候，白楊最終轉過了頭，看向了斯皮爾伯格道：“所以……你對我有意見？”
斯皮爾伯格面色瞬間變化道：“沒有，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餓了。”
“嗯，我也覺得你餓了。”白楊輕輕地點了點頭。
斯皮爾伯格感覺自己被迫害了，他現在只希望這家餐廳的廚師這次能夠手下留情。
曹仁奇聞言卻感覺眼前的兩人似乎很有意思，他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白楊。
而就在這個時候，白楊轉過頭對曹仁奇道：“按照你剛剛問我的問題，你是來找魔鬼的？”
“算是來找的吧，我本來并不相信這些，是想來到這里證明它是假的，但是就在不久之前，我親眼見證了兩次血宴，我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扭曲了。”曹仁奇說著放棄了餐盤之中另一半食物，他實在是吃不下去了，太難吃了。
放棄了自己的食物之后，曹仁奇繼續看向了白楊道：“而現在，我覺得自己已經不想去證明這一切是假的，我只想要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
“知道了又能夠如何？”白楊看著曹仁奇淡淡道。
曹仁奇瞬間睜大了眼睛道：“什么叫做知道了又能如何？你沒有看到那天的血宴，無數根本不存在的生物從天而降，我這輩子估計都忘不掉那樣的場景，壯觀？震撼？我不知道用怎樣的詞語來形容，那就像是一個奇跡，用現有的一切理論都無法解釋，解釋這樣的現象怎么會沒有意義呢？人類最大的優點就是好奇，好奇這世間萬物的一切秘密，而我現在就想要解答其中的秘密。”
曹仁奇的話語逐漸激動起來，來到這里之前他全部的念頭就是揭穿這所謂的魔鬼，可是看到了“血宴”之后，他早已經拋卻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反而是沉迷于自己見到的那個籠罩著神秘面紗的世界。
那個神秘世界像是有無盡的吸引力讓曹仁奇根本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神秘本身就是最動人的風景。
“就這么想要知道？”白楊輕笑著道，在自己達到新的境界之后，心情舒暢的他不禁多說了一句。
“自然是想要知道。”曹仁奇抬了抬頭道，他已經覺得白楊有些不對了，最近幾天無論是和誰談起了皮爾鎮之中的血宴，對方都會露出種種復雜而震撼的表情，但是在白楊的臉上，曹仁奇什么也沒有看到，就像是一個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紋的湖面。
白楊抬了抬頭道：“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解答你，等我同伴吃完，我可以帶你們去一趟。”
“解答我？”曹仁奇愣了愣神，才用疑問的語氣道：“你確定是解答我？”
白楊不知可否只是淡淡地道：“自然。”
而就在曹仁奇想要繼續問下去的時候，餐廳服務人員將白楊點了的烤土豆放在了斯皮爾伯格面前，看著面前比自己臉還要黑的土豆，斯皮爾伯格感覺那廚師的手藝再次退步了，他連忙開口道：“其實先生我并不是太餓，不如我們現在動身吧？”
白楊輕聲勸道：“還是吃飯吧，浪費的話就太可惜了。”
先生，我感覺您就是想要迫害我這個可憐人，您可以竊取神靈秘密的人，您這么做真的好嗎……斯皮爾伯格一臉苦相地拿起了自己餐盤之中黑土豆，然后一口咬了下去，斯皮爾伯格的臉色一瞬間更黑了。
但是曹仁奇現在根本沒有興趣打量斯皮爾伯格臉色，畢竟一個烤焦了的土豆吃不死人，他現在只想要知道白楊說的是真的假的，眼前真的能夠解答血宴？
真的能夠解答“蒼冥之下，萬物墜落，染血大地”那幾乎無解的畫面？
“你不會是跟我開玩笑吧？”曹仁奇開口道。
白楊輕輕地聳了聳肩道：“你覺得我在開玩笑，你可以不去，我不勉強，不過我之后就要離開希爾班納去漢帝國看一趟，你如果放棄就沒有機會了。”
白楊沒有說假話，他這次出來，是想要去漢帝國看一看自己和真正的神靈的差距，如果說這個世界之上有一個地方能夠讓他無傷感受到神靈之中強者的力量，那便是漢帝國了。
之前被困在地下的惡魔或許也是一個去處，但是惡魔畢竟是惡魔，終究是不太靠譜，白楊上次薅了惡魔的羊毛，那惡魔估計現在還記仇呢！
曹仁奇聞言緊緊盯著白楊，似乎在思考什么。
而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聽一眾人的聊了很久的李佳才拉一下曹仁奇，開口道：“他需要和我交流一下，才能夠決定。”
白楊輕輕地聳了聳肩道：“請便！”
隨即李佳拉著曹仁奇走了出去。
而斯皮爾伯格這個時候依舊在和桌案之上烤焦的土豆較勁，說句實話，這實在是太難吃了。
較勁失敗之后，斯皮爾伯格看向了白楊道：“先生，放過我吧！”
白楊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不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這和時間沒有關系好吧……斯皮爾伯格看著眼前的黑暗料理感覺自己想哭。
餐館之外，李佳拉著曹仁奇走出來之后，轉過身對著曹仁奇道：“你真的選擇要參與這種事情嗎？”
“什么意思？”曹仁奇皺著眉道。
李佳緩緩地道：“我們都看過那兩場血宴，都知道這絕對不會是一個簡單的鬧劇，那是另一個我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神秘世界，真的接觸，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么，你現在回頭還有機會。”
“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曹仁奇低聲道。
“你見過皮爾鎮里有人能夠這樣平淡地談那場血宴嗎？他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李佳確定地道。
李佳是一個感覺很靈的人，她對于自己的感覺十分自負，但是剛剛白楊走進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似乎看到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曹仁奇聞言深深吸了口氣之后道：“我還是決定要去看看。”
說到這里，曹仁奇緩緩抬起頭，看向了李佳明亮雙眸道：“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弄不明白，我會發瘋的。”
大約十分鐘之后，斯皮爾伯格此時艱難地咽下了最后一口烤土豆，然后瘋狂往自己的喉嚨之中灌水，放下手中的水杯之后，斯皮爾伯格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再來這個餐館。
希爾班納的美食太過于感人了……斯皮爾伯格感覺自己想要流淚。
而這個時候，曹仁奇和李佳從餐廳之外走了進來。
“想好了？”白楊抬起頭來道。
“走吧，我想看看。”
白楊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然后帶著三人走出了餐廳，一路穿過皮爾鎮的人潮走出皮爾鎮之外，人群逐漸少了起來，只剩下了無盡的戈壁。
白楊帶著一眾人走過了一片幽深的草叢之后，來到了一座破敗的土屋面前。
土屋大門已經被拆掉，墻壁之上還有著一個個巨大的空洞，像是被什么東西重擊過一般。
一陣風吹過荒蕪的野草，讓曹仁奇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道：“這是哪里？”
白楊看了一眼這破敗的房間道：“現在希爾班納皇帝卡薩斯曾經又一次被手下巴薩羅穆背叛險些死掉的地方。”
“巴薩羅穆，按照皮爾鎮人的說法，就是這個人將卡薩斯逼到絕境，然后他遇到了魔鬼，以靈魂換取了恐怖的力量，最終征服了整個希爾班納。”李佳如數家珍地道。
“其實說的也沒有錯，他確實在這里遇到了……我。”白楊緩緩轉過身平靜地道。
戈壁上的風吹過了大地，曹仁奇兩人心中一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卡薩斯在這里遇到就是這個人？傳說之中的魔鬼？那個幫助卡薩斯征服了整個希爾班納的存在？
空氣一瞬間像是徹底靜止了一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曹仁奇咽了咽口道：“什么意思？”
白楊并沒有回答曹仁奇的問題，反而是平靜地道：“當時我問他想要復仇嗎，他告訴我他想，于是那一夜之間，我幫他重新收回了阿斯武裝。”
空氣像是再次靜止了下來，曹仁奇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么他們眼前的男人就是傳說之中的“魔鬼”。
而白楊則是自顧自地回憶著：“后來我給了他一個選擇，付出代價，成為希爾班納的主人，他答應下來，于是，我幫助他建立了希爾辦班納帝國。”
曹仁奇忽然感覺即便是陽光之下也有些寒意，他深深吸了口氣道：“所以說……你就是魔鬼？”
“你說呢？”白楊淡淡道。
曹仁奇將李佳護在身后道：“總要有些證據。”
“好，給你看看證據。”
隨著白楊聲音響起，無數的生物從天而降，曹仁奇似乎再次回到了幾天前皮爾鎮上的血宴之中，大地之上一朵朵血花綻放開來，轟擊聲不絕于耳。
而白楊就站在其中靜靜地看著曹仁奇和李佳，道：“這個證據足夠了嗎？”
這一刻，曹仁奇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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