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州!
“蘇云,你為什么不直接對外昭告你的身份呢,有你這位城隍爺在,那些妖魔鬼怪也不敢放肆了。”
城隍廟內,趙黎歌有些不解的看向蘇云,一張城隍法旨,還要借自己的手送往京城,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現在還不到公開身份的時候。”
蘇云搖了搖頭,雖說以他現在的境界,在饒州境內是無敵,但那前提是沒有其他神明出世,要知道在神仙體系中,城隍可不算什么厲害的神明。
而且他對神明的消失還存有很大的疑惑,自己的存在已經是證明神明是真的存在的,為什么會突然消失?
這些神明去了哪里?
還有這些妖魔鬼怪到底從何而來,清明節那天他所看到的那深淵下又隱藏著什么秘密。
“所以,其實你是在釣魚。”
釣魚,這個詞匯趙黎歌還是跟蘇云學的,當初的蘇云,嘴里可是會經常冒出一些她聽不懂話語來。
“怎么,不開心啊,我給你講一個故事,說三國時候,有一天,曹丕和曹沖在外面溜達,看見有一個身影從自己媳婦屋子里偷偷摸摸的出來,轉眼就跑的沒影子了,這曹丕看到后怒火中燒,指著身影就問曹沖,你看剛才那人像咱爹不?曹沖稱像。”
“哈哈,曹沖稱像,好不好笑…”
男子放聲大笑,笑的樂不可支,趙黎歌足足過了那么幾秒才反應過來,嗔怒的白了蘇云一眼,這男的太過分,這么侮辱古人。
“這個不好笑啊,那我再給你講一個,還是三國時候,說這魯肅和周瑜在一起吃飯,兩人喝了許多,周瑜有些不支了,魯肅便是說:“都督你醉了,今日不如就此結束。”
周瑜答道:“我沒醉。”
魯肅:“你說醉吧,都督。”
周瑜:“嘟嘟嘟嘟嘟?”
“我跟你說這個笑話可好笑了…呃…忘了,這個時候還沒有嘴巴嘟嘟。”
像這種莫名其妙自己聽不懂的笑話,蘇云不知道跟自己講過多少個,每次他自己笑的樂不可支,可她實在沒有聽出來笑點在哪里。
“給那些妖魔鬼怪來饒州打探的機會,來的越多,我能了解的也就越多。”
蘇云并不知道趙黎歌已經是陷入了回憶,他確實是存了釣魚的做法,饒州可能有神明或者有神明遺物,那些妖魔鬼怪包括前明世家必然是坐不住的,而他要做的就是引這些人前來,從這些人的身上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一天之后,一輛馬車車隊駛入了饒州城,最后停在了城隍廟前。
第一輛馬車上,柏守一從車上下來,跟隨著他下來的還有陳山和柳青。
三人并沒有邁入城隍廟宇,而是在這城隍廟門外等候著。
“柏公子,我們為什么不進去?”
陳山有些疑惑,如果那位城隍爺真的醒了,那他們就該進去拜祭這位城隍爺。
“倘若城隍爺真的醒了,那自然可以感應到我們的到來,歡不歡迎我們進去,也會給出回應,神明之地,不能擅闖。”
柏守一作為六品強者,來到這城隍廟前,他便已經是相信城隍爺蘇醒了,因為這城隍廟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就如同一個散發著無盡幽冥氣息的深淵。
正是因為這個發現,他才沒能擅自踏入城隍廟。
普通人可以進入城隍廟,因為他們感覺不到,而他感覺到了,說明這是城隍爺有意為之,他不確定城隍爺是否會允許他進入。
“幾位…咦,這不是柳大人嗎?”
羅老頭聽到廟門口的腳步聲,也是從里面走了出來,當看到柳青的時候愣了一下,下一刻連忙殷勤道:“柳大人是來拜祭城隍爺的吧,快快請進。”
看著很是熱情的羅老頭的,柳青的表情有些古怪,因為按照自己恩師和柏公子的猜測,羅前輩可能是假的,其實就是一個普通老頭,并不是說演的好,只是他們自己當初想多了。
“是羅老吧,我們想拜祭一下城隍爺,只是怕打擾到城隍爺休息。”
面對著羅老頭,柏守一一眼便是可以看出,這就是一個普通人,但依然還是尊敬,宰相門前七品官,這位老人家在城隍廟那么多年,日復一日打掃城隍廟宇,城隍爺豈會不念這份情?
別的不說,那些被送往京城的石塊就是明證,這石塊埋在了城隍廟內,柳青他們偷挖石塊,城隍爺要不是不允許,能帶的走?
“您別這么稱呼,我只是一個老頭子,只要是心誠之人,城隍爺肯定會允許你們進來拜祭的。”
羅老頭也是納悶了,果然啊,自己女婿說的對,越是當官的對他們百姓就越客氣,反倒是那些衙役官差一天天的板著個臉,對百姓們動不動就大聲呵斥。
按照自己女婿所說,會這樣的原因,是因為那些上官并不與百姓們接觸,上官們在百姓面前要保持親切和藹和公正廉明的官聲。
但衙役官差就不同了,他們是具體去做事的人,要是對百姓們的態度太好,很多事情都沒法執行了,尤其是涉及到了征稅服役這類公務。
千百年來,歷朝歷代都是如此。
有了羅老頭的話,柏守一這才踏入了城隍廟,徑直走到了城隍神殿,可直到他和陳山幾人拜祭完城隍爺后,城隍爺都無任何的回應。
柏守一神情倒是平靜,因為這在他的意料之中,反倒是柳青臉上有著失望之色,在知道了饒州城所發生的一切都和城隍爺有關系后,他是多希望城隍爺能夠在他面前顯靈。
拜了城隍爺后,柏守一示意陳山和柳青兩人去處理楊閣老的事情,而他自己則是留在了城隍廟內,找到了羅老頭。
“老哥,這么大的城隍廟,只有你一人在打理啊?”
“當然不是,官府還找了幾個人來幫忙,不過平常來的人也不多,我一個人也忙的過來,只有遇到廟會時候,他們幾個才會來幫忙。”
“這樣啊,那百姓們捐贈的香火錢,是誰來處理的呢?”
“香火錢,官府的人每個月會來取一次,拿去買一些廟里要用到的香油禪香這些的。”
“可有賬目?”
“這個是沒有的,我沒讀過什么書,也不會算,不過官府想來是不會出錯的。”
聽了羅老頭的話,柏守一笑了笑,道:“這么看來,廟里還缺一個記賬先生,我就毛遂自薦,當這記賬先生嗎,可不能讓百姓們的香火錢,用到了其他地方去。”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
“老哥只要不反對就可以了。”
不能見到城隍爺和城隍爺交流,柏守一知道眼前的羅老頭就相當是城隍爺的代表了。
“我當然是不反對。”
“那行,老哥住的屋子便是還有空屋,我這就搬進去。”
“蘇云,一位六品強者給你當記賬先生,你這城隍廟還真是可以的啊。”
“他是個聰明人。”
蘇云見到柏守一的時候,心里也是有些詫異的,這是他見到的第一個體內沒有附妖的修煉者,這說明什么,說明那些前明世家掌握了真正的修煉之法,而不需要借助妖怪之力。
相比起柏守一默默成為城隍廟的記賬先生,楊堅埋葬于饒州地界一事,開始傳遍了天下。
對于楊堅之死,士林的反應也是分為兩種,一種是惋惜的,絕對楊堅是被當今圣上給逼死的,一個大監正之名讓得楊堅不得不以死來表示自己的清白。
還有一種說法,那就是楊堅是被氣死的,遭到天下士林的反對,面對著眾多讀書人的口誅筆伐,一個沒忍住氣死過去了。
但不管如何,楊堅生前都是首輔,而且還是加封了太師,選擇葬在了饒州,饒州官府自然要全程操辦,最終選擇了給葬在了城外的梧桐山。
初六,宜墓葬!
饒州城城門,以往只開兩門,而今日四門大開,天還未亮,送葬的隊伍便是排成了一排。
“今天應該是不會出太陽了!”
也許是連上天都為楊閣老的死而感到悲憤,昨日還是晴空萬里,今日卻是陰天,風兒呼嘯,隊伍在無聲的行走著。
楊閣老,對于饒州的百姓們來說,離著太遠了,遠到大部分百姓都沒有聽說過這么一個官員,也不知道這個官員做了什么貢獻。
但很多百姓們還是跟著來送行了,畢竟這可是很大的官了,而且還葬在他們饒州,這樣的熱鬧要是錯過了,這輩子都不一定可以遇得到。
官府的隊伍尚且能控制住,但百姓們私下里的交談議論卻是無法阻攔,甚至有的還帶著小孩,笑著開玩笑道:“看到沒,以后你好好讀書當大官,這死了都有那么多人來送。”
“我聽說啊,這位楊閣老可是被氣死的,不然你想想,怎么會葬在我們這里來,這楊閣老的老家可不是在咱們饒州。”
“不會吧?”
“這是真的,我表哥是秀才,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而且啊,這氣死的人下葬那是會破壞風水的,楊閣老的宗族都不允許楊閣老葬到他們老家去,就是怕破壞了老家的風水。”
“要這樣的話,那葬到我們這邊,可不是害了我們的風水嗎?”
百姓們低聲議論,而此刻隊伍也是到了城門,只是卻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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