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你是個很有天賦的人
今天，多謝椎名君了。
相葉千穗在一棟公租房大門門口處下了車，一臉微笑著舉起手機，又深深朝椎名的方向鞠躬。
“沒事。”
椎名伊織坐在車里，又看了一眼她手里拿著的蔬菜和水果——他們剛剛繞路去了一趟商店街才回家。
“要不然我幫你一起提上去吧。”
“還挺重的。”
相葉千穗拎著蔬菜，聞言有些扭捏的低下頭。
想了想，又舉起手機。
雖然和椎名君一起買菜、拎著東西回家這種事情聽著很像夫婦會做的親密行為，椎名君也真的很帥氣體貼，但我還是不打算找男朋友！
我現在很需要這份工作！
對不起！椎名君！
展示過這段話，相葉千穗似乎是認為自己一天連續兩次深刻扎傷了椎名脆弱的自尊心，實在對不起他對自己的救命之恩。
愧疚之下，不由深深鞠躬，腦袋幾乎要磕到膝蓋上，一頭長發都隨之如瀑般潑灑。
大概是因為經歷過兩次，椎名伊織對相葉千穗莫名其妙的被害妄想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看到她鞠躬時居然并無太多念頭。
只是看著公租房樓上。
又看看相葉千穗手里的一大兜子蔬菜和水果，有些擔憂。
“但是，相葉桑的房間在六樓吧？”
“這里也沒有電梯。”
相葉千穗聞言，不由一臉驚疑不定的看向椎名伊織，又舉起手機。
椎名君怎么知道我住六樓？
“那種事不是一看就知道了？”
椎名伊織伸手，指向公租房樓層間，那一排排灰色古樸房門中，唯有一扇無比耀眼的尊享純黑加厚防盜合金鋼門。
“能在這里安裝這種門，怎么想都只有相葉桑你能做得出來。”
相葉千穗小手比成V字托在下巴底下，一副十分疑惑的模樣。
這看起來不是挺安全的嗎？
難道有什么我沒察覺的問題？
椎名伊織有些無奈的吐槽：“大家都用普通大門，只有你家的門這么豪華，不偷你偷誰。”
“誒？！”
相葉千穗頓時嚇得激靈靈頭發都炸起來。
不會吧！
椎名伊織也不好說。
在日本這種地方，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畢竟是內衣小偷高發國家，哪怕沒什么大損失，也足夠惡心人。
“總之，注意安全。”
“唔嗯！”
相葉千穗用力點頭。
椎名伊織重新啟動汽車，調頭，往原來的方向走。
相葉千穗依舊比起V字小手，從上往下看了一圈。
一眼就能看到自家大門。
椎名君不提的話還沒發現，但一說出來，好像確實大概可能有點 顯眼？
念及至此，相葉千穗小身子不由微微一顫。
不行。
得把這門刷成灰的！
翌日，實驗室。
椎名伊織站在一位毛發稀疏的中年教授身邊，靜靜聽著他的分析。
面前這位教授姓中村，是東大醫學院的解剖學教授，也是在外科院就職的主治醫師之一，雖然在普通人眼里，也就是個賺的很多的禿頭小老頭。
但是在日本醫學界，卻是一位小牛級別的人物，在外科方向具有諸多貢獻。
現在是因為在轉型期，準備往上提升職稱，才會來東大學校里進行基礎教學——雖說是為了刷職稱，但教學內容卻是實打實的管飽。
椎名伊織如今的醫術等級雖然已經被系統提升到了16點，但相比面前這位至少也有個五六十點專家級別的大牛而言，也就是個剛入門水平，遠遠稱不上出色。
學習，是必要的。
“雖然目前還有許多瑕疵，但是以我們現在的課程進度來看，這篇論文還算不錯。”
中村教授扶了下眼鏡：“之前推薦給你的書單開始看了嗎？”
“現在正在看南山堂那幾本進階教材，另外也在看《Taschenatlas》系列的英譯版。”椎名伊織輕聲回答著，目光仍在手里的論文批注上。
“哦，進度很快。”中村教授溫和的笑著，“我還是上次那個意思，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還是希望椎名君能在外科方向深造。”
“如果你想的話，我會盡力向學校方面為你爭取一個保送機會。”
“在這方面，你是我所見過的人中最有天賦的一個。”
“天賦？”
椎名伊織不解。
中村教授平靜道：“是啊。”
“在第一次解剖課上，能看得出來你應該是第一次解剖活體動物。”
“但是，將手術刀刺入的那一瞬間，你的手卻連一下都沒有抖，干凈利落的就把那只兔子拆分完整。”
“手法熟練度看上去甚至比很多實習的學生都要強得多。”
椎名伊織聞言不由一怔。
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中村教授聲音平緩：“椎名君，你是個很冷漠、卻能夠對很多事都全力以赴的人。”
“從這一點上看，我發自內心的認為，你很適合外科醫生這個職業。”
“為什么？”
椎名伊織不解。
中村教授反問：“椎名君認為，做醫生最重要的一種品質是什么？”
“仁慈？”
中村教授只是笑。
“不到最后一刻不罷休？”
中村還是笑。
椎名伊織沒再瞎猜。
沉默了一會兒，中村教授聲音有些滄桑道：
“是公平。”
“公平？”
椎名伊織不解。
“是的。”
中村教授聲音平緩：“當瀕死的病人出現在你面前，穿著手術服、作為主治醫生的你，就將是他生命的審判者。”
“作為審判者，在追索生命的過程中，需要做出理智而冷靜的判斷。”
“手術成功的判斷是一種，失敗判定則是另外一種。”
“能夠公平的、在他人的種種情緒之中，決定他人的死亡。”
“這是一件需要足夠大心臟才能完成的任務。”
“至少，我所知道的許多同僚，始終都在對此持有消極或逃避的態度，不敢予以正視。”
中村教授說著，目光有些出神。
椎名伊織卻不由沉默了。
實驗室里，氣氛變得凝重。
中村教授回過神，對椎名伊織的表現很是理解——任誰在忽然被其他人點出自己內心本質的那一瞬，恐怕都不會那么容易就能接受。
尤其，還是這種涉及生命的沉重事。
中村教授作為過來人，能明白椎名伊織如今的心情。
直到過了許久，椎名突然有些凝重道：“教授”
“嗯，你說。”
“如果我告訴您，實際上是因為廚藝非常出色，所以我下刀殺兔子時才會那么穩準狠”
“您，還會給我爭取保送機會嗎？”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