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大會堂,門口此時已經堵得水泄不通。
明明是9月30日,卻仿佛國慶節提前了一天,四面八方的車流和人流傾瀉而下,因為《火星救援》全球首映禮,會堂變成巨大的漩渦。
全國上下的媒體全部卷入其中,爆發激烈的門票爭奪戰。300張入場券,除了網媒,35個大中城市瘋搶一空。
“你們山城拿了幾張門票?”《豫南日報》的記者操著一口豫南口音道。
“嘿嘿,我們這次是沾光,以前葉秦拍《秘岸》的時候,就在我們山城,這次專門多撥了3張。”
《山城日報》的記者洋洋得意。
豫南媒體羨慕嫉妒道:“要說沾光,哪個有秦省的媒體大,除了北上廣,就數它來的最多。”
“那到底是秦省的驕傲。”《山城日報》記者感慨不已。
媒體尚且如此,明星更是削尖腦袋往里擠,似乎要把臺階都踩塌。
紅毯上,群星璀璨,爭奇斗艷。
大甜甜、劉師師、佟麗雅、楊小蜜、汪曼春之外,馮褲子夫妻、管狐夫妻、陳果富、朱艷平等一票京圈、港圈的,蜂擁而至。
華宜的王中雷、楽視的張昭也來湊熱鬧。
“怎么跟《英雄》似的,檢查這么嚴格?”
“擺的譜兒越來越有國際味兒!”
倆人暗損了幾句,進入會堂,就必須過一道安檢關,再到三樓的放映廳,所有的包括攝像機、照相機、手機、手表等物品要存放起來。
楊小蜜牢牢地攙著佟麗雅的手,紅毯上秀完閨蜜情以后,興沖沖地沖入到金碧輝煌的金色大廳。
只見20根朱紅漆金巨柱撐起一片富麗堂皇的天花藻井,5盞金光閃閃的巨型吊燈從穹頂垂下。
大會堂三樓中央大廳,是最高規格新聞發布會的場地。廳里懸掛著啟功先生的弟子,張志的書法作品,《中華頌》:
“壯哉中華,雄踞東方。五岳崢嶸,柱立禹甸…”
正好,葉秦背對著。
“蜜蜜,我先上去了。”
佟麗雅提起裙角,款款地走上采訪臺。
楊小蜜看在眼里,眼睛都直了,好不容易在《捉妖記》建立的優越感蕩然無存。
這可是好萊塢啊!
深深地望向葉秦,樓哥,你嘛時候帶我飛一回!
“咔咔。”
聚光燈閃爍,媒體早就架起長槍短炮,問題猶如機關槍,一梭子一梭子地射出。
“葉秦,你為什么會選擇投拍并出演《火星救援》?”
“我是在機緣巧合下讀到這本小說,講的不是美利堅敘事里的太空殖民,而是太空生存救援,科學,樂觀,主角象征著一種積極的太空冒險精神。”
葉秦語氣透著輕松:“尤其是當我看到生存的方式是種土豆,我就打算把它拍出來。”
“為什么?”媒體疑惑不解。
“因為我飾演的華裔宇航員錢學強,自小生在華夏長在華夏,人物關系上,祖輩父輩都是種田為生,而他,在成為一名宇航員之前,恰恰大學讀的就是農業大學…”
葉秦不厭其煩地講解,哪怕這些相關信息,早就在首映前的預告片、圍脖動態里提前劇透。
“請問葉光紀前段時間在電影局立項2部科幻電影,是不是像《火星救援》一樣,走中美合拍的路線?”
“不,純正的國產電影。”
葉秦言辭鑿鑿道:“但制作水準上,力求對標《火星救援》!”
臺下人群里,各懷心思。
寧昊瞥了眼身旁的陶虹,徐山爭看來是一百個不放心,把媳婦兒安排來刺探軍情。
張昭不屑一顧:“太空種土豆,這樣的電影敢擺在上市發行前,我倒要瞧瞧。”
王中雷默默點贊,
而不遠處,大甜甜拿著一包薯片,小嘴咀嚼著,慢悠悠地隨人潮走進放映廳。
不一會兒,如晝的燈光暗下,泛光的屏幕里,在龍標以及一陣廣告之后,立馬畫面里出現血紅色的沙土。
線條優美流暢,分明的紋理,像是有人梳理過似的,熱烈的紅色在光影之下,造就了一重超現實的空間。
一半美艷,一半荒蕪,大概如此。
葉秦所在的戰神3號成功抵達火星,他們嬉笑打趣地搜集火星上的樣本。
但天有不測風云,火星塵暴到來。
身在艙內的佟麗雅匯報道:“監測數據更新,風暴預警,風暴的規模有所變化,比預測的要強的多。”
杰西卡查斯坦雙手抱懷:“不太妙,風暴的直徑是1200公里…按現在的規模,預計風力可達到8600牛頓。”
而飛船可以承受的極限,只有7500牛頓。
風緊,當然扯呼!
跟火星樣本相比,登陸火星的宇航員才是珍寶。
然而,高空被塵埃籠罩。
返回到升空艙的寥寥數百米的路途,漫卷狂沙里,漆黑如暗夜,可見度幾乎為零。
觀眾從銀幕里,都能感覺到狂風砂石打在自己的臉上。
“錢!”
“錢!”
銀幕里,在撤離的路上,葉秦不幸地被戰神3號吹落零件擊中身體,由于生還的幾率渺茫,隊友們只能匆匆返航。
緊接著,下個畫面,國際火星計劃的主導者,NASA局長在聯合國外層空間事物處宣布噩耗:
“在中部時間大約上午4點30分,我們的衛星發現一場風暴,襲擊了戰神3號在火星上工作區域,我們別無選擇只能提前終止任務…
遺憾的是,在撤離的時候,宇航員學強錢被殘骸擊中不幸喪生。”
但怎么可能就這么結束,葉秦死了,下面倆小時怎么演啊?《火星救援》,變《火星尼哥抬棺》?
還是演《遮天》?
一個平行蒙太奇處理,就在直播宣布葉秦的死訊時,他以極低的概率活了下來,天線跟凝固的血密封住破損的地方。
忍著刺痛,顫顫巍巍地走回到居住艙里,緊急地處理創傷。
佟麗雅看到血肉模糊的傷口,再看到葉秦咬牙切齒,心驚肉跳。
“訂書機”的縫紉器,一個接一個釘在身上,她立馬抓著楊小蜜的手。
楊小蜜倒吸一口涼氣,百分百地感同身受,因為佟麗雅抓得她深疼!
“嘶,丫丫。”
佟麗雅啊了一聲,訕訕地松手道:“不,不好意思。”
銀幕里,葉秦面對著畫外的觀眾,錄制日志,自言自語,說明著面臨的情況。
救援的話,只有戰神號下次登陸火星,就必須等下一個4年的窗口期。
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恰恰是怎么在火星生存,這可不同于貝爺的荒野求生,有快樂蟲,火星連根毛都沒有!
“居住艙最多住31天…”
他在鏡頭前,已經沒了在火星塵暴中幸免于難的高興勁兒,面部表情細微地變化著。
“如果氧氣系統崩潰,就會窒息而死”,他是擔心的。
“如果水循環系統崩潰,就會渴死”,他是憂慮的。
“如果居住艙破損,就會身體像炸彈自爆而死”,他在苦悶地自嘲,緩解心中的壓力。
但當他清點居住艙里的飲食,發現食物即便省吃儉用,也只能堅持400天,他終于第一次罕見地心態崩了。
整個人像個木頭,兩眼發麻,窗外漆黑一團,狂風卷石,就是心中的征兆。
孤獨,絕望,茫然。
就像一個漂流幸存的溺水者,漂到某座荒無人煙的孤島。
在渾渾噩噩了一宿以后,突然間,在上廁所的時候,一泡屎的工夫,靈光乍現!
都說衛生間是靈感的爆發地,所言非虛。
畢竟廁所有“盥洗室之主”克萊恩的詭異命運加持。
葉秦在找到土豆的剎那間,兩眼的眼神戲,簡直發揮到極致。
從絕望,到希望,就是那么的出人意料。
“我要在這個不毛之地,種出三年的口糧。”
“我要重操舊業,在當宇航員之前就讀的是華夏的農業大學,在很小的時候,我的祖父父親都教我種地,他們說,種地是我們的天賦!”
“我太喜歡這種天賦。”
“火星,不再是我的葬身之地,而是我要開荒的田地,讓我來當第一個火星農場主吧!”
雖然觀眾們已經知道有“種土豆”這一茬,但萬萬沒想到,在火星種地會這么有趣。
科學種田,科學造水,科學培養微生物。
甚至天然肥料,都要葉秦捏著鼻子,把小伙伴們積累的糞便倒出。
火星荒野求生,轉眼間畫風突變,變成火星快樂種田,葉秦迸發出的樂觀心態,感染著每位觀眾。
尤其是,他每次種田,都會外放音樂:
“打開錄音機,打開唱片機。”
“讓音樂開始,讓節奏不停…”
“每當迪斯科音樂又響起,假裝我們還是在一起。
“你能聽到我的心在咚咚跳,你卻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迪斯科!”
葉秦在《白日焰火》以后,再次搖擺跳舞,時而海草舞,時而機械舞,時而霹靂舞。
還不忘整一出邁克杰克遜的“月球漫步”,然后提臀,頂胯,腳尖踮地,雙手如同鳥的翅膀,好像要展翅高飛一樣。
“喔!”
在配合鼓點當中,觀眾們興奮地吹口哨。
這他嗎,仿佛穿越回到八九十年代,整個影廳,變成了迪廳。
緊接著畫面一轉,葉秦坐著火星探險車,前往斯基阿帕雷利隕石坑,4年以后,戰神4號會按計劃登陸在此地。
沿途,山坡溝壑縱橫,如火焰山般絢爛。
朱砂紅的土壤,在光照的映射下如夢如幻。
“慢著,慢著,我發現了什么,哇哦,我發現了什么,是水,火星上真的有水!”
葉秦迫不及待地停下車,從車里跳了下來,像個皮球彈了起來。
隨著升高,視線向下俯視,一處斜坡有液態水如溪流涓涓涌動,匯聚成一個小湖面。
王中雷一臉迷惑,側頭看向黃教主,“火星上有水嗎?”
黃教主懵逼,我他媽就是個演員,你問我宇宙天文知識干嘛,電影學院又不教這個?
而且我當年藝考,靠的是才華嗎,是臉!
“佰度一下不就知道了。”
楊天寶翻翻白眼,但立刻遭到黃教主的反白眼:“我們的手機不是被收了嗎!”
王中雷嘆了口氣,他們倆真的般配,不但夫妻廢片,智商也感天動地。
轉頭又問陳果富,得到明確的答復:“疑似有,但現在還沒有證據。”
“那也就是沒有嘍。”
王中雷瞇了瞇眼,這可是一個紕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